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个变态会把别人的生.殖.器切下来啊~”
秦风幽怨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谢风舟只觉得阴风更甚,离褚彻更近了一步。
褚彻似乎是感受到了谢风舟的小动作,他自然地脱掉身上的夹克盖在谢风舟身上,丝毫没注意到这动作应该出现在情侣身上。
带着男人热气的宽大夹克把谢风舟捂了个严严实实,暖流几乎把谢风舟的骨缝都填满,鼻尖不断飘来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就像自己被褚彻抱住了似的。
“准备开会。”褚彻说。
秦风听见这话后又悠悠飘走了,谢风舟觉得他脚都没沾地。
“冷?”褚彻边往前走边把余光分给谢风舟。
谢风舟把夹克的拉链拉到顶,声音含糊:“可能是今天穿得太薄了。”
青年今天只穿着一件黑灰色的毛衣,一只毛发凌乱的小狗趴在他胸口,黑色把本就白皙的脸衬得更加苍白,他穿着明显大一号的夹克,几乎下半张脸都埋在衣服里。
褚彻把谢风舟摁到椅子上。
“口袋里有暖宝宝,自己贴。”
谢风舟乖巧点头,从口袋里拆了个暖宝宝攥在手心,目光紧紧盯着已经在众人面前站定的褚彻,男人薄唇轻启。
“昨晚七点,警局接到报案,说自己家的狗从小区的下水道口里叼出来一个疑似男性生.殖.器的人体组织。”
“七点半我和谢风舟赶到现场,谢风舟把玉华小区里所有下水道口里的组织都收集起来了,秦风把它们带回了警局,让沈重连夜做了DNA检索,现在已经确定了受害者的身份,秦风来说。”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在椅子上坐下,自然地牵起谢风舟的手搓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谢风舟的体温回升了不少,才满意地松开了手。
秦风猛往自己嘴里灌了口咖啡,砸吧砸吧嘴,莫名感觉警局里的冲泡咖啡变好喝了。
他接替了褚彻的位置,手指在已经清空的白板上点了几下,一个男人的履历便出现在数字屏幕上。
“被害人名叫龙广天,是龙光电池的董事长,我们今早和龙广天的妻子于文通过电话,她说前天和龙广天吵架后就没再见过他。”
“于文说龙广天经常和她玩消失,也没放在心上,龙广天在商界的口碑不错,扶持了许多创业青年,也经常资助孤儿院等福利机构。”
“目前他旗下最知名的子公司有三家,分别是华越制药,星风娱乐和龙利电池。”
“据于文和他的子女所说,龙广天的身体很健康,家庭也和睦,应该不会出现弑父谋权的行为。”
秦风话音刚落,警局的台式电话响起。
谢风舟离得最近,率先拿起来电话接通,原本翘起的右腿放下,眉心也不自觉微微蹙起。
通话并没有持续太久,大约两分钟谢风舟就挂断了。
他看着众人投过来的视线,语气微沉:“刚刚接到报案,有一个渔民说自己在东山码头捞上来一具男尸。”
“他说看起来有点像财经杂志上的某个老板。”谢风舟的声音更加紧绷。
褚彻听完这话立马起身,他转身拍了拍桌子,下令:“出队。”
椅子推开的哗啦声整齐地响起,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谢风舟拽住褚彻,准备把夹克还给他,手刚摸到拉链就又被一双大掌包住,男人调笑的声音传来。
“行了,你穿着吧,我再去找一件,别冻坏你这个小花瓶了。”
哪怕褚彻在警局里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手都热得像个滚烫的暖炉。
男人的手依旧很快退开,谢风舟却愣住了,他本能地摩挲着指尖,似乎是想抓住刚刚那份温度。
褚彻拍了拍谢风舟的脑袋,转身大长腿迈得飞快,向后摆了摆手。
“别发呆了,三分钟后车上见。”
谢风舟回神,加快了出门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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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一共开了三辆车,只有褚彻开得不是警车,而是上次的那辆路特斯。
“哥,你不开警车吗?”
