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日孙绍祖酒醉后,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在迎春处肆意发泄完那令人作呕的□□,便晃晃悠悠地去往通房丫头翠儿的房间。一进屋,便倒头栽在榻上,瞬间呼声如雷,这一觉直睡到天色大亮。
过了几日,外面流言纷纷,孙绍祖听闻竟是贾雨村出面疏通,那薛蟠已然被放了出来。又探得这贾雨村乃是贾府的族人,与贾府、王府以及薛府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犹如那盘根错节的古藤,利益交织,势力庞大。孙绍祖心中暗自思量,这贾雨村仕途之上平步青云,升迁之路顺畅无阻,绝非等闲之辈,断不可轻易得罪。思及此处,他便琢磨着,如今自己在这官场之中尚无坚实依靠,说不定日后还得投靠贾雨村这般人物,方能保得自身安稳。
如此一来,孙绍祖对前些日子侮辱迎春之事,心中有了几分懊悔。他赶忙备上厚礼,堆着满脸的谄媚,向迎春赔礼道歉。那言语之间,满是温柔体贴,仿若之前的恶行从未发生过一般,这几日更是整日泡在迎春房中,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迎春冰雪聪明,又怎会不知孙绍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并非真心实意。她心中明白,定是这几日的风声让他知晓了贾府的势力,惧怕遭到报复,这才佯装温情脉脉。迎春看着眼前这个虚伪至极的男人,心中满是厌恶与悲凉,但她面上却不动声色。
思量片刻后,迎春提出要回贾府探亲小住几日。孙绍祖一听,连忙点头答应,仿若生怕迎春改变主意。他立刻命人精心准备了诸多贵重礼物,又安排了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还特意挑选了几个机灵的小厮和丫鬟随侍迎春左右,亲自将迎春送上马车,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他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与算计。
迎春坐在马车中,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这一遭回贾府,也不过是暂时逃离这苦海,未来的日子依旧是一片迷茫,不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贾迎春在历经诸多苦楚后,终回荣国府。她一路步履匆匆,踏入府门便直奔贾母处,心中满是委屈与悲戚。未及多时,王夫人、邢夫人、探春、凤姐等人皆闻风而来。众人齐聚贾母屋内,只见迎春形容憔悴,泪如雨下,那泪水恰似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令人心疼不已。迎春奶娘亦在一旁泣不成声,她声声哭诉着孙绍祖的斑斑恶行。那孙绍祖仿若恶煞,酗酒无度,见着稍有姿色的女子便肆意轻薄;性情更是暴虐无常,稍有不顺心便对迎春非打即骂。迎春身处夫家,日子过得暗无天日,受尽欺凌,往昔的娇柔怯懦如今皆化作了满心的悲苦与绝望。
贾母端坐在那雕花梨木太师椅上,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细碎的光影,斑驳地落在她的银丝上。她那饱经岁月的面容此刻满是痛心与无奈,犹如秋霜打过的菊花,皱纹愈发深刻,仿佛每一道都在诉说着对迎春的疼惜。手中那根乌木拐杖,在听闻迎春哭诉之时,重重地顿了一下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似是她内心愤怒的宣泄,惊得一旁伺候的小丫鬟身子一颤。浑浊的双眼之中,怒火与疼惜交织:“这孙家如此作孽,竟这般欺负我的迎儿!我原想着是门好亲事,能让孩子有个依靠,却不想把她推进了这火坑。”言罢,气得胸口微微起伏,一旁的鸳鸯眼疾手快,赶忙上前,轻轻抚着贾母的后背,嘴里低声劝慰:“老祖宗,您且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咱们定能想法子的。”
邢夫人坐在稍远些的位置,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听闻贾母之言,面露尴尬之色,眼神慌乱地闪躲着,仿佛想要寻个地缝钻进去。轻咳一声后,方嗫嚅着说道:“这事儿……虽说迎儿受了委屈,可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孙家在外面也是有头有脸的,总归还是要顾着些颜面,若是闹得太僵,怕也不好收场。”声音越来越低,低到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在众人或愤怒或不满的目光下,她愈发不自在,手中的帕子被绞得不成样子,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这时,一直站在迎春身后默默垂泪的丫鬟绣橘,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中满是悲愤,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十分清晰地说道:“老祖宗,太太,还有各位爷和姑娘们,您们可要为我们姑娘做主啊!那晚,姑爷喝得酩酊大醉回来,一进房门就撒起了酒疯。他先是恶狠狠地瞪着姑娘,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接着便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姑娘吓得不敢吱声,只在一旁默默流泪。可姑爷却还不罢休,他猛地冲过去,一把揪住姑娘的头发,就像拎小鸡似的把姑娘提了起来,然后用力一甩,姑娘就摔倒在了地上。他还不解气,对着姑娘又踢又踹,嘴里还不停地说着那些侮辱人的话。”
绣橘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缓了缓后接着道:“姑娘本就柔弱善良,哪里经得起这般打骂。而且,姑爷还诬陷姑娘,说什么当初老爷收了他五千两银子没办事,如今要姑娘赔。这分明就是胡说八道!姑娘从未听闻此事,他这是故意找借口欺负姑娘。更过分的是,姑娘之前收到宝姑娘的一封信,那信里都是些关切的话,可姑爷却一把夺过去,恶狠狠地扔到了火盆里,还不许姑娘和贾府这边有任何联系。那晚喝醉了酒又胡说花了五千两银子去捞人,要迎春陪钱。他这般作为,实在是虚伪可恶至极!”
