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大殿,摩严埋头处理完事务走了出来,他眯着眼睛望着空中那座绝情殿小岛。自从公审之后他因为生白子画的气,即便很关心他的伤势却并没有去绝情殿看望过白子画,他仅从侧面向笙箫默打听情况。当初子画和花千骨那个妖孽的流言蜚语他不太相信,是因为他对断情绝欲的师弟有足够的信心。
但是花千骨对子画有情是不争的事实,这次子画竟然为了她受**钉之刑,言语之中一再维护,根本就不理会他这个师兄的任何建议,甚至说话口气都有反目之嫌。让摩严不得不产生了怀疑——花千骨是子画的生死劫,难道那个一向清冷的师弟真的对这个七杀魔头动情了?
于是摩严和笙箫默闲谈中有意无意的提起了这件事,笙箫默虽没明确说什么,总是圆滑的打着哈哈岔开话题,但他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让摩严更加不安。他随手找了个空药瓶,走到三生池边接了些绝情池水收入了袖中,打算去绝情殿试探一下白子画。
绝情殿。白子画身穿仙鹤暗纹的白色衣袍,头上未戴发冠,只简单的挽了个髻,插了根白玉发簪。因为那个不安心的梦境让他最终下定了决心,此时他已穿戴整齐,只要去知会师兄师弟一声即可。白子画在绝情殿的院中迎面碰上了摩严:“师兄,我正要去找你。”
摩严点了点头微带责备的问:“子画,你怎么不在殿内好好养伤?现在感觉如何了?”白子画回道:“多谢师兄惦念,我已好多了。”摩严说:“子画,我给你找了些仙丹灵药,对你的身体大有裨益,你来试试。”说着就从袖中拿出那个蓝色的小琉璃瓶来,白子画见到它心中一凛,因为他记得当初摩严就是说着类似的话语,用这个给他在左臂洒上了绝情池水。
“这**钉可是不止外伤,它还使仙力流失造成内伤。”摩严说着像是不经意般打开了瓶盖向白子画手臂洒了过去,这回白子画已经有了防备哪里能被轻易泼到,只见他迅速将手臂一甩,同时身子向后一撤及时躲开了。瓶中的绝情池水洒到了地面青石板上,果然清澈透亮没有任何药味。摩严微惊,马上将瓶子收入袖中尴尬的掩饰道:“瞧我这不小心给弄洒了,我那里还有,等下次再给你拿来。”
白子画心里明白师兄这是想用绝情池水试探自己,他断然拒绝道:“不必麻烦了,”接着又拿出宫羽递向摩严:“师兄,我要离开长留一些时日,山中事务就有劳你了。”摩严不接宫羽,皱着眉问道:“你要去哪儿?”“七杀殿。”摩严第一反应竟然以为白子画要去攻打七杀:“什么?子画,你身上带着重伤还是不宜现在过去,若要攻打七杀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白子画忍不住打断:“师兄,我那日已经说得很明白,七杀殿已改恶从善会与仙派同等相待。我并非要去攻打七杀,只是不放心小骨。”摩严这一下急了,大声道:“什么?你要干什么去?你不放心那个花千骨?都是那个孽障害得你和长留颜面全失,你把七杀同等相待,可是他们未必会如此待你,你身上带着重伤可能护得自己周全?”
正说着,一条人影又飘落到绝情殿上,正是笙箫默,他调侃道:“两位师兄在这里闲话家常呢?发生什么事了?”摩严气哼哼的说:“你问他,说什么不放心花千骨,偏要在这种时候带着一身伤去七杀殿,这不是胡闹吗?”笙箫默转向白子画问:“掌门师兄,你真的要去七杀殿?你去做什么?”
“我要去看(一声kān)着她。”笙箫默满脸严肃的说:“看着她?在这种时候你要离开长留去七杀殿去看着那个圣使?师兄,你知道吗?近日长留山的验生石黄光更甚,意味着大劫将至啊。”摩严急道:“什么?!难道妖神快要出世了?可是那日我明明查验过,墟洞里什么都没有……难不成,之前在里面发生过什么了,那、那洪荒之力难道已经被拿走了?子画,这种时候你身为长留掌门万万不能离开!”
白子画听到这里眉毛一挑,眸中一道厉光闪过,念及昨日的梦境,这也正是他所担忧的,更坚定了他要去七杀殿的决心,然而他不能与摩严和笙箫默多做解释。白子画将宫羽向摩严怀中一掷,冷冷的说:“这个掌门你来当吧。我意已决,你们不必挂念。”话说完他已如白鹤一般冲天而起,向七杀殿的方向飞去,徒留摩严带着哀怨的呼唤:“子画!”笙箫默也皱着眉摇了摇头,他这个掌门师兄他越来越不懂了……
七杀殿外,白子画的到来让魔徒们着实有些惊慌,战战兢兢的去禀报。单春秋皱着眉问:“白子画?他独身一人前来我七杀殿找茬么?”旷野天说:“单护法,我听回报说那日白子画后来为圣使受了六十四颗**钉之刑,全身扎满了血窟窿,他还要求仙界与我们和平共处,不知是何用意。”“哦?六十四颗**钉?不残也得是重伤,我还怕了他不成?”
两个人来到殿前,因着部分妖魔不喜亮光,所以七杀殿的光线大多数时间是昏黑幽暗的。白子画一袭白衣傲然而立,在这里显得非常刺眼,气质也明显与这里格格不入。白子画对二人冷冷的说:“叫你们圣使出来见我。”单春秋哼了一声:“圣使你想见就能见吗?白子画,你以为现在我们还会怕你吗?”白子画也不恼,直接盘腿坐了下来说:“那我就在这里等她,直到她肯出来见我。”旷野天和单春秋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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