谢风舟感觉褚彻的车实在是太好了,开起来马达声音嗡嗡响,加上褚彻几乎要把油门踩到底的力气,坐在车里跟坐在火箭上准备发射一样,谢风舟总感觉下一秒自己就会起飞。
“你提醒我了。”
褚彻从座位旁的兜子里掏了会儿,拿出来个小型警灯,打开窗户后啪叽一声放在车顶。
“现在可以闯红灯了。”
谢风舟:“……”
“哥,这也太急了。”
褚彻腾出一只手食指摇了摇,煞有其事:“时间就是金钱啊。”
“哥说得对。”
好在往东山码头的路上车不多,谢风舟幸运地没有体验到翻车头盖骨碎裂的惨痛。
——————
江海的地势地平,郊区更是大片的平地,公路略高于两侧的农田,秋收基本已经结束了,田里的稻子也收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几堆高低不同的草垛子。
东山码头曾经是江海市最发达的地带,刚建成时所有的海上贸易和渔民都聚集在这片地。
如今城西有了更大更新的码头,西山码头也逐渐潦倒,只有几户世代在周围定居的人还留在这里。
褚彻带着人去封码头了,只留下谢风舟和秦风两个人在这儿。
谢风舟看着面前几乎满头白发的渔夫打扮的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渔夫倒是个很健谈的人,他把头上的草帽摘下来,逆着光微眯着眼睛,笑得朴实,就是看起来没有一点儿对捞上来尸体的害怕。
“伯伯,您是在哪捞起这具尸体的?”秦风主动问道。
“哦,就是在那边。”渔夫拿着草帽指了指。
他想了想又说道:“大概东北方向吧。”
江海三环线开外的城镇很多,几乎每个村都有自己的方言,渔夫应该是一直待在这里没上过几天学,普通话说得很不标准。
秦风准备记录的手动也不动,眼神求助地望向谢风舟,嘴唇嗫喏:“我听不懂。”
他刚说完就想起谢风舟是刚回国的贵公子,肯定更听不懂了。
他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想说要不等褚彻回来再问,现在先看看尸体,结果没想到下一秒就听到谢风舟用类似的口音和渔夫交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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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刚发现就报警了吗?你钓鱼那时候周围还有人吗?”谢风舟看向渔夫问道。
“我刚发现就报警了,周围倒是没看到什么人,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啦。”渔夫的声音带着些许感慨。
“那您认识这人吗?”
渔夫凑近身子看了看,随后直起腰坚定地摇头:“好像在杂志上见过,但是谁我早不知道啦!”
随后渔夫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现在能去收网了吗,再不去就晚了,该做午饭了呀!”
“你先查一下他的证件。”谢风舟转头对秦风说了句话。
接着他又向渔夫解释了一下要登记证件并再三保证很快放他回家,渔夫才努力试着用普通话和秦风交流。
谢风舟把银色的箱子解锁,摊开放在地上,随后把手上的翡翠戒指随便塞进衣服里,从箱子里取了副手套带上。
他站起身绕着尸体走了两圈,倾身拿起了箱子里的相机咔嚓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他蹲下身子把尸体脖子上裹着的黑色塑料袋摘下来放进了证物袋,开始观察龙广天的尸体。
尸体的脸上有许多长短轻重不一的划痕,由于长时间海水的浸泡,皮肤苍白,口鼻浮肿,伤口也被水泡得皮翻肉绽,但还能依稀看出来是龙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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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在此时正好写完记录,他放下本子走近几步,看到了龙广天掉落的皮肤和肿胀的脸,感觉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秦风不由唏嘘道:“西山码头这两年越干越不行,住户也少的可怜,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以后恐怕是更难过了。”
谢风舟的视线离开龙广天的尸体,语气讳深莫测:“是福还是祸,现在谁又知道呢?”
秦风不知道谢风舟在打什么哑迷,他刚想问出口时褚彻就回来了。
褚彻站在大约离秦风三步左右的位置答道:“报案人不是真的渔民。”
因为蹲下太久血液不循环,谢风舟站起身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他踉跄了两步,刚准备接话,就被人稳稳的扶住了。
褚彻随手塞给谢风舟一个棒棒糖,继续说:“长期打渔的人不可能有像他那样皮肤,又白又滑。
语毕,他又指了指龙广天尸体旁边的几条:
“一个渔民,不可能不管不顾就把这几条野生黄鱼扔在这儿。”
谢风舟嚼着糖,感觉自己恢复过来了,他顺着褚彻的话说道:“除非他不懂这几条鱼的价值。”
两人说得又来有回,秦风听得似懂非懂,他又蹲下身子凑近看了几眼,愣是看不出那几条鱼有什么特别。
秦风问道:“这是什么鱼?”
“野生大黄鱼,一斤两千。”谢风舟答道。
秦风:“……”
“那他是怎么知道龙广天的尸体在哪的?告诉他尸体位置的人就不怕自己暴露?还是说,他就是凶手!”
秦风沉默了一瞬,一下子极速问了两个问题,说到最后没等两人回答就自己把案子结了。
褚彻:“……”
谢风舟:“……”
秦风:不是你俩别都这样看着我啊,感觉自己像个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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