探春本坐在姐妹们中间,此刻却“唰”地站起身来,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恰似春日里盛开的石榴花,满是愤怒。紧握着的拳头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大声说道:“姐姐都被欺负成这般模样了,还顾着那些虚头巴脑的做甚?依我看,就该把这事儿闹到孙绍祖那上司跟前,让他也晓得晓得被人拿捏是个什么滋味!难不成咱们贾府还怕了他不成?”
李纨强忍着心中的悲戚,起身缓缓走到迎春身边。她轻轻拍了拍迎春的肩膀,那动作轻柔而温暖,仿若春风拂过。柔声道:“迎妹妹,莫要再哭了,身子要紧。你且先在府里住下,咱们这么多姐妹兄弟在一处,总能慢慢想法子的。”
王熙凤站在一旁,眼神滴溜溜地转,心中暗自盘算着其中的利弊得失。她心里门儿清,这事儿处理起来可不是一般的复杂,既要为迎春讨回公道,又不能让贾府陷入更大的麻烦里头。过了片刻,她方走上前几步,微微福身,开口说道:“老祖宗,依我看,咱们先差个机灵的小厮去孙家探探口风,瞧瞧他们到底是个什么章程。若是他们肯认错赔礼,咱们也不是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也好商量着把这事儿圆过去;若是他们依旧不知悔改,那咱们再另做打算不迟。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或愤怒填膺、或悲伤难抑、或忧虑重重、或决然坚定,皆为迎春的遭遇痛心不已。堂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偶尔几声压抑的抽噎和叹息声,更添了几分沉重。众人在这压抑的氛围中,各自思量着应对之策,却又都觉得棘手无比,只盼着能寻出一条既不损贾府颜面,又能为迎春讨回公道的法子来。
这一日,宝玉如往常一般去向贾母请安,刚踏入屋内,便瞧见迎春在贾母屋里低声哭泣,那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好似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他忙收住脚步,静静地站在一旁。迎春的奶娘也在一旁唉声叹气,她眉头紧锁,满脸愁容地说道:“姑娘在那孙家的日子实在是苦啊,姑爷的行为举止极为不端,姑娘只能背地里偷偷流泪,心中只盼着能多回贾府来散散心,寻得片刻的安宁。”
宝玉闻听此言,顿觉如遭重锤猛击心坎,一颗心瞬间似被巨石沉沉压下,堵在胸口,直教他几近窒息,呼吸亦变得急促粗重起来。他那原本澄澈清明宛如秋水的眼眸,此刻仿若被层层迷雾所笼罩,满是疑惑与不解之色。待听到孙绍祖竟声称迎春的父亲收了他五千两银子之事时,宝玉更是惊愕得双目圆睁,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如何可能呢?伯父向来行事,怎会做出这般令人不齿之事?”
