“你，一定要走吗？”古古惑道。

……一定要走吗？决定来这是因为不想活的那么不明不白，可是…我真的能在知道那么多事情后，心安理得的离开古古惑吗？

即便不是我的孩子，只是个陌生人……

我一遍遍用前些天没见到她时的想法劝说自己，可木已成舟，脑海中所想的再改变不得。

十三问过我很多次“走吗？”每次我的回答都是一成不变的走，可是为什么这段话从古古惑口中说出来，我却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我咬着下唇没回话，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古古惑看我半晌转过身去，“我带你去找十三。”她道。

见到十三时，她正满急切的寻找着什么，不过她在看见古古惑身影后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又往后瞄了一眼，看见我显然有些惊讶。

“找到了吗？”古古惑问。

十三摇头，“不知道被那群老浑蛋丢哪里去了 。”

红玫瑰藤崛地而起，在植被间穿梭，不一会就捞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沙漏来。

是新的，以往从来没见过的东西，红玫瑰藤蔓径直将东西递给了我，紧接着拉着十三避到了别处。

沙漏中的记忆还好，是蝙蝠抱着沙漏开心笑的影像，影像中的我摸了摸蝙蝠的头，将她托在一只手的手心中。

蝙蝠的脑袋在我手心蹭了蹭，紧接着抱着我的无名指不撒手连沙漏都被丢在了一旁。

“别害怕。”我头一次在这些记忆中听见“我”的声音。

这声音极其温柔，我听到耳朵里都有些恍惚。

古古惑摇着脑袋，头一弯，将心都萌化了。

记忆戛然而止，我回过神来。手中正攥着那小小的沙漏。

“别害怕……”我呢喃到，古古惑走过来，听见这话脚下一僵。

我学不出记忆中的那个声音，抬起手来看着手心冷汗一时间还有些迷惘。

“你跟着十三。”古古惑走的飞快，长发从眼前飘过，一鼓血腥味扑鼻而来。

“好。”风吹叶落，哗哗一片响声，我抬眼望去，眼前已经不见了人影。

“你还要走吗？”十三又问我。

我感觉我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之前经历过的一切好像一场梦，现在说不清是梦醒了还是又做了场梦中梦。思绪是那么的混乱，脑海中偶尔还能听见不知道是谁的低语。

“要走吗，古古叶？”

名字出来的时候，我俨然溃不成军，指尖发颤，握着沙漏却又渴望更多的真相，“之前，我的身体为什么会出状况？”

十三垂了垂眉，“我好像说过是你自己的缘故，你现在的身体也没好到哪里去不是吗？”

随着她这句话落下，我好似没了力气，软绵绵瘫倒在了地上，“告诉我为什么吧，十三。”

“好。”十三眯了眯眼，很爽快的掏了张符纸，“但我要你做件事。”

双方血滴到符纸上即为约定生效，除非一方违约致死，否则约定将永远存在。

十三定的完成时间是一个月。

“我要你将主线任务提升至百分之百。”

“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十三笑了，“你怎么知道没有呢？”

我没再说关于主线任务的事情，“告诉我吧，我为什么会这样。”

“不急。”十三看向我，眼里有许多莫名的情绪。

我摇头，“如果一个月来不急呢？”

“那我一定会比你先毁约。”她迈着步子往前走，符纸被她卷了卷塞到袖口。

“你去哪？”我问到。

“找古古惑，主线要想达到百分之百，总得依靠下这个世界的主角吧。”

她似乎又恢复了那副带笑模样，总而言之，我答应了这件事，对她而言应该是好事……的吧。

我跟在十三身后，手中东西一直未曾放下，沙漏的四脚刺着手心，我恍然抬头，就见四周围围了三只魔兽。

十三赤手空拳，不过一招一式，凶兽便已经躺在地上听不着音。

她远比我想像中的强。不过也对，不然她小时候怎么能在任何武器都没有的情况下，一个人杀了十个兄弟姐妹呢。

“拿着。”遇见了倒了一地的猎魔人，十三从地上的尸体上摸了一把匕首扔到我脚旁。她皱着眉，目光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

我看见她沉沉叹了口气，掏出一个小瓷瓶往尸体上倒了些白色粉末。

“那是什么？”

“毒药。”她扔了瓶子，招呼我往里走，“会有凶兽撕咬这些尸体的。”

“救，救命！”北边传来了响声，可不过短短三秒，便又回归了沉寂。

“去看看吗？”我问十三。

“来不及了。”十三垂了垂眉，“死的应该是只吸血鬼。”

