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臣服

第十八章臣服

在人走了后,纪遥春掀开自己的衣服查看伤口。上面缠着层层纱布,带着些绿色的痕迹,估计是草药。

她想了想还是没敢拆开看看自己的身体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希望肚皮上没有瓜纹……

晚上的时候,她凝视那扇门。看起来那里没有任何人在看守。

于是她开始咳嗽:“哎咳咳咳咳咳!”

房顶上立刻跳下来一个黑影,在门外问道:“你还好吗?”

她缩回被子里。

“好得很,池载阳。”

先再休息一晚吧。

果然,第二天她刚醒,那个犄角少女就进来了,带着一碗西瓜汁。

纪遥春如临大敌地站起来,“干什么,空腹喝西瓜汁会窜稀的。”

犄角少女走了过来,将西瓜汁放在桌子上,上下打量她,“嗯,已经穿好衣服了。”

随后便退出了房间,紧接着传来几声敲门声,池载阳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心情很好,那神情纪遥春曾在儿时母亲离开家时嘱咐她不准玩电脑,回来时摸了摸电脑发现不热后的脸上看到过。

“你遵守了我们之间的承诺。”他坐在了床边小小的一角,纪遥春看了一眼发现他的屁|股几乎都是悬空的了。

“我很高兴,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他继续说,语调悠然,手中把玩着面具。

纪遥春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便说“想回仙界”。池载阳默默把面具戴了上去,闷声说了句“不行”。

“那就告诉我你想要怎样,你希望我要什么东西。”纪遥春觉得现在男人的心思太难懂了,但她还是尽量地去理解池载阳,也许他的身份太复杂了,童年又不太顺利,所以性格会矛盾一些。

池载阳几乎悬空着坐了好久,也没有任何移动、抖动的表现,他就那样坐着。

“我想你留下来,要一些和离开无关的东西,即便不合理,我也会满足你。”

留下来吧。池载阳心想,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想骑在我头上号令魔族都行。

“那我要你给我跳脱衣舞。”纪遥春腿一蹬,把枕头竖起来垫在后背上,仰躺等着看热闹。

池载阳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想看这个?”

纪遥春顺手把西瓜汁捞了过来,嘬了一口,“饮料也有了,请你开始。”

池载阳伸手解开胸襟前一颗颗扣子,然后是腰带,随后他还要一路往下,被纪遥春制止了。她差点被呛了一下,“下面就不用了,留点体面,你就算脱了作者也写不出来。”

好,然后池载阳就脱了上衣,腰带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纪遥春都要睁不开眼了。

他的皮肤像雪一样白,他的头发像乌木一样黑,但是现在有金色的阳光照在了他的头上,是推门而入的魔族首领带来的外面的阳光,使他的头发变得发黄。

“……”

在池载阳匆忙穿衣服的时候,纪遥春被拽着领子拎起来了,魔族首领破口大骂:“妖女!你给我的小主人灌了什么**汤!”

“她是仙女!”,池载阳没套好衣服就挤了进来,拦住魔族首领带着倒刺的手,不让它们伤害到纪遥春。

“你不是伯父啊?”纪遥春打量着这位魔族首领。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他有多少秘密。

首领一愣,“大胆!这是我主人冰清玉洁又流落在外的宝贝儿子!”

“也可以算半个伯父。”池载阳的声音带着些笑意,沉溺在这个称呼产生微妙连结的甜蜜中。

首领激动地抱住他,老泪纵横,“感动!我的小主人啊从前让你在仙界受委屈了!”随后他又看向纪遥春,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像是在孩子被黄毛拐跑了的老父亲,“我乃魔族现任首领晓庆隆,既然小主人要留你,我无话可说。”

他叹了口气,又望向池载阳,声音明显柔和了很多,“什么时候大婚?”

“啥玩意儿?”纪遥春急地直接站了起来。

池载阳立刻摆手解释,说有误会。晓庆隆却一脸不解,继续道:“怎的是误会呢,不是说要趁着在魔界没有其他威胁赶紧成婚吗?”