然宝玉毕竟心性聪慧、心思敏锐,转瞬便觉此说法极有可能乃孙绍祖的无赖行径。他暗自琢磨,此人许是为给自己的恶行寻个托辞,又或是妄图借此打压迎春,故而蓄意编造出这般谣言,欲要破坏迎春与贾府众人的情分。但宝玉亦深知,凡事皆有因果,孙绍祖断不会无缘无故地信口胡诌。
于是乎,宝玉的思绪仿若飘萍,悠悠然飘向远方。他蓦然忆起贾琏曾两次出行密会平安州节度使之事。那贾琏彼时行色匆匆,行踪诡谲隐秘,实难叫人捉摸透切。宝玉心下不禁犯疑,这五千两银子的纠葛,许是与贾琏那两次神秘出行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或许背后隐匿着某种私下的交易或协定,可宝玉又寻思,这也未必便能确凿证实迎春的父亲曾收受钱财卖官鬻爵,其间想必另有隐衷。
且说迎春,在这贾府之中,于那夜晚时分,仍旧选择留于旧馆安歇。她与众姊妹并丫鬟们相处得愈发亲厚,彼此间的情谊恰似那春日暖阳下的繁花,异常绚烂深厚。如此一连住了五日,方决定前往邢夫人的府邸。
临行之前,迎春先是向贾母与王夫人恭敬辞行,继而与众姐妹们一一话别。众人皆满心悲戚与不舍,那离情别绪仿若丝线,丝丝缕缕缠绕心间。所幸有王夫人与薛姨妈等人温言慰藉、好言劝解,众人这才稍稍平复了些情绪。
迎春继而移步前往邢夫人府邸,在彼处又盘桓了两日。岂料,孙家的人竟突然匆匆赶来接迎春归家。迎春自是满心不愿离去,她心内对那孙绍祖的恶行厌惧非常,可无奈身不由己,只得强忍着满心悲苦,做出辞去的艰难决定。
邢夫人见迎春离去,面上并无多少关切之色,亦未问及她夫妻间是否和睦、家务琐事是否繁杂,不过是敷衍应景罢了,全然未曾真心关怀迎春的处境。
且说迎春离去之后,邢夫人仿若将此事抛诸脑后,并未放在心上。倒是王夫人,对迎春的离去伤感不已,独自于房内幽幽叹息了许久。恰在此时,宝玉进来向王夫人请安。他一眼瞧见王夫人脸上似有泪痕残留,心下一惊,便不敢贸然坐下,只静静立于旁侧。王夫人见状,唤他坐下,宝玉这才小心翼翼地挨上炕来,挨着王夫人身旁坐了。
王夫人见他这般呆呆地凝视着自己,仿若有话欲说却又畏畏缩缩不敢言的模样,便开口问道:“你这又是为何这般呆愣着?”
宝玉忙回道:“并无什么特别情由。只是昨日听闻二姐姐那般境遇,儿心内实在难以忍受。虽说儿不敢告知老太太,可这两夜辗转反侧,竟是难以成眠。想着咱们这般门第出身的姑娘,如何能经受这般委屈呢?况且二姐姐本就是个极为懦弱之人,向来不与人争执计较,偏生遇着这般没良心的混账东西,竟全然不知怜恤女子的苦处!”言罢,眼眶中泪水已是盈盈欲坠。
王夫人长叹一声,说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叫我能如何呢?”
宝玉急道:“儿昨夜倒是想出一个主意:咱们索性向老太太禀明实情,将二姐姐接回府里来,仍让她住于紫菱洲,咱们姐妹兄弟照旧一处吃饭、一处玩乐,也好叫她免受孙家那些无赖的腌臜气。待孙家来接人时,咱们只管不放人。便是他们来接一百回,咱们也留她一百回。只说是老太太的意思。——这般岂不是好?”
王夫人听罢,又好气又好笑,嗔怪道:“你这孩子,又犯傻了!净胡说些什么呢?女孩子家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既已嫁入别家,娘家哪还能事事顾全?也唯有瞧她自身的造化了,遇着好人家便罢,若遇着不好的,亦是无可奈何之事。难道你未曾听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之语?哪里个个都如你大姐姐那般做了娘娘呢?况且你二姐姐尚是新妇,孙姑爷亦是年轻气盛之人,各自有各自的脾性习惯,新婚伊始,难免有些龃龉之处。待过些年岁,彼此知晓了脾性,再生养了孩子,自然便好了。你断不可在老太太跟前提及此事,便是我知晓了,也断不会依你。还不快去做自己的事儿,莫要在此处胡言乱语了。”
宝玉听了王夫人那番话,心内虽满是不甘,却也不敢再多言语。在屋内闷坐了一会儿,只觉如坐针毡,满心的烦闷无处排遣,便无精打采地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房间。他只觉有一肚子闷气在胸腹间横冲直撞,却寻不到发泄之处,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园子里,径直朝着潇湘馆的方向去了。
刚踏入潇湘馆的门扉,那压抑已久的情绪便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他“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悲戚,仿若受伤的幼兽在呜咽。
黛玉才刚梳洗完毕,正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鬓发,手中还握着一把玉梳,冷不防见宝玉这般模样,不禁唬了一跳,忙搁下梳子,疾步走到宝玉身边,满脸忧色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是谁惹你生了这般大气?”连问了几遍,可宝玉只是将头深深埋下,伏在桌子上,双肩微微颤抖,哭得泣不成声,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黛玉心下愈发担忧,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静静地凝视着宝玉,过了好一会儿,她再次轻声问道:“到底是旁人让你受了委屈,还是我哪里得罪了你呢?”宝玉使劲摇了摇头,带着哭腔回道:“都不是,都不是!”
