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清晨天暗,近日阴雨连绵,黑暗压低直让人透不过气。

一辆高大二层花顶的马车在几近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行驶,速度不快。

原是因为车中的人正从宫中出来,制订了一夜国策的他疲惫的紧,头有些疼,若再颠簸,恐是要耽搁许多事宜。

一阵冷风惊起,将车帘吹开。

正巧此时与马车错身的还有一抬小轿子,也被这一阵寒风掀开了些微末帘子。

他侧目一眼,便急急唤住:“停车。”

帘子外的侍从连忙扯了缰绳停下,正待欲问何事,只听得车中传来一冷清倦怠之声。

“让那轿子停下。”

侍从虽不明何事,也得听主子之意。

连忙下跳车,疾步走于那轿子旁,将领轿之人拦下。

十分凛然威风昂首道。

“镇国候让轿中人一见。”

领轿人一听,浑然一个激灵,看了看轿子,却有些为难之色。

侍从见这人的反应怪有意思,整个大夏谁人听到镇国候不是惊吓连连,俯首帖耳。

他居然还有难色,简直稀奇。

轿中人莫有什么隐秘?

侍从正要伸手拉拽帘子,只见领轿人伸出手拦下,阻扰起来。

哟呵。

镇国侯府的人也敢拦,真是不要命了。

只见领轿人含笑陪着脸,错身挤到轿子前,硬是将这位侍从挤开了些距离。

他有些微怒,昂首抬头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人。

只听见他说:“这位姑娘身有重疾,正要送去医治,怎能下轿染传了镇国候。”

一番话说的情挚恳切,加之陪着笑脸,倒也有原有因。

真有重疾,那确实是不方便见镇国候。

侍从正欲离去,忽闻车中镇国候言:“既然身有重疾,那便让本候带回去医治。”

声音冷冽,已呈威严之相,听得领轿人腿都发软。

面上欲哭,挡在轿子前身子轻颤,还是没有挪开。

侍从虽不解今日王爷为何如此执拗这轿子里的姑娘,但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只见这人还不挪动,侍从怒喝:“作死看不清人不成,还不赶紧将人请出来!”

说着抬腿一脚便下去,将人踹开。

轿帘子直接粗鲁掀开,吓得里面那位女子惊呼,却因束缚了手脚,塞了口而不能出声。

只得惊恐的看着打帘的这位侍从。

目光流转含水,一身妆扮俏丽,可就是这天寒地冻的时节,这姑娘穿的有些少。

一身清丽素雅的天青水碧色百褶长裙,配了一件绞丝蜀绣的大衫子。

雪白的肌肤隐现入眼,媚骨天成的好坯子。

凡是良家女子断没有穿成如此模样的,任她一脸倔强不愿,可这一身衣衫称得也是颇有情|欲的。

肩上还是现在青楼里时行的妆花图。红色的染料能在**时化作情致的红泪,流动在肌肤上时更添情|欲。

这一出玩的倒是好兴致。

若不是自家主子看见了,这样娇嫩的女子还不被人给蹂|躏死。

侍从跟着自家主子威风正直惯了,见着这样下作的法子不耻至极。

连忙放下帘子,掉头将那人补了两脚。

直到车里侯爷说:“还不快些。”

那侍从才站到车架旁回话,“那女子,衣衫单薄,奴才不好直视。”

衣衫单薄?

他直接起身,掀了帘子准备下车,侍从连忙摆好脚凳。

心底一阵惊奇,今日侯爷竟有这兴致不成?

镇国候一下车,轿子那旁的人尽数俯首跪地,不敢抬头。

他一身清冷,朱红的官袍可算是这条街唯一最鲜亮的颜色。

不怒自威。

一步步走到轿子旁,只言片语也没有,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直接将帘子打起。

一瞧,眉头就吊起,隐怒显现。

可又犯不着欺压下人,他一口气先闷着。

松了帘子,当街将腰带解开,握着振臂凌空,原地呆愣的侍从连忙近身接过,高举头顶捧着。

他遂既将衣带尽解,脱下一身官袍,再拎着衣裳弯腰进去。

看了里头的姑娘一眼,直接将官袍给她披上,屈身往怀里一揽,抱起。

也未曾问人家意愿。

只是出了轿子,她被裹得挺紧,但依旧还有那种没穿多少衣裳的感觉,不免脸红羞愧,脑袋没忍住的往镇国候怀里一钻。

这一幕他瞧见,微微提了提唇角,轻笑。

却在引起他人注意后立马耷拉下嘴角,抿直,威严赫赫道。

“回去跟燕太傅说上一声,如若再有这档行径,莫怪本候将他定罪流放三千里。”

