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心？这要如何寻得？且还得有用。真是愁煞鬼矣，愁煞鬼矣。

一夜无眠，辗转反侧，本楼主尽在想这件事上了。双眼瞪的如黑芝麻馅儿的汤圆，硬是打走了扎堆的瞌睡虫，独守残月到天明。

而这么做的后果便是，次日一早，她双眼乌青，脸色惨白，如同打了鸡血般卧倒在床，欲想此事欲兴奋。可惜心中所念，毕竟是心中所念，人身可禁不起这么折腾。

青兮推门而入时，吓了可不止一跳。弄清来龙去脉后，却也学着十五长吁短叹，眼含深意：“哎，说来此事，确是奇怪。像是你之前的一切记忆都被封去，且不止你，我也是。好似关于你的种种，都被白雾笼着，叫人分毫也忆不起。”

初乐这鬼就一点好，理不清的事就让它杂着，放去一边，打不定时间长了，便自然而然的顺了。

于是，她又拾起了另一件更糟心的事——无泪，也要恢复记忆。

哎，莫不是本楼主同记仙忆仙有仇，此时，孽缘还报？

收拾好行当，同青兮一齐去了凡间。这去人间一趟，真得花不少银子，守鬼门那老头，还非要她记个名。其间种种，暂不多言。

“嗯，这世道变化难言，一弹指间，就是沧海桑田。我这才刚下阴间多久，皇帝老儿都换了两代。”本楼主无比感慨的望着面前一如既往，繁华热闹的皇城。不知那些酒，还是不是当年的滋味。

“我是没见过凡间模样，但这一比，还是差了十方街大截。”青兮攥了个兔儿爷在手中把玩，没精打采的瞥了眼往来的商贩。

她这句话倒是激起了本楼主的好奇，记得前些日子，神荼还准备领她去酆都转转。尤其这十方街，夸的是赞不绝口。

“哦？那十方街是有多好玩？”偏头问去，吐出一籽核，饶有兴致的看向她。

好似这问题很难回答，青兮想了半晌：“人间常有说，中元夜，百鬼行。那么这十方街，便是日日笙歌，万鬼同游，此言无尽了。”

嚯，如此高的肯与？看来，她来日还真得去好好逛逛了。

同青兮拐进一间生意不错的茶肆，准备先去探听些消息。谁知只刚一进门，便听着了这么些话。

“诶，你们可知，今日公主诞下了名男婴。”

“公主，莫非是那长玉？”

“是啊是啊，且这孩子，来历不明呢。”

“哦？来历不明？不应是段家段公子的吗？”

“哎呀，你也不用脑子想想，那哪能是段家公子的，段公子早死了......”

本楼主越听越糊涂，转头看向旁的青兮，见也是一脸不解，好比她迷瞪上三分。

奇怪，在无泪的言述中，长玉应死于段子禛手下，含怨而终才对。可是，长玉不仅没死，还诞下了男婴？且更说不过去的是，段子禛，早就死了？

“你们刚刚说的，可是真事？”初乐凑上前，问为首那人道。

他望此处半晌，好似在看什么惊天大笑话，见不是在开玩笑，才狐疑道：“这还能有假？姑娘莫非是刚到皇城，不知昨日消息，都传遍了？”

初乐更甚吃惊，好半天没回过神。似以为她不信，又补了一句：“皇家之事，咱们哪敢胡言乱语，千真万确否。”

想想也对，这种事，谁又敢乱嚼舌根？可若说无泪在撒谎，又有何意义？

“那段家公子，是什么时候去的。”

“什么时候去的？”他似是很不解，不过还是道，“大概，是去岁上元时分吧。”

去，去岁上元？这也太对不上了，若非无泪在撒谎，那其中定有天大的隐情啊。

“当朝太子是？”青兮也回过神来，匆忙道。

“当朝太子啊，不就是玉溱吗？”

“那，玉念安又是？”

“他，他可是废太子啊。”

这么一番询问，不仅没有解了疑惑，反倒又笼了层迷云。本楼主如吃了苍蝇般堵得慌，扯着青兮，去外头吃碗云吞压惊。

“无泪说段子禛谋权篡了位，可他却早已死于去岁上元。而玉念安也奇怪，竟早被废了储位。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青兮看她半晌，也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嘘道：“此事难办，照这样来看，许也只能去长玉公主府上，一探究竟了。”

于是，本楼主便听了她这胡言，化身为江洋大盗，一袭黑衣，来了个夜闯公主府。

青兮当真不仗义，夜游神当真不识时务，竟以临时有事缘故，将她召回了地府。既如此，初乐也只得孤身一鬼，奋战到底了。

嘿嘿，月黑风高夜，杀人纵火时。本楼主小心翼翼躲过街上巡差，三步并作两步的翻了公主府墙头。

此季正值夏时，白日炎热，夜晚闷燥。所以，公主府大半的人都在偷闲。她，便轻而易举的摸进了长玉所居的院子。看样子，这长玉还颇爱侍弄些花花草草，园子里凉风习习，清香四溢，是个解暑的好地。

初乐十分招摇的走在空无一人的公主府内，洋洋自得的听着长玉公主的墙角。想看看，能不能听出些有用的东西。

可天不遂鬼愿，里头除了奶娃娃的哭叫声，还是奶娃娃的哭叫声。正当她心灰意冷，准备闪身离开时，内里却突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

本楼主心道不妙，本想化作鬼身飘然而去，可又觉不妥。于是急中生智，抽出无泪模样的皮，套在身上，准备来个怨鬼索命的戏码。

“你是何人，一直靠在本公主窗边作。”长玉原是厉声走出，可见到这副模样，却是呆了。

嗬，这副皮囊可真好用，早知如此，就该做张段子禛的。这样，便能凑成副绝佳的戏折子了。

“是你？”许是她不知无泪已死，见本楼主却也没太吃惊。眼中，还若有寒芒，真真是想把鬼冻成六月里的冰坨子。

她生前可是露华楼的头牌，做戏这还不是拈手就来。

“是我，公主，可还乐意？”

“呵。”她冷笑，“梦一刚醒，你便来看我笑话吗？”

咝，梦一刚醒？那是什么？

本楼主轻轻摇头，寻思着下步该做什么。最后决定，朝死路里搏一把。若胜了，皆大欢喜。若败了，她化作鬼身飘去还不成？

“我此番来，就想知道。段子禛他，是怎么死的？”因打不定无泪究竟知不知道段子禛的死因，委实有些瑟缩。

但，这兵行险招她好像用对了。长玉公主的面色，好似那小葱拌豆腐，一青一白，煞是好看。

“你问此，何意为之？是想来揭我的伤疤不成？”长玉似乎憔悴了许多，脸颊上的胭脂，也快掩不住她面色的苍白，“其实，我也觉着奇怪，为什么他做的那些不让你知道，明明困不住，却独独要逆天意而为，确是可笑。”

说罢，她突的抬头，死死瞪着本楼主。初乐敢说，若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她都不知去轮回投胎几世了。

“若如此，你告诉我，岂不更好。”本想顺着言语探下去，可谁想，她却突然转了口风。

“我何尝不想杀你，可我不会，因为我要你真正尝尝那种剜心褪骨的痛苦，生不如死的滋味。”长玉突声嘶力竭的大笑起来，在这静谧的夜，显得额外瘆人，“你若想知道可以，去找疏影。它，会告诉你一切的。”

嗷嗷嗷，今儿个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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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扑朔迷离寻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