黛玉愈发觉得困惑不已,蛾眉轻蹙,继续追问道:“既如此,你为何这般伤心难过?”宝玉长叹了一口气,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说道:“我只是觉着,我们大家倒不如早早离开这纷扰的世界为好,活着竟这般无趣!”
黛玉听了这话,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忍不住嗔怪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莫不是真的魔怔了?”
宝玉复又摇头叹道:“我岂是魔怔了。我且与你说,你听了只怕也心伤。前儿二姐姐回来时,那般憔悴形容,哭诉的言语,你也都瞧在眼里、听在耳中了。我便想,人为何到了年纪定要嫁人?嫁了人,便要遭受这诸多苦楚!还记得起初咱们起了海棠社,众人一处吟诗作对,何等热闹有趣。可如今呢,宝姐姐出了大观园,琴妹妹也嫁人去了,连香菱也没了。二姐姐又为人妇,这几个知心的姐妹都各自散去,园子也冷清了下来。我原想去求老太太接二姐姐回来,不想太太不但不允,还说我尽说痴话。我便不敢再言语。这才几日,你瞧,园子里的景致已大不如前。再过些年,真不知成什么样儿了。故此,越思越觉心中悲戚难安。”
黛玉闻听这一番言语,恰似霜打的娇花,刹那间失了颜色。她的头缓缓垂下,仿若要将自己藏躲起来,又似在心中暗自思量。继而,她的身子慢慢朝后退去,直退到炕沿之上,默默无言,只幽幽叹了口气,便背转身子,面向炕里静静卧下了。
黛玉见宝玉如此情状,心中亦泛起一阵酸涩。她轻咬朱唇,略作沉吟,方道:“宝二爷,你也莫要这般伤怀了。这世间之事,本就难测,二姐姐之遭遇固然令人痛心,然咱们身处这侯门公府之中,又有几人能得真正顺遂?你看这园子里花开花落,原就是无常之态。当初姐妹们一处吟诗作画、玩笑嬉闹的日子,虽回不去了,可那些过往总归是好的。”
黛玉顿了顿,用帕子轻轻揩去眼角泪花,又道:“我何尝不怀念往昔?只是岁月如流,众人各有各的命数。你如今想着要二姐姐回来,心意虽善,可太太所言亦有其理。咱们所能做的,许是在这有限光阴里,珍惜彼此情谊。你若总是这般消沉,叫地下的姐妹们知晓了,岂不是更要伤心难过?”
说着,黛玉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我知道你心地纯善,重情重义,可有些事儿,并非咱们想改便能改的。二姐姐之事,也唯有看她的造化了。咱们且顾好自身,莫要被这悲伤之情拖垮了身子。”
黛玉这一番言语,虽未全然拂去宝玉心头那片阴霾,却也使得他于这苦楚之内,得了些从黛玉处来的抚慰与暖意。二人相对默默,唯有长吁短叹之声,皆沉浸于往昔好时光之追念,又为那未来莫测之命运而心忧惆怅。
彼时,紫鹃正端着茶盏,缓缓移步屋内。一眼瞥见黛玉与宝玉相对无言、神色黯然之态,心下不禁暗自纳罕,满是狐疑。暗忖着不知为何黛玉姑娘忽地这般沉默不语,也不解宝玉缘何会在此处,且二人周身仿若绕着一层难解之愁绪。方在心里反复揣度这诸般缘由之际,袭人恰好走将进来。
袭人方踏入屋内,目光便径直落在宝玉身上,面上闪过一抹讶异之色,旋即启唇问道:“二爷,您如何在这儿呢?老太太那边正使人来唤您呢。我一猜便着,二爷定是在此处。”
那一声稔熟的呼唤,悠悠穿过静谧的空气,直直传入黛玉耳中,她那本就柔肠百转的心弦,仿若被轻轻撩拨了一下。黛玉徐徐转身,果见袭人俏生生地立在门口。此时的黛玉,双眼哭得红肿,恰似熟透的蜜桃一般,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瞧着便叫人疼惜不已。宝玉瞅着黛玉这番形容,心中怜惜之意顿生。他缓缓趋步至黛玉身侧,轻声说道:“妹妹,我方才那些话,皆是没头没脑的糊涂话,你可千万别再伤怀了。你若心里还念着我,便务必要好生将养身子。你且先歇着罢,老太太那边叫我,我去去便回。”情感纠葛错综复杂,绝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道明,便也不再多问。她匆匆随着宝玉出门,而后各自散去。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只留下这一片寂静清冷的院落,仿若在默默诉说着适才的种种愁绪。