剑眉星目一怒,在场之人无有不惧不怕者。

他抬着步子就上了马车,余留抬轿子的那些个人跪在雨水里,寒风中。

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如何办,领轿人连忙爬起来,喊着所有人回去。

都是趁着一早无人,换了这么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子,怎么还能遇到镇国候?还能被他拦下将人要了去……

这回去怕是不好了交差。

拎着心肝一步一步打颤的往太傅府走去,一脸惧色。

上了车后,镇国只是垂首看着自己怀里的姑娘,没有给她松开束缚的意思。

只是看了片刻,将她往腿上一带,放在怀里,一手揽着她后肩,一手抬着腕子将她口中的布团给提出来。

口中塞涩之物没了,她立马先是大口吸了几口气,涨的腮帮子有些发疼。

待一息后,她连忙垂首,小声哼哼唧唧似的。

“谢侯爷救命之恩……”

下面原本接着还有话,哪闻镇国候冷寂的接道:“那便报恩吧。”

让这女子一愣,“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之前为官宦家女子,如今是家道获罪,并未全部株连,她只是被亲哥哥卖给了燕太傅做姬妾,好给哥哥一道康庄仕途。

镇国候的名号即便是在那些闺阁时日也是日日听得起了茧子。

大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镇国候是怎么样的人物?

在先帝驾崩,他十六岁接过涉政之位,辅国九岁的小皇帝,一臂力压太后外戚一党,将政事处理的有条不紊。

权阀遮天却依旧死守君臣之制,有礼有节。

不过除了当今陛下,他却是谁人也不理,即便是太后也是视如无人。

她方才听到了什么?

报恩?

这是应该的,只是她觉得镇国候似乎什么也不缺吧?

这恩如何施报?

她还在愣着。

只听见镇国候说:“怎么,还在想如何报恩不成?”

她懵然一哽。

“要不,侯爷先将小女放下,免得劳累了侯爷。”

他指腹略微动了动,浅浅思索片刻,突张口说到。

“不太累,如此将好。”

这姑娘脸被臊的一红,分外惹眼,腮凝新荔一般犹让人垂涎欲滴。

镇国候如今年岁也不大,也就是二十有四,模样隽秀冷峻,威严之姿压人胸腔。

至少现在她是看不出这些‘传闻’与他本人几字沾边。

只是觉得他有些神态疲倦,眼下有些乌青,像是没有休息好一般。

她凝神细想了想,以往也从未听过镇国候徐侯爷有这样的兴致,爱与姑娘相处,反倒是听闻他拒了不少女子……

这会子一直揽着……

她想到这处,脸又一次加了些潮色,眼睛本想闭上,却在挪下视线的时候瞧见了自己身上朱红色的官袍。

织着锦文,还略有些金光折色一般。

这样的官袍她以往常见,她的父亲也是有一件朱红色官袍。

大夏一品便是这样的颜色。

只可惜两年前父亲因被人诬陷卖官鬻爵而被判了斩。

幸而当时因她曾一舞得陛下兴致,救下来自己与哥哥二人,不若,怕她也已是冤魂两年。

镇国候见她在自己怀里还犹有出神,眉角一挑,掌心一用力,直接将她摔在马车里。

由于摔得突然,她惊呼出声。

发髻有些散落,他的官袍被压在身下。

彼时再看,一身碧装嵌着肩上的妆花图,倏尔显得妖艳媚俏起来,却又水瞳含氲,没有故作之姿。

更是惹人眼。

他看的有些蹙眉,当下眸子沉色。

弯下腰给她将袍子重新捡起来,细致的给她围上。

“孙家小姐,本候今日救你,得恩如天,当还。想小姐教诲定是不会觉得不妥吧。”

镇国候薄唇微动。

孙碧岑听言颔首,声音柔美,却非矫情,铿锵带有气性。

说:“今日大恩当报,只是不知侯爷让小女如何报答?”

