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杀人魔要和闻兮打?做梦。李暄和目光森冷,移过去挡住。
王宇梵笑了:“你比过一次,损耗很多,何必勉强。”
李暄和揉动手腕,她手断过,有时候不好用,随意道:“不勉强。”
王宇梵拿出法器,木棍顶端有个银色铁片,是自己造的,嗤笑道:“可我不想跟你打,赢了也没面子。”
说着,他狂风般卷过来,杀意直逼闻兮。
他身高七尺,身量瘦削,十指纤细,拿这样凶猛的武器,挥舞起来也是雄浑有力虎虎生风,除了灵力充沛,想必刻意练了很久。
李暄和吸了一口气,出手化去冲力,凌空定住人,捆了丢到一边。
“……”
王宇梵看过来的眼神非常惊奇,还有后来漫上的愤怒。
“是你说不想打的。”李暄和无暇顾及这个人,她就像个无情的傀儡工,目标已经换下一个了。
所有人目光集中到公孙葛身上。除了掌门。他和公孙葛就差勾肩搭背了,还在谈笑。公孙葛在压力下,打断掌门的话,说轮到他了。
传说中,公孙葛盗取法宝练就神功,应该实力非凡。
月白舍难道有些担忧这个小弟子,可还没问出口,她右手已经化出剑气,准备开打了。
只好作罢。心中隐忧更甚。这人打起来有点不要命的感觉,真怕哪天走火入魔。
李暄和想速战速决回山练功,那么就需要打败这个人,更重要的,是找到潮漪湖圣宝在哪里。
没有循序渐进,直接刺向致命处,逼他拿剑格挡。几十招后,招式越来越狠戾,两人都想快速制服对方。
公孙葛是守宝人,外旁支,久居湖心小岛,并没有像本家子弟一样受到精心教导,修为不高,直到在传言中盗了圣宝修炼,功法大成,但李暄和试探下来,修为高,但没到不可思议地步,可以轻松抵挡几十招。
另外,施了追踪术,但是什么都没探到,一般这种圣宝必有天地灵气,云渺追踪术那不是吹的,这人功法就是常规修炼所得,并无特殊。
自然,圣宝也不在其身上。盗取法宝这个事要再查。
招式间,能感受到对方灵力不稳,不是修为问题,而是心气问题,似乎有种孤注一掷的感觉。
李暄和感受到了,这人不是来找茬的,可能不愿再躲藏,所以千里迢迢来云渺,故意暴露自己,让掌门来找他。
云渺掌门擅长和人谈心,四海皆知。
话说堂堂掌门,不好好教弟子修道壮大门派,整天跟人谈心,什么人啊这是,不务正业,被大家不齿:这不误人子弟吗?
再看其人和教出来的弟子,有飞升的仙,有开宗立派的掌门,有帝王将相,哦,那没事了,毕竟没有人可以像掌门一样运气好,随便收的弟子都很有才。
李暄和明白过来不再恋战,当即散了剑气认输。不要命似的打也是她,痛快认输竟然也是她。
“……”
公孙葛露出疲倦神情:“云渺弟子,果然厉害。”
随即出手劈向认输的李暄和。速度之快,肉眼不可见。
李暄和轻轻闪开,桌面被劈碎,公孙葛这次真的孤注一掷,力量暴涨十倍,她不得不小心应对。
根据现在对打情况来看,这人功法确有诡异之处,力量雄浑又阴冷,修为之高基础却薄弱。驾驭这么强的力量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他毕竟是玄门出身,不可能不知道,到底为什么非要如此?
李暄和脾气上来了,将公孙葛压到接近绝境,公孙葛狂笑不止,将功力又提高两成。
强弩之末,又这样强行爆发修为,这是自毁。
闻兮看出不对劲,刚想让李暄和避开,危机时刻,云渺掌门出手挡住,企图压制让他不要自毁!