言毕,宝玉转身,抬脚迈着沉沉步子向外行去。其心中虽有对贾母传唤的无奈之意,然更多的却是对黛玉的挂怀与怜惜。他素知黛玉敏感细腻的性子,也晓得自己那些言语许是深深刺痛了她,只是未曾料到黛玉竟会因此伤神落泪至斯。
袭人见这般情景,轻手轻脚挪至黛玉身畔,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俩这是怎么着,又为何事起了龃龉?”黛玉微微颔首,轻声回道:“他不过是因着他二姐姐的事伤心罢了,我这眼睛只是有些发痒,揉了揉,并无旁的缘故。”其声轻柔细弱,却也字字清晰可闻。
袭人听罢,心中明白这二人之间的情状微妙非常,只是不好再多言,便只默默站在一旁,眼神中透着些关切与忧虑,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解,只盼着这一对冤家莫要再这般暗自伤怀,能早日解开心结才好。
宝玉来到贾母的住处,却见贾母已然安歇午睡。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满心失落与迷茫,只得转身折返怡红院。一路上,他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面对黛玉的深情厚意,也不知该如何梳理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关系,只觉无奈与迷茫如影随形,紧紧缠绕着自己。
且说宝玉回到那怡红院中,才踏入屋子,便见袭人从里间款步迎将出来,嘴角噙着一抹温婉笑意,轻声问道:“二爷回来了?”这边秋纹也在一旁应和着:“二爷早来了,方才在林姑娘那边耽搁了些时候。”宝玉一边解着衣裳上的盘扣,一边随口问道:“今日可有什么事儿?”
袭人微微蹙了蹙眉,脸上闪过一丝忧色,说道:“事儿倒未曾有。只是方才太太差了鸳鸯姐姐过来吩咐我们,说是如今老爷发了狠要你好生念书。还说如有丫鬟们再敢同你玩笑嬉闹,都要照着晴雯、司棋的例儿办呢。我心里想着,服侍你这一场,临了却得了这些言语,当真是没甚趣味儿了。”说罢,眼眶竟微微红了起来,神情间满是委屈与无奈。
宝玉见了,心中一紧,忙上前拉着袭人的手,温言劝慰道:“好姐姐,你且放心。我自此后定好生念书,断不让太太再说你们半个字儿。我今儿晚上便要看书,明日师父还要叫我讲书呢。这会子我若要使唤人,横竖还有麝月、秋纹呢,你且去歇着罢。”袭人听了这话,抬眸看着宝玉,眼中仍有几分担忧,轻声道:“你若真肯用心念书,我们服侍起来也是欢喜的。只是怕你不过是嘴上说说,哄我罢了。”
宝玉急得连连摆手,赌咒发誓道:“好姐姐,我若哄你,便叫我变成那癞头鼋去。我是真心要改了,往后定不叫老爷生气,也不让你们受牵连。”秋纹在旁也说道:“袭人姐姐,二爷既这般说了,想必是真的下了决心,你且宽宽心。”袭人轻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罢。二爷也知道,我们做丫鬟的,全仰仗着主子,若真有个差错,可怎么好呢。”宝玉又道:“姐姐放心,我自是明白的。往后我在老爷面前挣些脸面,也好让姐姐们跟着我过几日安稳日子。”袭人这才微微点头,用帕子拭了拭眼角,说道:“那二爷可要说到做到,我们也能安心些。”宝玉连连应是,扶着袭人在榻上坐下,又亲自倒了杯茶递与她,众人这才稍稍安了心。
宝玉不敢耽搁,赶忙用了晚饭,便叫人掌灯,把那念过的“四书”一本本翻找出来。这“四书”乃是《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在科举之途上堪称基石。尤其那《论语》,蕴含着先圣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精要,历代科举皆奉为圭臬,诸多策论题目皆从此书中寻源溯流,其义理阐释更是衡量学子才学深浅的重要标尺,于科场之上举足轻重。
只是望着那满篇的文字,宝玉一时竟有些犯了难,不知该从何处看起。随意翻开一本,粗粗瞧去,那章章里头的字句似乎都能明白些,可待要细细琢磨起来,却又觉着不很明白。他一会儿看看小注,一会儿又瞧瞧讲章,那些字词释义、章句解析在眼前晃来晃去,却难以完整地融会贯通。
