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迟迟不停,付流溪听见下面突然传来争吵声,过了会好像还有打砸东西的声音,阿让好奇地看向门口却没有出去看的意思。
“下面怎么了?看这动静好像是打起来了。”
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是楼下在打架,付流溪原本是不想理会的,奈何那动静越闹越大,想让人无视都难。
“去看看?”付流溪想让阿让去看的,谁知道门一开大馋因为太饿已经冲了出去,没办法她只好跟着出去。
发生争吵的是在三楼,不过是两个住客因为一个被撞了另一个没有道歉才打了起来,付流溪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把他们劝住了,只不过双方都还是不服气看起来打算再打一架。
大馋钻进人群里看不见踪影了,付流溪弯着身子找了好一会才在角落找到被人踩住尾巴的它。一被解封大馋就迫不及待地跳到付流溪肩膀上缩了起来。
既然下来干脆找点吃的,付流溪找了一圈在二楼才看到愁眉苦脸的掌柜,不出所料现在已经没得吃了,虽然他们在一楼被淹之前把食材搬了上来,但是却没有火可以烧,食物都是生的现在他们没法料理。
最后还是空着手回到房间,还没进门付流溪就看到屋内有些乱,椅子倒在地上,衣服也被丢的到处都是,她的身体比大脑先反应过来冲了进去。
床上阿让正压在月婵身上,一只手紧紧捏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正按在月婵下腹的地方。
付流溪直接抄起地上的椅子丢了过去,“你做什么!”
阿让躲开她砸来的椅子有些慌乱地看着她,过一会才冷静下来笑着说道,“月婵刚才一直要出去,你不在我怕她跑不见就只好先压住她了。”
这借口苍白无力极了,先不说月婵会自己出去,单她刚才贴在月婵小腹的那手,爪子尖锐又细长,怕是一挣扎那指甲就会直接刺穿腹部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付流溪冷着脸把移到月婵身边把她护在身后,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阿让,只要她动一下下一刻付流溪的拳头就会出现在她身上了。
“我们才刚认识不久,你不相信我也正常,月婵刚才是真的要跑到外头,你不相信的话我也没办法了。”阿让看起来有些难过的样子。
付流溪冷哼一声,“你还要继续用月婵做你的借口吗?月婵一个魂飞魄散的人会自己吵着要出门?你到底要对月婵做什么。”
“原来已经魂飞魄散了啊,怪不得刚才我推倒她的时候反抗都不会。”阿让突然很嫌弃地看着月婵,“她这样那个内丹还能用吗?魂飞魄散的人不就跟尸体差不多,你还要带着她做什么?”
‘尸体’两字彻底惹火了付流溪,直接上去冲着阿让门面就是一拳,阿让躲开后她也求追不舍继续追击着,直到她握着火球与阿让对峙气氛才缓和些。
“我不许你这样说月婵。”付流溪瞪着阿让说道。
“看来你跟她感情很好,不然也不会这样护着她,我还以为可以偷你的内丹增进下修为的,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再次别过吧我去寻找新的猎物了。”
阿让从窗户跳出,付流溪丢过去的火球只擦到她的衣角,在原地大喘气许久付流溪才冷静下来。环顾了一下凌乱的屋内突然奔向月婵。
“对不起月婵我来晚了,我的错,对不起月婵,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她刚才有让你受伤吗?”
月婵倒在床上闭着眼,脖子上的是被阿让掐出来的红印,看起来触目惊心极了。付流溪看到她紧闭双眼的样子心猛地一沉,手颤抖地放到月婵胸口,过了许久才感受到掌心传来微弱的心跳。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等水退了我就去找药膏给你脖子的印记退了。”付流溪抱着月婵心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过了会才把月婵放平让她躺得舒服些。
大馋一瘸一拐地出来虚弱地朝她叫唤着,付流溪还是第一次听见大馋这么微弱的叫声,见它走路的样子吓了一跳,“大馋你怎么了?”
小馋跟在她身后蹦跳的动作看起来也没平时那么利落,雪白的毛发上面还有点点红印。
“你们两个都是怎么回事?”
付流溪不可置信地蹲下来看着它们,大馋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前肢的骨头看起来有些扭曲,付流溪碰了一下它就痛苦的叫了一声把前肢收回来。
“你俩受伤了?”