简直是越描越黑。直到晓庆隆走了很久后,池载阳还在哄她。但是只是单方面的在哄,纪遥春不怎么理他只是在想如何离开魔界。龙傲天回去后会把自己是纪遥春的事情告诉纪鸿远吗?她那老哥知道了以后肯定又要钉死她一次。

所以似乎是池载阳在替她考虑,要将她留在魔界。

不过她有太多前尘往事没有了结,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留在这里。

池载阳自知她不愿,劝说无果后破罐子破摔,将面具靠在她的后背上道:“你还我一个上元节,我放你离开。”

他的声音透过面具,钻入纪遥春的血肉中,在骨头的缝隙中缠绕,一瞬间纪遥春还真莫名有了为他留下的冲动。

但是下一秒便消失不见了。

“可以。”她转过去摘了他的面具,看着他黯然神伤的神情,在他发红的眼尾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池载阳从不视她为耻辱,即便她总做些荒唐的事情。不驱逐她,为她寻找容身之地。

下一秒,一只手顺着她的后颈按下去,沿着长长的脊骨留下一路震颤,另一只手紧紧禁锢住她的腰。纪遥春感觉自己正被一只蛇缠绕着,不禁缩起身子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空间。

池载阳不舍得放手,哑声哄劝:“能帮我把面具戴上吗?”

纪遥春伸手将他的面具拿得更远,“不行。”

挣扎几番后,池载阳艰难地挪开了身子。这种骑虎难下、左右为难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他感觉自己面前像有个挂了肉的钩子,越想靠近越能看清它的锋利。

“对了掌门,你送我的鞭子呢。”

纪遥春重生后本就感受不到灵力,若没有武器,更加没有安全感。

这声“掌门”叫得让池载阳有些别扭,但“你送我的”几个字又莫名取悦到了他。说纪遥春是个木头吧,有时候又莫名会拿捏人。

又或者,只有他无论如何都心甘情愿被拿捏。

于是他愉悦道:“在幽煞那里,我带你去。”

原来那妖兽幽煞不愿认新主后,自己跑到了迷雾森林,本来负责它的驯兽师也随之一起消失了,在乌桥镇做了个结界,使得仙界之人看不到渡河船只。驯兽师将弟子四人引入迷雾森林中,是想要将他们当作那棵魔树的养料,再将魔树结出的果子给幽煞吃,助其魔气大增。

“那驯兽师把它养在迷雾森林里做什么?”

“为了反叛啊。魔族就是这样,有野心反叛很正常,但需要有实力。若是没有实力,大家就不会心悦诚服。魔族只臣服于比自己强大的对象。”

这让纪遥春想到在迷雾森林中那个抓她腿的树枝,大概就是臣服;那魔树嫌她是个“西瓜”,就是不服的样子。

魔族确实和仙界人界不太一样。不像她,从前被打得鼻青脸肿也倔着不服。

幽煞被接到了一个大院子里,隔着很远听到池载阳的脚步声后,它便趴下摇着尾巴等他了。

池载阳摸摸它头上的角,纪遥春发现这只凶巴巴的妖兽居然在可耻地冲池载阳卖萌。

幽煞似乎注意到了她蛐蛐的眼神,低声咆哮着。

“妖兽很纯粹的。”池载阳从架子上拿下鞭子,递到纪遥春手中,“可惜人不能如此,人需要驯服。”

鞭子到手的一瞬间,幽煞便又露出那副将头低了下去、发出呜咽的声音的样子。纪遥春虽然之前见过一次,可是这才无比清晰地感觉他们所说魔族的“臣服”。这是一种生理上、本能的恐惧和退让。

“这个鞭子用的是万年蛇妖的筋和皮做的。”

池载阳看着这条鞭子,似乎又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从前的四十年。

四十年对修仙之人来说,并不算漫长。但纪遥春死去的四十年对他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裂隙,她闯进了自己的小屋,就像十五的月光从屋顶洒进房间,给他留下美好的期待,然后就那样突兀地消散。他的昼日无限延长,他的暮色迎来永夜。

根本没有什么不会熄灭的精神小火。

池载阳看着纪遥春,似乎要在她身上烫一个洞,让自己躲进去。

“你当时没有杀死幽煞,为什么?”

“因为它臣服了。”纪遥春学话很快,“而且妖兽就在那里,是我们主动找上去。但是那个驯兽师却是有意欺骗,还妄图用仙界弟子当花肥,杀他一百次也够了。”

她和纪鸿远不同,纪鸿远凡事都要讲个规矩,她对善恶的判断却一直很混乱。

池载阳摘下面具,慵懒地呼了口气,眼神中却带着几分畅快,“看来我不用太担心魔族身份会致使你厌弃我。”

池载阳的母亲是灵植宗弟子,父亲却是上一任魔族首领。现任的魔族首领是其父亲的下属,如今池载阳回到魔界,自然成为魔族少主的身份。

纪遥春仿佛在听一个原本不知道自己是富二代的富二代自己打拼的故事。

“让我想起一个王子的故事。”她说。

池载阳:“王子?”

纪遥春:“对,麻辣王子……家少爷的故事。”

池载阳:……

池载阳:你到底还认识多少我不知道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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