这般折腾着,不知不觉间外面的梆子已然敲了下来。宝玉心下暗自思忖:“我平日里在诗词上觉着颇为容易,那诗词言情表意,随心而发,可这四书之学却严谨深邃。不曾想在这上头竟是这般没头脑,摸不着门道。这科场之路,需得从这四书之中深研精思,可我如今却似那迷了路的羔羊,不知何时才能寻得正途。”想着想着,便坐在那案前呆呆地发起怔来,眼前的烛火摇曳闪烁,恰似他此刻飘忽不定的心绪,面对科举所需的深厚学问,只觉前路漫漫,晦涩难行。
袭人在一旁瞧着,心疼不已,轻声劝道:“二爷,歇歇罢,这做功课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的。”宝玉嘴里只管胡乱应着,眼睛却仍盯着书本,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麝月、袭人无奈,只得服侍他睡下,而后两人也才歇下。
待到睡醒一觉,袭人迷迷糊糊间,听得宝玉在那炕上仍是翻来覆去,不得安宁。袭人忙披衣起身,走到炕边,轻声问道:“你还醒着呢么?二爷,你且别这般混想了,睡好了养养精神,明儿才能好生念书呢。”宝玉烦躁地翻了个身,闷声道:“我何尝不想睡,只是这心里头乱糟糟的,怎么也睡不着。姐姐,你且来给我揭去一层被罢,觉着有些闷热。”袭人依言,轻轻将被子揭去一角,又在旁坐了片刻,见宝玉仍无睡意,不禁暗暗叹气,满心忧虑。
袭人道:“天气尚凉,莫要揭被,仔细着了凉。”宝玉却烦躁地扭了扭身子,道:“我心里头火烧火燎的,闷得慌。”说着,便自顾自地把被窝往下褪。袭人见状,忙不迭地爬起身来,伸手按住了宝玉的被角,另一只手探向他的额头,轻轻一摸,只觉触手温热,微微有些发烧。
袭人道:“哎呀,二爷,你且莫要乱动了,竟是有些发热了。”宝玉苦着脸应道:“可不是嘛,这会子只觉浑身都不舒坦。”袭人面露忧色,嗔怪道:“这是怎么说的!好端端的,怎就发起热来?”宝玉强自镇定道:“不怕,许是我心里烦躁的缘故。姐姐,你可千万别吵嚷,万一老爷知道了,必定要说我装病逃学,哪能这般凑巧就病了。等明儿好了,照旧回学里去便是了。”
袭人瞧着宝玉那难受的模样,心下也觉得可怜,便温声道:“那我靠着你睡罢,也好照应着。”说罢,便侧身挨着宝玉,轻轻为他捶着脊梁。此时,两人的身子挨得极近,宝玉只觉一股淡淡的女儿香萦绕在鼻尖,心中不禁微微一动,偷眼瞧了瞧袭人,见她眉眼低垂,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旁,更添了几分妩媚动人。袭人亦是心乱如麻,挨着宝玉的身子,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热,耳中听着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双颊不自觉地泛起了红晕,一颗心也砰砰直跳,暗暗思忖自己这般与二爷亲近,虽是为着照顾他,却也难免有些逾越了。
没捶几下,两人不知不觉竟都沉沉睡去。清晨曙光微透,麝月起身,不经意间望向宝玉的床铺,却见袭人竟睡在宝玉身旁,顿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心下暗忖:“这袭人姐姐怎么如此大胆,竟与二爷同榻而眠,虽说平日里与二爷亲近,可这也……”但念及袭人素日的稳重和对宝玉的关怀,麝月又将这份惊讶压了下去,只当是昨夜情况特殊,袭人也是为了照料宝玉才如此,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生怕惊扰了两人。而床上的袭人此刻也悠悠转醒,察觉到身旁的宝玉仍在熟睡,脸上泛起一丝羞赧,忙轻轻起身,整理好衣衫,恢复了往日端庄的模样,只是心中那一丝别样的情愫,却如涟漪般轻轻荡漾开来,久久难以平息。
宝玉依旧沉沉睡着,面色泛红,呼吸也略显急促。袭人见状,忙唤麝月去打些清凉的井水来,又拿了干净的帕子,蘸着井水,轻轻敷在宝玉的额头上,眼中满是焦虑与心疼。
只见麝月步履匆匆却又不失稳重,她双手紧紧端着那盛满清水的铜盆,快速地返回屋内。待走到袭人身旁时,才稍稍放缓脚步,轻轻地将水盆放置于桌上,而后略微压低声音说道:“姐姐,您看这事可怎么办才好呀?要不要赶紧去请个大夫过来给二爷瞧瞧呢?”