平时这俩虽然经常为了吃打架但也只是点到即止不会伤到对方,付流溪还是第一次见到它们受这么重的伤。
大馋看着窗户的方向小声低吼着,付流溪看了一会想到什么问道,“你俩是为了保护月婵跟阿让打架了?”
“呜。”大馋竟然点了点头。
付流溪感觉眼眶热极了,有液体又要流出来了,她抱起大馋小馋把它们轻轻搂在怀里,“谢谢你俩,没你们月婵说不定已经被她取走内丹了。我会治好你们的别担心,到时候再请你们吃大鱼大肉。”
付流溪马上开始用内力给大馋治疗,它除了前肢骨折之外还受些点内伤,背也受了很重的撞击如果它再多走几步说不定脊椎就要断裂了。付流溪一治疗就是两个时辰,直到大馋呼吸逐渐平缓没有因为疼痛而抽搐付流溪才停下来。
椅子被她用蛮力掰断用来给大馋固定前肢和背,把它放到床尾让它安慰地睡觉后付流溪又开始治疗小馋。
它的伤比大馋轻不少,受的都是皮外伤,只是后腿有些脱臼了,付流溪没有正骨的经验,只好先用内力把它的内伤治好,骨头等她们能出去了再找大夫正。
弄完这些付流溪才开始收拾满地的衣物,在她给这俩治疗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她们处的地势比较高,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退水了。
这次付流溪不敢离开月婵半步,只在窗户看着外面退水的情况,周围的河流已经超负荷运作,不知道明天天亮这水能不能退。
月婵昏睡到傍晚才醒来,醒后只是站在付流溪身后跟她一起看着外边,一开始付流溪还被她吓了一跳。
她看下面看得很专注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还以为又是阿让死性不改又回来了,没想到是月婵。
“月婵你醒了,水还没退呢我们估计没那么快走了。”
付流溪把唯一完好的凳子拉到窗边给月婵坐下,高度不够又用被子给她垫了垫,自己站到她身后跟她一起看着外边。
“脖子上的伤还疼吗?要不要我给你揉揉?身体还有哪里痛吗?”付流溪掌心搭在月婵肩膀用内力探着,幸好除了脖子其他地方都没有受伤。
“对不起月婵,我不该随便让人进来的,那家伙看起来是个热心肠谁知道手段这么阴险,我以后不会再傻傻地相信陌生人了。”付流溪满是歉意地对月婵说着。
接下来的她要无时无刻都让月婵处于自己的视线之中才行,一刻也不许离开。
第二天水还是没排完,深度刚好到人脚踝,这次洪水让镇上的人损失了大半,侥幸被人救起来的也只能看着被水洗劫一空的屋子的屋子和空荡荡的身边崩溃绝望。
每过一家门口都会听见里头传来悲伤的恸哭,付流溪也想帮忙但是她一个人的力量实在过于薄弱,现下她只能先顾着自己的身边人。
看到医馆一片狼藉的样子付流溪毫不犹豫带着月婵她们离开。
现在是冬天气温比较低,他们如果不快点把尸体和这些洪水带来的泥泞处理掉的话很快这里就会爆发疫病。
付流溪没等水完全退就迫不及待带着月婵离开了,幸好她会轻功不至于赶路赶得那么狼狈,等她走远再抬头望时一座山头突兀地出现在远处,那笔直的弧度像是被人用刀切割下去的一样。
怕就是这里塌了才引起泥石流的。
付流溪又看了一会才离开。
她用以前没有过的速度快速赶着路,这次暴雨的范围极大好一连好几个镇子都在排水,付流溪愧疚地看着大馋。
“对不起今天只好在外边过夜了,你的伤口我会尽快给你治疗的,小馋也是,你们都别急。”
这俩自从受伤后就没什么精神,一天到晚都恹恹地趴在地上,也不吵着要吃肉了。
越是这样付流溪才会越心急,甚至已经下定决定等她们住下来了她就要去学医,这样以后身边人生病她就可以自己给她们看了。
赶路赶了多久付流溪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没日没夜也没目标到处跑着,后来遇到了没被暴雨祸害过的镇子,大馋小馋的伤该敷药的敷药,该固定的固定。付流溪又要了祛疤的药膏,给月婵涂完后也许是因为没日没夜的赶路实在过于疲惫。
她放下药膏想低下身子给月婵吹吹时突然眼前一黑直接倒在月婵怀里。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人真的会因为太累身体自动进入睡眠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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