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月婵！今天我遇到个奇怪的女人！”付流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通喊完却不见月婵人影，屋内都找遍了也没有。
“不会又去山里了。”付流溪嘀咕，隔壁屋子静悄悄的更让她失落了，也不知道鹿兄现在到哪了，有没有想她。
直到傍晚月婵才出现，走路摇摇晃晃，衣摆也沾了大片灰。
“月婵你去哪了我找你好久了。”
其实她一直都在院子等她回来。
月婵走到她面前突然倒在她身上。
“让我靠一下。”
声音很是虚弱，付流溪抱住她的腰防止她滑下去。
“月婵你身上好暖和。”
冬天的时候月婵身子总是很暖，小时候付流溪很喜欢跟她一起睡觉，后来大一点月婵就不给，每天都早早回自己房间还把门锁紧。
“嗯。”月婵小声应着，呼吸平稳了才从她身上起来，“今天我没准备晚饭。”
“早上的包子热来吃就好了，对了我有个东西给你。”付流溪跑进屋里把耳环给她看，“早上给阿婆摆摊的时候有个姐姐给的，她叫我给你，月婵你知道她是谁吗？”
月婵看着那红色的耳环，一直被她刻意回避的记忆冲进脑海。她第一次失态，抓过耳环藏进怀里，“这是我姐姐的。”
“月婵姐姐？难道那个大姐姐是月婵的姐姐？”付流溪给月婵描述了下女人的样貌，“她也是妖吧，跟你一样大冬天还穿着薄衫，给我的感觉也怪怪的。”
月婵虽然穿得薄但是该包的地方还是包了，早上那个女的领口都快开到肚子了，付流溪哪里见过这种香艳的场面，回到家那脸还羞得发烫。
“她不是我姐姐。”
月婵垂眸，她的姐姐们都已经魂飞魄散，怎么可能出现在镇上，怕是某只被狐狸养大的兔子跑来了。
“你果然在这，小狐狸。”
轻佻的声音，红色的身影从树上一跃而下来到两人面前，对着月婵抛了个眉眼，“喜欢我给你的礼物吗？”
“谷饶。”月婵看着眼前的兔子，“你为什么在这。”
“月婵就是她，给我耳环的大姐姐。”
付流溪激动地扯着月婵的衣服。
“你这些年一直跟这个小姑娘在一起？你知道她身上的狐狸味有多重吗？”
谷饶笑眯眯看着她，金色的眸子闪过一道精光，付流溪没由来身子一凉。
“别吓她。”月婵挡在谷饶面前，示意付流溪进屋，两人在门口小声说着。
付流溪在门口看着她们的背影，今晚的风很大她什么都听不到，两人的交谈很平静没有剧烈的冲突，最后以谷饶离开告终，走之前谷饶还亲了月婵脸。
“月婵她……她怎么亲你？”付流溪目瞪口呆。
月婵什么时候喜欢跟人亲密接触了，她冷要她抱一下都不肯的。
“她就是这德行。”月婵摸摸刚才被亲的地方。
在勾人心魄这方面，纯洁无害的兔子可比狐狸更胜一筹。
付流溪心里有些不平衡，凭什么月婵肯给她亲却连一个拥抱都不给她。
月婵可没注意到她在置气，回到屋内给她热包子，热完就回了房间。
天都还没黑她就去睡觉了属实罕见，付流溪气鼓鼓啃着包子也没多谢。
接下来的几天谷饶跟那些道士都没再出现，月婵依旧整天待在树上发呆。
成年那天付流溪一大早就起来了，她没有父母，成人礼只能由月婵来主持，她也不知道从哪听到的那天要吃鸡蛋和面，一大早就在柴房捣鼓，过了会揣了个刚煮好的鸡蛋出来，蛋刚吃完月婵又端着煮好的面出来放下又开始给她准备洗澡水。
月婵的面下多了，付流溪吃了很久才吃完，感觉那面条都要顶到喉头了。
吃完沐浴然后换上新衣服接着月婵会给她化妆然后说祝福词并给她盘发插上簪子，一套流程结束就代表她已经成年了。
此后她就可以随心所欲，没人会插手她的决定，也没人会给她收拾烂摊子了。
只是她有一点不满，月婵准备的新衣服都是冬天的棉服，厚重不说穿起来显得臃肿无比，她也想像月婵一样穿得仙气飘飘的。
月婵看着洗澡水想了想，“伸出手闭上眼睛。”
付流溪不知道月婵想做什么，但月婵不会害她的，听话地闭上眼睛。
月婵捏起她的手腕手心贴着她的脉搏，没一会好像有温热的东西随着月婵的体温进入她体内，她惊喜地睁开眼，“月婵刚才暖暖的是什么东西？”
“传了点内力给你，这样你就不怕冷了，但是只有一天。”月婵说完走到屋外头，“我在外面等你。”
今天的月婵甚是懂得讨她欢心，付流溪哼着小曲开始洗澡，洗着洗着开始不安起来。
卖衣服的阿姐跟她说过，事出反常必有诈，月婵今天对她这么百依百顺，难道是要发生什么事了？
“月婵。”付流溪朝屋外喊着却没人应她，一连喊了好几声月婵都没回应，付流溪想都没想就从浴桶爬起来随手抓了擦身的浴巾就冲了出去。