奈何公孙葛几近癫狂,只好打其穴位小心引导控制,思考这人的目的和需求。
李暄和调息休整,边看掌门和公孙葛的对决。看出公孙葛的自毁行为,以及掌门的引导压制后,闻兮疑惑了。
躲了两年,在云渺重现踪迹,闻兮以为是厌倦躲藏,前来寻找解脱之道的。初见的谈话和几场打斗,都佐证了这个想法。
现在公孙葛引人来此,又自爆法力,看着竟像求死。
好吧死亡也是解脱之法,但这人眼里藏着难言的东西,会这么简单求死吗?又何必专门到云渺来?
再对抗下去,公孙葛真要自毁而亡了,但他两次濒死边缘总能爆发力量,不顾生命也要殊死一搏,是想赢吗?
掌门活了千年,经验丰富,在对打间,找到了思路,公孙葛这样,倒像是求败。
人都想赢,但有的时候,也想失败。
于是在公孙葛再次拼尽全力后,将其震飞撞倒在墙壁上,破了禁制,好歹保住了他性命。
公孙葛挣扎着站起来,嘴角流血,头发变得灰白,一下老了几十岁,有风烛残年之感。
他自爆法力,内伤很重。
他还在笑,笑的凄然又豪放,笑了很久,直到眼角有泪水滑落。
这是谈心的好时候。
王宇梵和廖常安默默站在一边。
公孙葛无力叹气,摊开掌心,现出一柄约八寸长的青铜器,咣当扔在地上,道:“这就是你们想问的。”
这就是潮漪湖圣宝了。瞅着地上的青铜,众人不知道说什么。
“没错,宝心被我拿走了。现在,圣宝就是废物。”
公孙葛得意笑了,很放肆张扬。
“可否说说起因?”掌门问道。
“不想为了所谓的责任浪费一生罢了。我祖辈的数百年,都为了这个东西活着,我们本来有无数可能,却只能有这一种生活。就是困在巴掌大的小岛上,虔诚守护这个东西。我想不通,索性把它取出来,什么守宝人,我要据为己有做圣宝主人。我不要再让它左右我的人生了。就是这样。”
说完后公孙葛无所谓笑了笑,状态很轻松。
也许曾经的守宝人身份,真的给了他很重的枷锁。
“没有用宝心吧。完全没痕迹。”
公孙葛不笑了,虚握拳头,手指有轻微颤抖,半晌,他恨道:“我用不了它,我就把它毁了。”
“为什么来云渺?”
“不想躲藏罢了,不然我夺宝意义何在。我也不想和人斗来斗去的,自认为功力增进,若是能打败云渺掌门,其他人就不会来找我麻烦了。我也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
“抱歉,打乱了你的计划。”
“败了就败了,没什么好说的。”公孙葛望向王宇梵廖常安,“只是,这俩小兄弟,与我投缘,一路相伴,他们与此事无关,请掌门莫要追究。”
掌门道:“这事待会说。”
拿出一封信 ,道:“我是受了公孙右委托,来处理此事的。”
公孙右,是公孙家主的弟弟,和公孙葛一起长大,有过一段“是兄弟就肝胆相照”的热血岁月。
成年后公孙葛为了家庭事业奋斗,渐行渐远,其实也是因为公孙葛受困守宝人的责任,只能呆在小岛上。公孙右是次子,家族重任由兄长担着,自己能随心所欲活着,常年游历在外。
果然公孙葛眉毛动了一下。
掌门靠近他,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东西不是你拿的吧。”
他用的肯定句。
众人旁观猜测,都沉默着,知道现在不好说话。
公孙葛在拼命压抑,握着拳头,几乎要再现那种不要命的癫狂。
掌门看了眼这么多人,轻声道:“有什么事,都放心和我说吧,我来处理。”
不然他为什么特意来云渺呢。
公孙葛再也忍不住,捂着脸,痛苦道:“不!” 这个人,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
此事该怎么说呢,想来想去,摊手道:“我没有拿潮漪湖圣宝。”
他又道:“但确实是在我看管下弄丢的。”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