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贞嫔离开后,沈眉庄心里那根弦始终紧绷着,她深知这后宫之中,看似寻常的小事背后,往往都藏着不简单的心思。虽贞嫔这次对多领物件之事解释得头头是道,可沈眉庄却并未就此放下疑虑。
她先是暗中吩咐身边得力的宫女,去贞嫔宫里悄悄打听一番,看看那几个打碎物件的宫女是否确有其事,又留意贞嫔近日的举动,看是否有什么异常之处。
那宫女办事极为机灵,没过几日,便带回了消息。宫女凑到沈眉庄耳边,轻声说道:“娘娘,奴婢去问了贞嫔宫里的人,那几个宫女确实说打碎过东西,只是…… 只是奴婢瞧着她们回话的时候,眼神闪躲,似乎有些心虚呢。而且,奴婢还发现,贞嫔近些日子时常差人往内务府跑,也不知是去做些什么。”
沈眉庄听闻,微微皱眉,心中越发觉得此事蹊跷。她思索片刻后,决定找甄嬛和安陵容过来商议商议,毕竟多个人多个主意,而且这两人向来心思细腻,说不定能看出些端倪来。
甄嬛和安陵容得了消息,很快便来到了沈眉庄的宫殿。三人坐定后,沈眉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自己的疑虑细细说了一遍。
安陵容微微皱眉,手轻轻搭在扶手上,缓缓说道:“眉姐姐,此事确实可疑。若只是宫女打碎物件这么简单,那宫女回话时不该那般心虚,贞嫔频繁与内务府接触,怕也不只是为了补上多领的份例这么单纯呀。”
甄嬛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姐姐,我总觉得这贞嫔像是在谋划着什么,那香珠事件本就透着古怪,如今这账目之事,怕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呢。咱们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得想个法子再探探她的底才行。”
沈眉庄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只是如今她做事谨慎,咱们贸然去查,怕是打草惊蛇,让她有所防备了。得想个巧妙的法子,既能让她察觉不出咱们在怀疑她,又能探出真相来才好。”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各自思索着对策。忽然,甄嬛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轻声道:“姐姐,我倒有个主意。咱们不妨从内务府入手,悄悄找个可靠的人,去查看一下贞嫔宫里领取物件的详细记录,看看除了那几样她说的打碎的东西,是否还有别的异常之处。同时,再让人留意一下,她差人去内务府时,都与哪些人接触,说了些什么话,说不定能从中发现些线索呢。”
安陵容听了,点头称赞道:“姐姐这主意甚好,如此一来,咱们既能不动声色地调查,又能掌握更多的情况。只是这找的人可得十分可靠才行,毕竟内务府那边人多嘴杂,万一走漏了风声,可就前功尽弃了。”
沈眉庄也觉得此计可行,当下便决定由甄嬛去安排此事,毕竟甄嬛身边的槿汐为人稳妥,在内务府也有些人脉,办起这事来会更方便些。
甄嬛回了永寿宫后,便将此事托付给了槿汐。槿汐深知此事重要,不敢有丝毫懈怠,经过一番细心打探,终于有了收获。
这日,槿汐匆匆来到甄嬛面前,神色略显凝重,禀报道:“娘娘,奴婢查到了些情况。贞嫔宫里领取的物件,除了她说的那些日常用的,还有几样颇为稀罕的香料。奴婢还打听到,她差人去内务府时,常与一个小管事接触,那小管事平日里看着不起眼,可私下里却与不少人有往来,似乎有些不简单呢。”
甄嬛听闻,心中一惊,赶忙又将沈眉庄和安陵容请来,把槿汐查到的情况一说。三人皆是脸色一变,意识到这其中怕是大有文章。
沈眉庄神色严肃,说道:“看来这贞嫔果然没安好心,那几样香料必定不简单,咱们得想办法从那小管事身上打开突破口,弄清楚贞嫔到底想用这些做什么。”
安陵容微微点头,眼中透着一丝决然,道:“姐姐说得对,事不宜迟,咱们得尽快行动,绝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继续在这后宫之中兴风作浪了。”
于是,三人又开始商议起下一步的计划,决定先派人暗中盯着那小管事,找机会将他悄悄 “请” 来,好好审问一番,务必要将贞嫔隐藏在背后的阴谋彻底揭露出来。
安陵容她们虽然从内务府小管事那里知晓了贞嫔的阴谋,可在准备向皇上禀明此事的过程中,却不慎走漏了风声。贞嫔提前得知了消息,心中又惊又怒,决定孤注一掷,来个鱼死网破。
她先是买通了皇上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让他在皇上面前说了许多安陵容等人的坏话,污蔑她们故意陷害妃嫔,扰乱后宫安宁。皇上听了这些谗言,心中对安陵容等人也产生了些许疑虑。
而贞嫔这边,又暗中搜集了一些平日里甄嬛、沈眉庄和安陵容与其他朝臣有所往来的捕风捉影之事,整理成了所谓的 “证据”,呈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这下彻底龙颜大怒,将甄嬛、沈眉庄和安陵容都叫到跟前质问。尽管三人极力辩解,可皇上一时被怒火和那些看似确凿的证据蒙蔽了双眼,还是对她们做出了惩处,三人均禁足。
贞嫔虽暂时保住了自己的位分,可经此一事,她也元气大伤,而且她的所作所为也被其他妃嫔知晓,众人都对她避而远之,她在后宫中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后宫陷入了一片混乱与猜忌之中,再没了往日的祥和,而这场争斗的几方也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可谓是两败俱伤。
阳光照在紫禁城的宫墙之上,却丝毫驱散不了后宫中那即将涌起的阴霾。祺贵人早早便差人去请了敬妃,言说有要事相商,待敬妃匆匆赶来后,却发现祺贵人竟还将各宫的妃嫔都召集了过来,众人齐聚一堂,皆是一脸疑惑,不知这祺贵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敬妃皱着眉头,率先开口问道:“祺贵人,你这般大张旗鼓地将姐妹们都叫来,到底是何事呀?可莫要平白无故地扰了这后宫的安宁。”
祺贵人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她环顾了一圈众人,缓缓开口,声音清脆却透着一股狠厉:“敬妃娘娘,各位姐妹,今日我要告发熹妃通奸,秽乱后宫,那与她有染之人,正是太医院的温实初!”
