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暴露

江帆的伤口好了很多,在林中找了无人处练了一上午长鞭,正午十分又拎着两只野兔回家。

刚到门口,就看见院子挂满了刚洗过的衣服,自己脱下来的不说,就连老妇的旧衣也洗干净晾晒了出来,他把野兔放在墙根处,发现墙面还挂着新的扫帚苗,留有扫过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

江帆急忙进屋,只见朱楠川还在洗衣。

他细嫩的双手已是被凉水浸泡得通红,骨节分明,能清晰看见好多水泡已经破开,洁白的衣物上也染了斑斑点点的血丝。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两眼涣散,仍是面无表情地撮着衣服。

江帆立刻上前制止,他拉住朱楠川的双手握在手里:“别干了!”

朱楠川忽然怒气释放,用力抽回双手:“别管我!”

江帆哪里会放开,硬是紧紧握着,贴在自己胸口,帮他暖手。

朱楠川挣脱不开,憋了很久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像个受伤的孩子泣不成声:“对不起,求求你让我做点什么吧,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江帆心里咯噔一下,逃到这个村里已有一月有余,虽然想尽办法让他开心的等待,但始终是无法逃离,面对满门仇恨,他又能安心到哪里去呢?

不能再等了,江帆下定决心:“三日,再给我三日时间,我定带你沿边北上!”

朱楠川抬起头:“可是村口那些官兵……”“相信我!”

下午,江帆正常入林。

朱楠川在家整理物品,要把多余带不走的,可以在村里换些干粮带走。北上都是大漠,路途遥远,没准还会迷失方向,还要准备指南针。

朱楠川在家整理物品,要把多余带不走的,可以在村里换些干粮带走。北上都是大漠,路途遥远,没准还会迷失方向,还要准备指南针……大包小包整理了一堆。

窗外,天柱正趴在墙头向院内张望,看见屋内的朱楠川忙里忙外没有发现他,心里更没得有滋有味。

江帆没有去打猎,而是在村口不远处的山脚下遥遥观望。

忽然一阵风清清吹过,带着黑斗篷的男子跪下他的脚旁,沙哑的嗓音开口道:“王已毕,可归。”

江帆看着村口的官兵,狠狠地攥紧拳头,若此时离他而去,那他就只能一辈子留在这里了,若此时不走,那王那边……

望着手腕上的草绳,江帆陷入沉思。

半晌,他才道:“等我消息。”

黑衣人好似被他的话惊到了,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江帆无言,转头回了家。

他能怎么办?

流离在外之时,朱家对他而言有救命之恩,后留在朱府被欺负时,朱楠川又有对他有再造之恩,虽然上次逃亡算也救他一命,但如今救来救去倒也算不得那么清楚,眼下,尽快把他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在做打算就是。

一路走来心里也舒坦许多,他刚走到院外,就听见院内杂音不断。

“不好!”江帆嘀咕一句,急忙跑进去。

刚进院内就见一个圆滚滚的大屁股对着门口,屁股下面还有一条细白的长腿,已然是朱楠川被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压在身下。

此歹人还满口胡言:“小美人儿你就从了我吧,表哥我这心里想死你啦!”

江帆下意识从腰间抽出盘龙就甩在了歹人身上,只听“啊”的一声尖叫,圆滚滚的屁股向一侧滚去,紧接着,盘龙像炸开的烟花噼里啪啦烙在他身上,那歹人瞬间皮开肉绽开出血花。

这盘龙可是带倒刺的皮鞭,这下天柱不伤即残。

天柱痛得唔嚎起来:“哎哟,哥哥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啦!”

“别打了!”

江帆立刻停下手中的盘龙,退后一步,扭头看着地上躺着的朱楠川。

朱楠川从地上坐起来,紧了紧散开的领口,捋了捋糟乱的黑发,他深呼一口气,揉了揉血红的眼角,起身走到天柱面前,问道:“把你之前对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田柱吓得缩起脖子,眯着眼哀求:“哎呦,我的小美……奶奶,我可不敢说了。”

朱楠川好似知道他会这般回答,离开抽出脚底的刺刀抵住他脖颈,怒目圆睁呵斥道:“说!县里怎么了!”

田柱立刻吓得双腿颤抖,□□湿了一片:“县……县里都是你的画像……像……”

噗嗤!