袭人听闻此言,不禁微微蹙起眉头,轻轻摇了摇头,回应道:“莫要着急,先且看看情况再说。你快去把之前没用完的那些治伤风的药剂找出来,重新熬煮一下让二爷喝下。若是喝过之后仍未见好转,那时我们再去向太太禀报,请大夫前来诊治也不迟。这会儿就贸然前去请大夫,万一被老爷知晓此事,恐怕他又要说二爷是故意装病偷懒了,如此一来,岂不是凭空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嘛!”
两人守在宝玉床边,一会儿为他掖掖被角,一会儿换着帕子冷敷。过了好一会儿,宝玉似乎睡得安稳了些,呼吸也渐渐平缓下来。袭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伸手轻轻抚摸着宝玉的脸颊,喃喃自语道:“二爷啊,你可要快些好起来,莫要再让我们担惊受怕了。”
麝月在一旁看着,也轻声道:“袭人姐姐,你也歇会儿吧,这一夜都没睡好,我在这儿守着,有什么动静我再叫你。”袭人微微摇头,道:“我不困,你去瞧瞧厨房里的药煎得如何了,等二爷醒了,也好喝药。”
待宝玉悠悠转醒,只觉头痛欲裂,四肢无力。袭人忙端来温水,扶着他起身,轻声道:“二爷,你且喝些水,润润嗓子。”宝玉就着袭人的手喝了几口,抬眼瞧见袭人满眼的关切,心中一暖,轻声道:“辛苦姐姐了。”袭人嗔怪道:“二爷这说的是什么话,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们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不多时,麝月端着煎好的药进来,热气腾腾,药香弥漫。袭人接过药碗,用勺子轻轻搅动,待药凉了些,便喂到宝玉嘴边,柔声道:“二爷,这药虽苦,喝了病才能好得快,你且忍一忍。”宝玉皱着眉头,却也乖乖地将药喝了下去。
且说宝玉这一场病,来势汹汹,把个怡红院闹得人仰马翻。袭人、麝月自是日夜守在榻前,不敢有丝毫懈怠。那几日,两人忙得脚不沾地,眼睛熬得通红,却未曾有半句怨言,满心满眼皆是宝玉的病情。
宝玉发病之时,神志恍惚,口中胡言乱语,种种言语皆出自肺腑,平日里那些被深藏的心思一股脑儿地全倒了出来。时而声声唤着“林妹妹,林妹妹,你在哪里?我要寻你去……”,那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彷徨,恰似一只迷了路的羔羊,在混沌之中急切地寻找着方向。他眼神迷离,仿若陷入了一场迷雾弥漫的梦境,在那虚幻之境中与黛玉相遇,却又似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所阻隔,满心满眼皆是求而不得的迷茫与执着。时而又念着“我不要去那劳什子学堂,不要念那些之乎者也……”,眉头紧锁,仿若那学堂是洪水猛兽,双手在空中无力地挥舞着,似是要挣脱那禁锢他的枷锁,脸上满是烦躁与不耐,平日里在学业上所积压的厌弃情绪在这一刻展露无遗。还会说着“老爷莫要生气,我以后定当好好读书……”,声音里透着一丝恐惧与不安,身子也微微颤抖,仿若陷入了被贾政斥责的梦魇之中,难以挣脱。那平日里在老爷面前佯装的乖巧矜持全然不见,只留下面对父亲威严时从心底生出的敬畏之情。
这边袭人闻得宝玉言语,心内五味杂陈。听他声声唤着“林妹妹”,那酸意顿生,自己一颗心全系于宝玉,此刻怎不怅然?但她到底稳重,念着深情与职责,忙收了心思,全心照料宝玉。又思及宝玉厌弃学堂之语,深知贾府之中,科举方是宝玉前程所系,她素盼宝玉走仕途经济之路,如今见他抵触至深,虽知劝诫艰难,却也更坚定日后劝他向学之心。
那麝月在旁,闻宝玉抗拒学业之语,亦满心忧虑,无奈叹气。她明白宝玉学业压力与抵触情绪,更知逃避非策,恐其与老爷起冲突,累及自身与怡红院。且见宝玉惧父之态,也深知贾府家法森严。此后行事便愈发小心,暗忖定要留意宝玉情绪,莫让他再触老爷之怒,致生事端。
且说黛玉在潇湘馆中,听闻宝玉病了,心中焦急万分,哪里还坐得住?忙带着紫鹃匆匆往怡红院赶来。待进得屋内,瞧见宝玉面色苍白地躺在榻上,身形憔悴,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滚落。她几步走到榻前,泣声道:“宝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就病成了这般模样?”