“你……”月婵从偏房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水蓝色的轻纱长裙。
“月婵！”付流溪跑过去扑到她怀里，“太好了你还在。”
浴巾耷拉下来，月婵千年表情不变的脸上罕见地泛起了红晕，笨拙地帮她把浴巾包得严实。
“呦，这么快就要把自己献身出去，小姑娘还是个雏呢，月婵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我怎么不知道？”谷饶从月婵身后出来，看着付流溪不怀好意地笑着。
“为什么会有别人在。”付流溪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脸烧得通红，直接埋到月婵怀里。
“我不会化妆。”月婵把她搂得紧紧的，言下之意谷饶是她叫过来的。
“你也不提前说。”付流溪捏了一把月婵的腰，要是知道有外人她就不会冲出来了。
“好了快去换衣服吧当心着凉了。”
谷饶笑着把两人推进屋内。
“你别回头，我穿衣服。”
付流溪不知道自己耳朵有多红，而月婵这个活了千年的妖怪也同样红了脸，呆呆地把手里的衣服拿给她转身闭上眼。
有了月婵的内力付流溪确实不觉得冷了，甚至身体也轻盈不少，快速地穿上衣服悄悄地走到月婵面前。
“我换好了。”
月婵睁开眼，见她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又红了，低下头快步走出屋外，“谷饶还在等我们呢。”
“月婵你也会害羞吗？”付流溪心情大好跑上去问她。
月婵不语脚下的步伐却越迈越快。
付流溪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这么多年她才知道月婵原来脸皮这么薄。
“别打情骂俏了，坐好来化妆。”谷饶把付流溪按住开始在她脸上打粉，月婵默默地出去屋外等候。
“你跟她怎么认识的？”谷饶用内力把门关上，眼睛看着手上的刷子付流溪却觉得她在看着自己。
“我被父母丢弃了，是她把我捡回来的。”
“那可真是铁树开花千载难遇，那家伙竟然会捡个人类回来养，我还以为她会一直孤身一人的。”谷饶身上系着铃铛，付流溪满脑子都是它空灵的响声。
“月婵以前一直都是一个人吗？可她不是说有过姐姐？”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这一千多年来那家伙可都是一个人过，我还以为她会孤独终老呢。”
“妖怪也会老吗？你们不是一直修行就可以永生？”付流溪好奇地看着她。
“这你就要问她了。”谷饶神色复杂。
确实如果成仙的话就可以不老不死，可月婵这样的状态死亡的结局是注定的。
最后一步是戴簪子，月婵一边念着祝福词一边给她戴上人生第一支簪子。
“恭喜你长大成人了。”
月婵浅浅笑着，眼里只有自豪和欣慰。
“喝酒吗？成年礼不喝酒算什么？”
谷饶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一坛酒。
“小孩子不能喝。”
月婵毫不犹豫拒绝，付流溪第一次反驳她，“我已经是大人了。”
谷饶不怀好意地笑着，给两人倒了满满一碗，“小姑娘我告诉你这酒要一口气喝完才过瘾。”
“你别听她瞎说。”
月婵伸手拦她却慢了一步，谷饶像看戏一样看着两人。
“不知道她酒量如何，月婵你觉得呢？”
“不知道。”月婵只喝了一小口就把酒放下。
今天大喜的日子应该还有吃大餐才对的，最后却因为谷饶的酒付流溪喝完就不省人事，再醒来已经是深夜，付流溪疼着头痛起来找水喝却意外看到了在屋顶的人影。
“月婵？”付流溪试着喊了声。
人影低头看她，付流溪喝完水来到底下，“我也要上去，抱我上去。”
说完月婵就下来搂着她的腰飘飘然上到屋顶。
“你在看什么？”付流溪抓着她胳膊生怕脚下掉下去。
“想事情。”月婵看着她神色复杂，最后还是开口道。
“今日你已成年我的职责已经结束，今晚过后我们就此告别。我会给你留够银子，你要嫁人也好，寻个活计生存也罢都随你，这屋子也给你，明天我就离开。”
成人礼手续纯属虚构，杠就是你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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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