刀片干脆利落,田柱头歪向一侧,一动不动。

江帆松开朱楠川的手,言道:“你的身份暴露了,我们现在就走!”

夜幕之时。

江帆握紧盘龙守在村口,朱楠川躲在他后面不敢出声。白日杀了田柱,勉强藏在室内,今晚要赶紧逃出去才是,不然被发现了也难逃一死。

“什么人!”

村口官兵忽然精神起来,围着一个要闯村的马车。

朱楠川听见外面有动静,悄悄伸头张望。

只见外面乱哄哄一片,忽然车前骑着高头大马的将领一声呵斥镇住了官兵。

“你爷爷也敢懒!找死啊!”

紧接着“啪”的一声,一块金灿灿的令牌呼在带头的官兵脸上。

几个小官兵拾起金牌仔细瞧着,面面相觑,一脸吃惊,这些小兵立刻乱了阵脚。

“还看什么,还不快滚开!”

“是,大人。”识相的小官兵立刻开了道。

那骑马的人离开人群,整个身形样貌渐渐清晰起来。横飞粗眉,深邃小眼,络腮卷毛胡须,整张脸只有高挺鹰钩鼻还算可观。他的穿着不像是本国人,倒像是漠北之地,只是腰间那金黄玉佩甚是抢眼,为何一身粗布兽皮要配黄金玉佩?

朱楠川看清了“大人”的腰间环佩,忽然想起什么,双眼弯起来惊喜万分,更是喜上眉梢,忙拍了拍身旁的江帆,激动得语无伦次:“看!看!是他!”

江帆疑惑地看着朱楠川,朱楠川指着腰间压低嗓音道:“你看那黄金玉佩,我也有一个!看他身着定是漠昇国之人,他定是大姐派来接我的!”

江帆又转头看了那领头的将军,他佩戴的黄金玉佩甚是熟悉,刚到府上就听说朱大人生辰赏赐给姐弟俩的礼物是黄金玉佩,两片只有刻字不同,甚是稀少,南川确实也有一个相似的。

为保万无一失,俩人悄悄跟了上去。

那马车似乎也希望有人跟着,走的不紧不慢,拐弯处还要等候一下,最后悠哉悠哉地拐进了林中。

车停后,前面骑马的将军下了马,转身走到车后开了车门,从车内抬出来一个人形木偶扔在地上。

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嗓音说道:“请小公子上车。”

“你真是姐姐派来接我的!”朱楠川顾不得那么多,江帆还未来得及拉住他,他就忙跑出来现身,跑到将军前问道。

那胡子将军点点头:“事不宜迟,小公子请吧。”

朱楠川笑得像个孩子,这么久了,终于可以和姐姐团聚了,再也不用过这种颠沛流离不知归宿的日子了。

他坐在车上,看着下面一动不动的江帆,急忙喊道:“江帆,你也上来!”

“少爷……”

江帆没有走过去,像根木头杵在那里。

少爷此去和小姐团聚,又有高手相护,定是无碍无阻,自己就送到这里吧,身份相阻,此去大概便是永别吧。

朱楠川以为他碍于护卫不能进车的命令,便坐进去把旁边的地方收拾起来,继续言道:“这一路幸有你相护,不知何时,此时我已不是少爷你也不是护卫,咱们可是换命之交,你在我这已不可或缺。”

换命之交,不可或缺!

“还愣着做甚?那些繁文缛节快些弃了,赶紧坐上来与我一同与姐姐团聚!”朱楠川笑着拍了拍旁边刚收拾好的座位。

今夜的月光银辉漫洒,朱楠川的笑却比那月光还要美,他本就皮肤还希望,月光之下又显得鲜嫩可口,吹弹可破。

在江帆眼里,朱楠川的手似乎生出了一些丝线,这些丝线连着自己,川的手轻轻拍动,江帆的身体就不自觉地往前走,直接坐到了朱楠川旁侧,关上了车门,直到马车行驶之时,江帆才忽然醒悟过来,他这是……竟被朱楠川的美色迷惑了!

可是黑衣人那边……

“王已死,可归!”

算了,不重要,还是朱楠川的开心重要。

他多久没有这么笑过了。上次他笑之时还是两年前,那个时候大公子还不常回家,大小姐还未外嫁,他也只是刚刚失忆不久的小公子。后来,那连天大火家国仇恨,让他彻底失去了笑,也差点失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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