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猫儿咬住林白梧裤脚,不让他走。

林白梧蹲下/身:“干嘛啊?”看着猫儿圆溜溜的眸子,原本焦躁的情绪也慢慢平息了下去。他轻轻垂下眼帘:“是想和我一道去吗?”

渊啸“唔”一声,点了点头。

“好猫儿,你伤没好,看家嘛。”

渊啸躺倒在地,想给他看自己已经好的差不离的下腹。这一翻腾,某处又露了出来,渊啸“嗷呜”一嗓子,一个猛虎翻身,红着虎脸缩墙角边去了。

猫儿非要去,那便去,正好雪天路荒,给他壮壮胆。

郑家人好,冯婶子又总是给他拿好吃食,林白梧上门,不好空手。

他将芷哥儿那快绣完的帕子紧着收了线;前几日家里晾了萝卜干,正好用冯婶子拿给他的小罐子装一些;还有周云山给的鱼,先行用了,等到阿爹回来了,再补些其他的还回去。

林白梧将东西都装装好,又给大猫儿裹了厚厚毯子。

渊啸想说它不冷,可没用,林白梧给它耳朵都塞进巾子里,搞得它像个阿婆。

一人一猫踏雪出门,天气变化无常,方才起了大风,这会儿竟又开始飘雪。林白梧心道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冒风去扫雪了,还顶倒霉的碰上董家。

北风呼啸,迎面而来,像小刀子一样刮的人脸疼。林白梧东西拎的多,零零总总全挂在腕子上,他走不动,又心疼猫儿伤没好,便走走停停。

渊啸瞧不得小雌愁眉苦脸,伸着头撞了撞他小腿。

林白梧狐疑的低头看它:“怎么了?可是风太大了走不动路?那你走我后头嘛。”

渊啸直起身,攀住林白梧的大腿,用头碰他手腕上用麻绳挂住的小罐子。

林白梧伸手挠挠它下巴颏:“这里头是咸菜。”

渊啸知道那是咸菜,眼下它身量矮,拖不动大鱼,只能帮着衔衔罐子。

林白梧见它可是执着,便将小罐子自手腕脱下来给它瞧。

渊啸低下头,张开嘴,利齿衔住罐身上的麻绳,转身起了步子。

山风狂卷,猎猎风鸣,叠嶂的山林间忽而传来野兽的咆哮。

渊啸驻足,眯着眼望去覆雪的峪途山,眼中是执拗、暴戾、凶狠……这一刻它的野性无限蓬勃、铺天盖地。

渊啸知道自己总有一日会回去,重新为主。许久后,它转正头,默默朝前开路。

林白梧瞧着雪地里的大猫儿,苍茫天地间疾行,身姿矫健,威风凛凛,好像有它在,他什么都不用怕了。

林白梧抿了抿唇,抬腿跟了上去。

冯秋花一见门外是林白梧,先是一愣,忙请人进来。瞧见他手里拎了可些东西:“来就来嘛,咋还带东西呢!下回可不许了啊!多沉呐!”

林白梧笑起来,蹲下/身自猫儿口中将罐子接过:“家里晾了萝卜干,正好也拎些来。”

冯秋花瞧着被裹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小兽:“哎呦这大个!还包了小被呢!”

“在村头梧桐树下捡的猫儿,不挠人,好乖的。”

即便是裹了数层毯子,也能瞧出这猫儿品相极好。

冯秋花正想蹲下来摸摸它,手才伸出去,猫儿便呲牙咧嘴的张开口,露出尖刀一般的兽齿,喉中发出凶恶低吼。

“哦哟好凶,可不敢摸。”冯秋花看去林白梧,“这猫儿该是只叫你碰的。”

林白梧尴尬的笑笑,想着除了刚带回家那会儿,平日里这猫儿很是温驯的。

冯秋花请人进了屋子,郑宏正在堂屋编筺,他是个闷性子,见林白梧来了,也只是点了点头。

冯秋花提着鱼喊他:“快别坐着了,梧哥儿带了鱼,去把鱼拾到干净,咱一会儿就吃鱼。”