她本是官家小姐,断没有‘小人’做派。

此刻她纵使低人一等,跪坐在车里,却也是笔挺的,十足的尊容。

镇国候见此,眼中华光转换,嘴角擒了一丝笑意。

“两年前,进士及第的荣恩宴上,孙小姐一舞得陛下青睐,如今还恩,那就替本候去陛下身边吧。”

孙碧岑心里大惊,却没显露出来,只是双手互相揉捏在官袍之下,显得紧张。

陛下身边?

他已权势滔天,也不像要完全把持朝政的样子,现在他正放手归权。

现在将她放到陛下身边去为他效力,难道,难道他是假归权不成?

这――

这等秘辛她知道了,便是长剑指候,如今便是除了应,就是死……

她额角沁汗,睫毛扑扇了两下,立马俯身叩首。

“是。”

她的路在她爹爹斩首那一日便是路尽,长兄如父,那日起,她的命运便都交给了哥哥不能自主。

如今哥哥为了仕途将她卖给燕太傅献媚,现在被救又要送入宫去,依旧是如斯命运,不由得自己……

她稍微小叹一口气,本是动作小,却不料还是被镇国候刻进眼里。

不愿?

他心里笑道:不愿才好!

而孙碧岑此时的记忆已然飘飞到了两年前的荣恩宴上。

那日本是她的闺阁好友施翊在荣恩宴上的节目,只是因为有人在她的绣鞋里藏了针,伤了足。

舞里有个难动作,垫脚花旋十一周,十分吃脚上的力度和平衡。

她一受伤,这个动作必然上完成不了了。

急得一个人在湖边哭了许久,要不是她贴身的婢子找的急,孙碧岑怕也是没有这般巧合,能替她这一支舞的。

结果,这一支《丝莞》舞陛下大悦,当下赏赐了许多。

一下子所有新科三甲齐齐为她赋诗,一夜间孙家小姐名声大噪,京都里谁都想窥见一二眼。

就这样,才不过半月,他父亲就获罪判斩。

果真是天恩无测,前日里对孙碧岑青眼有加,后日里将她那一族将近屠尽。

好在荣恩宴上的这一舞,不然孙家怕是活不得她与她哥哥二人了。

马车青路,没多久便到了候府。

停下时,镇国候亦然坐着岿然不动,要不是睁着眼睛,还当他是在禅定。

两人大眼看小眼看了好一会儿。

镇国候才轻笑,不出声,只是胸腔闷起了一下。

“孙小姐今日是打算将本候堵在车里?”

孙碧岑这才连忙挪开,跪了许久,一下子的腿上无力又成全了镇国候。

他顺着屈身俯下去捞了一下。

在她耳边浅浅笑着。

“两年前见孙小姐规行举步,落落大方的紧,今日接触才晓得,原来小姐喜欢本候这臂膀不成?”

孙碧岑听得眼睛直瞪,呼吸犹被抽离,憋的脸都红了。

结果这话软绵低沉的还没完,只听见他接了半句:“还是喜欢本候的胸膛?”

孙碧岑:……

呼吸一直没敢出,整个人憋的厉害。

最后憋不住后猛然一大口气吐出来,整个人也往后,却撞在了马车壁上。

一只温暖的手贴在她的后腰,替她挡住了这一力道,没让她撞伤后腰。

耳边冷声劈下来。

“本候还指着你去陛下身边,别人还没去就砸在本候手里了……伤了腰,该如何跳《丝莞》一曲?”

孙碧岑这下子不再紧张,安安静静,小心翼翼的从他怀里出来。

互有索取,她不必这样低声下气。

跪下叩首,这次位置跪的偏斜,没有堵住路。

“小女子粗野,伤了侯爷……”

语调盛满的歉意左右摇晃,恨不得他再一句话狠话她都能哭一般。

一下子他收回手,藏入袖中,道了声:“起吧。”

随即起身就出了马车。

孙碧岑跟着一起下了车,这停得是候府正门,下人拥护着他进去。

旁边还开着角门,孙碧岑明事理,自觉的走角门。

下人们见这姑娘穿着侯爷的官袍,面面相觑的瞧着,打量着。

硬是个眼生,也没人能瞧看出个身份来……

她正要一脚迈入角门,结果一头就扎到一个又软又硬的东西上,撞的她头疼。

孙碧岑捂着额头抬起视线……

她吓得退了半步,嘴里哆嗦了句:“侯爷,对不住,我没看路……”

镇国候脸色冰冷,带着青色一般。

严肃的一句:“从今以后,进出只许走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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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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