未等我问为什么，就听十三再说道：“猎魔人的队伍里不能喊投降和救命二词，会被认为侮辱了使命，拉出去枪毙的。”

我没说话，跟着她一步步往前走，心脏七上八下的跳动。

惶恐又不安。

“十三，你到底知不知道古古惑去哪了？”

“就在里面，她应该带队走进了很深的地方。”十三朝我吐了吐舌头，“很危险，很危险，会死的那种地方。”

是为了清除兽潮……

“是为了找东西。”十三道。

越往里走，空气就越潮湿，沉沉的水气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不得不张开口大口喘息着。

十三面无异色，指尖因为刚刚杀了魔兽的原因而粘上了血色。她眉眼往上挑着，眼角还带着一丝橙红色，嘴唇薄而红，笑起来还好，不笑，有一种天然的威压感。

细想起来，古古惑长的就就不显得那么危险了，唇色是淡粉色的，眼角也只有生气起来才泛着危险的红，手指骨节分明，却因为指尖泛着桃粉色，而不显的具有攻击性。穿上制服后确实有威压感，可也不是那么让人感到害怕。

变成蝙蝠就更可爱了，小脑袋一晃一晃，眨巴着大眼睛，总喜欢漏出白白的牙齿，还会往人手心中央蹭……

“看路。”十三道。

红枝子正正给脑门来了一下，又疼又麻。

十三无奈笑了声，又转过头去。

空气越来越绸厚，像拿薄纱在糊人脸，一路上遇见了三四波魔兽。十三很强，通常我手中匕首还没挥出去的时候，她便已经将那些魔兽消灭掉了。

“古古惑阁下消灭的很彻底啊。”她清笑道，“可惜，这次的猎魔人大队应该损失惨重，不知道回去要怎样面对那些吸血鬼族的老古董。”

十三不喜欢吸血鬼也不喜欢猎魔人；

十三不讨厌吸血鬼也不讨厌猎魔人。

她给人一种玩世不恭感，却又总令人感到她心中心系着很多人。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她回头看我，“在想什么，创世主大人？”

十三调侃道，语气悠悠。

“没什么。”我握紧了手中东西，加快了脚步。

胡思乱想确实是个转移注意力的好方法，起码刚刚没有被这个沉闷的空气压的倒在地上。

越往深处走，见到的尸体也就越多，吸血鬼的，猎魔人的，魔兽的。

一个近乎几十米高的魔兽尸体挡在眼前，流出的血汇成了一道小溪。

我别过目光去。

“快到了。”十三垂眉道。

*

到处横生的玫瑰藤，攀扶在动物，植物上，半人多高的类似于穿山甲跟蛇类结合体的魔兽被围在玫瑰蔓中间，四面都是猎魔人，黑压压一片。

古古惑瞪了十三一眼，皱眉吐了口气污血，她拔了手枪，往天上开了一枪。枪声穿过一片从林，惊起一阵丛动树颤。

玫瑰蔓中央的魔兽有着坚硬的外壳，猎魔人采用了火烧的解决方式。

味道飘远，引起一大片人干呕。

古古惑双手交叉，看起来颇为老成…如果排除她又瞪了一眼十三的话。

“队长，确认完毕，甲型三类已无生命体征。”是那日说古古惑一会就回来的一队队员。

古古惑点点头，“继续前进。”她转头扔给十三一个木牌，扔过来时距十三还有一段距离，十三踢了木牌一脚，给了木牌助力，抬手接住，顺手丢给我。

牌上无二字，是句正常的祝福语，写为“平安”。

这是送古古惑的生日礼物，后来被我亲手扔到了悬崖下。

主线进度再一次提升，88％，心口有点堵。

古古惑是怎么找到这木牌的？

有些猎魔人走到了我们后面，古古惑拿着银白色的手枪朝这边指了指。

身后的猎魔人全都掏枪紧握。

威压感很足，至少我腿软了，十三笑着扶了我一把，看向古古惑的眼睛晦暗不明。

古古惑胸前还带着红宝石项链，“全体准备。”她道。

无数鲜红色的子弹从身旁划过往前射去，身后突然有人倒下。

前方不是魔兽！

是带有同样武器的吸血鬼!

古古惑甩了玫瑰藤，“后方人员，注意身后。”

四面响起了扇动翅膀的声音，吸血鬼从四面八方涌来，身后还跟着一群魔兽。

我好像又听见了白胡子的声音，“古古惑阁下，喜欢这份礼物吗？”

“混蛋！”古古惑骂到，目光四扫，选了小兽居多的西面，“准备西面突围。”

玫瑰藤疯甩着，花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