郑宏起身,接了鱼正要去灶堂,却被林白梧喊下了。

“郑叔。”

他声音蚊呐似的,可小。

郑宏驻足,瞧出他有话说:“嗯。”

林白梧看去冯婶子,两手轻轻搓着:“郑叔我是想问问,我阿爹咋个还不家来啊。”

郑宏看着他,布满皱纹的脸没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许是他手上还有活。”

忽然起了开门声,郑芷自里屋探出头来:“白梧哥,快进屋来。”

林白梧还想再问问清楚,可郑芷已经过来挽他胳膊了:“走嘛走嘛,我有好些话想要同你说呢。”

冯秋花赶忙说道:“堂屋冷,快进屋里呆着,等饭做好了,婶子叫你俩。”

郑芷亲热的挽着林白梧的手臂,将人往屋里拉,渊啸顶不愿意有人和小雌这般亲近,即便能闻出来那也是个雌性,可就是不大高兴。

郑芷瞧着一脸气鼓鼓的大猫儿,惊呼道:“你咋把猫儿也带来了,不怕它跑丢了哟。”

“不会的,大猫儿很乖。”

郑芷房里烧的暖和,林白梧将裹在猫儿身上的小毯子去了,猫儿很是听话,动也不动。

郑芷瞧着白毛银纹兽,忽然发出一声喝:“这哪是猫儿?这好像只老虎!”

渊啸偏过头看去郑芷,一双黄金瞳发出幽幽的光。

郑芷越瞧越心慌、越瞧越觉得像,可林白梧却急道:“怎会呢!可没见过这白的老虎啊!”

话倒是不假,山上的老虎都深黄的一张皮,脑门心一个“王”字,可这小兽都不是。

郑芷仍有些怕,站的远一些:“那是山猫?”

林白梧将小毯子叠叠好,等着一会儿出门去还得给猫儿裹起来,他低着头软声软气道:“不管它是什么,它是我的。”

渊啸一怔,偏头去看小雌,见小雌并没在看它,忍不住凑上去,舔了舔他的手指。

郑芷还没见过这般的猫儿,忍着怕的凑过去。

刚想伸手摸摸它,猫儿猛的回过头,朝他发出一声凶狠的“嗷!”

郑芷悻悻然收回手,知道了……只给白梧哥摸。

安顿好了猫儿,林白梧将怀里帕子取出来,递了过去:“绣的急了,你看看。”

郑芷将帕子接过,他那对肥鹌鹑俨然变了模样,眼下是姿态富贵、缱绻依偎的鸳鸯了。

他瞪圆了眼:“白梧哥绣的咋这么快!我之前可都绣了小半月呢!”

林白梧笑着看他:“你不喜欢绣这个,自然觉得难绣,我是绣的多了,便绣的快些,不算什么。”

郑芷翻身,自炕里将在绣的帕子拿给他看:“白梧哥你瞧。”

这是林白梧给他的并蒂莲帕子,绣得就差个名儿了,郑芷绣的认真,照着他起的形一针一针的勾,针脚密实。

林白梧点点头:“挺好的呀,范浔瞧见了,定是高兴。”

郑芷眼中欣喜:“白梧哥说好,那我可放心了。”

林白梧心里压着事,抬眼看着他,也不迂回,轻声道:“有话问你。”

郑芷正瞧着那帕子欢喜,眼都没抬:“你问嘛。”

“我阿爹的事儿,郑叔可是同你说了?”

郑芷一顿,眼神飘乎:“林伯能有啥事嘛,左不过是手里活计没忙完。”

“可阿爹给买了许多年货,若是没忙完,哪来的银钱。”

郑芷不说话了,他垂着头抠手指:“兴许……人家瞧着要过年了,便先支了部分?”

没这样的理儿,他爹做的本就是尾活,哪个东家会不见成货就给钱啊。

林白梧道:“好芷哥儿,到底咋了,你告诉告诉我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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