此言一出,仿若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安陵容、沈眉庄和甄嬛三人听闻,皆是大惊失色,其余众人也都面露惊愕,一时之间,整个屋子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祺贵人见众人的反应,心中越发得意,继续说道:“各位想必也都知晓,温实初在甄嬛离宫去甘露寺的那段时日里,多次前往甘露寺,这可是众人都看得见的事儿。而且呀,这温实初至今都未曾娶妻,为何独独对那甄嬛如此上心?想来,他们二人从前在这宫中时便关系匪浅,如今更是趁着甄嬛在宫外,做出这等伤风败俗、有辱皇家体面的丑事来!”
恰在这时,皇上也得了消息,匆匆赶来,脸色阴沉得可怕,一进屋便质问道:“甄嬛,祺贵人所言可是真的?你竟敢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简直是放肆!”
甄嬛脸色煞白,又惊又怒,赶忙跪下回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与温实初之间清清白白,绝无此事,还望皇上明察!”
可就在这时,甄嬛身边的一个宫女竟突然站了出来,指着甄嬛说道:“皇上,奴婢也曾瞧见温太医与娘娘私下里往来密切,言语间也甚是亲昵,奴婢不敢隐瞒,还请皇上恕罪。”
甄嬛万万没想到这宫女竟会在此时反水,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恨,却又百口莫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安陵容站了出来,她朝着皇上福了福身子,不慌不忙地说道:“皇上息怒,此事另有隐情啊。温实初多次前往甘露寺,皆是臣妾拜托他去的。甄姐姐在甘露寺身子一直不好,臣妾挂念姐姐,可自己又不便时常前去,这才差遣温实初去为姐姐诊治病症,一切都是为了姐姐的身体着想呀,并无半点逾矩之处。”
皇上听闻,眉头微微皱起,看向安陵容,眼中带着一丝审视:“当真如此?”
安陵容赶忙应道:“臣妾所言句句属实,皇上若是不信,可派人去甘露寺询问那些姑子,每次温实初前去看病,都是有旁人在场的,断不会有祺贵人所说的那般不堪之事啊。”
甄嬛也回过神来,连忙附和道:“皇上,陵容妹妹所言不假,每次温太医来瞧病,甘露寺的姑子们都在一旁,可作证,臣妾怎会做出那等辱没皇家的事呢,还望皇上明鉴,还臣妾一个清白呀。”
皇上听了两人的解释,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心中虽仍存着几分疑虑,但见甄嬛神情恳切,安陵容又说得有理有据,也不好再继续追究下去。
他转头看向祺贵人,呵斥道:“祺贵人,你无凭无据,便在此胡言乱语,妄加揣测,险些酿成大祸!念你怀有身孕,朕今日便不重罚你了,罚你回去将宫规抄写十遍,好好反省反省,日后莫要再这般搬弄是非了!还有那个宫女所言非实,便赐死吧!”
祺贵人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本以为胜券在握,能借此扳倒甄嬛,却没想到被安陵容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危机,她心中又气又恨,却也不敢违抗圣旨,只得咬着牙应道:“臣妾谨遵皇上旨意,谢皇上不杀之恩。”
说罢,祺贵人愤恨地看了甄嬛一眼,转身离去。
而甄嬛这才松了一口气,朝着安陵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众人见这场风波暂时平息,也都各自散去,只是这后宫之中,经此一事,怕是又埋下了更多猜忌与矛盾的种子,不知何时又会掀起新的波澜来。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