宝玉在病中迷糊间听得黛玉的声音,强睁开双眼,见黛玉满面泪痕,心中亦是一阵揪痛,轻声道:“林妹妹,莫要哭,我这不是还活着吗?只是这几日有些不舒服罢了。”
黛玉嗔怪道:“你还说这般轻巧的话,瞧你这副样子,怎能叫我不担心?”说罢,拿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紫鹃在一旁看着这两人,嘴角微微上扬,偷偷发笑。她心里明白自家姑娘对宝玉的情谊,也瞧得出宝玉对姑娘的心思,见两人这般情意绵绵,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袭人在一旁瞧着黛玉与宝玉这般亲昵互动,心中醋意渐生。她虽知晓黛玉与宝玉自幼一同长大,情谊深厚,但此刻见两人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讳地互诉衷肠,心中难免不是滋味。可她又不好发作,只得强忍着心中的酸涩,走上前,轻声对黛玉说道:“林姑娘,二爷这才刚有些好转,还需好好歇息。您在这儿陪着,怕是二爷又要劳神了。要不,您先回潇湘馆,等二爷再好些,您再来探望?”
黛玉听了,抬眼瞧了瞧袭人,心中明白她的意思,脸上微微一红,又有些恼意。但念在她是照顾宝玉的份上,也不好说什么过分的话,只冷冷道:“我自然晓得,只是见他病着,心里着急,一时忘了。既如此,我便先回去了。”说罢,又看了宝玉一眼,眼中满是不舍,转身带着紫鹃离开了怡红院。
宝玉瞧着黛玉离去的背影,想要挽留,却又无力起身,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袭人见状,忙上前安慰道:“二爷莫要着急,等您好了,自然能再见到林姑娘。您且先安心养病吧。”
宝玉瞪了袭人一眼,道:“你为何要这般赶林妹妹走?”袭人心中委屈,却又不敢表露,只得低声道:“二爷这是误会了,我只是想着您的身体,怕您太过劳神,才……”
宝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下去吧,我要歇息了。”袭人无奈,只得退下,心中暗暗思量着日后该如何在这几人之间周旋,既要维护好怡红院的安宁,又要顾及宝玉的心思,着实让她头疼不已。
而那麝月在一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心中明白袭人的难处,也知晓宝玉对黛玉的感情非比寻常。她暗自想着,这贾府之中的情情爱爱、恩恩怨怨,怕是日后还有得折腾呢。只盼着宝玉能快快好起来,也希望这一切的纷扰都能有个妥善的解决之法,莫要再生出更多的事端来。
此后,宝玉在袭人、麝月的悉心照料下,病情逐渐好转。只是经此一病,他与黛玉之间的感情愈发深厚,而怡红院中众人的心思也愈发复杂起来。这贾府之中的日子,依旧是波澜暗起,表面的平静之下,隐藏着无数的暗流涌动,不知何时便会掀起更大的风浪。
宝玉病好之后,虽满心不情愿,犹如那霜打的茄子一般,却也只得去听贾代儒补习功课。每念及要在那沉闷的学堂中枯坐,与那些之乎者也整日纠缠,宝玉便觉浑身无力。但见袭人殷切的目光、贾政威严的神色,他知晓无可推脱,自此之后,每日便都按着功课去做,晨兴诵读,暮时习字,不敢有丝毫懈怠。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宝友们,红楼一梦,常读常新。迎春的悲剧让我们看到封建时代的残酷。她怀着憧憬嫁入孙家,却惨遭折磨,回府时的憔悴令人心碎。孙绍祖的恶行,迎春的怯懦,还有众人的反应,这一切都是那个时代女性命运的真实写照,也让我们感受到曹雪芹对女性命运的悲悯,体会到红楼背后的悲凉。
说起《红楼梦》,如今的传世版本虽多,但都未超八十回,第七十九回才是原著终点,现行第八十回是后人扩写。所以,咱这本续作里的故事,有些在通行本第八十回能找到些影子。这也让我们更珍惜那些残留的原著文字,在有限的线索里,继续探寻红楼中那些未被发掘的秘密,感受其无尽魅力,体会曹公未写完的遗憾与深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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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宝玉念姊情情难释 黛玉怜兄意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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