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殿。因真气开始渐渐恢复,所以花千骨如以前一样,晨起后就开始打坐运功,但是进行了一会儿她就停了下来,睁开眼睛低声自语:“屏气凝神,莫做他想。”再度挥手双掌结印,抱元守一。然而如此反复了几次,她还是心绪不宁难以集中精神,最终不得不放弃。花千骨索性换上了淡粉色轻便衣装,出了七杀殿后御剑而起,她想去散散心,至少平静下来把自己烦乱的思绪理顺。
花千骨走后,黑色衣袍一闪,杀阡陌的身影转了出来,他默不作声的望着花千骨离去的方向出神,旷野天顺着他的视线看了半晌,说:“圣君,圣使去的方向是——长留山吧?”杀阡陌没说话,但是表情却不由得流露出失望和哀伤。旷野天见状连忙说:“圣使的真气还未全恢复,她飞得慢。圣君若是不想让她去长留属下可以现在去追,把她给拦回来。”
杀阡陌摆了摆手说:“算了,由她去吧。她呢只是图个新鲜,看完了仪式估摸午时也就回来了。”他使劲点了点头像是在说服自己:“她肯定会回来的!”说完就转身走了。旷野天挠了挠头疑惑的小声道:“图个新鲜?圣使她自己都做过掌门了这有什么觉得新鲜的?最好别是有其他因由。”……
花千骨飞了一会儿突然意识道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飞向了长留山,心道:“明明只是想随便散散心的,我这是怎么了?就是因为知道他今天卸任掌门吗?不行,说好的不去的!”她急忙转了个弯儿向七杀殿后山飞了过去。
看到山间整整齐齐绿油油的梯田,想到那年也是在差不多这个时候与白子画一起去人间历练看到过非常类似的景象;看到长得茁壮茂盛的果树,尤其是已经结了果实的桃树她又想到了绝情殿的桃树,结界使得绝情殿永远温暖如春,桃花能一直花开不败,却从来不结果实,只有数不清的桃花精;溜达到鸡舍看到懒散踱步的公鸡母鸡们,想到当初她在绝情殿做饭不忍杀鸡,比划了半天最后还是白子画代劳的……漫无目的走了半日她烦乱的思绪还是丝毫没有缓解,反而又多了一分思念与牵挂。闭上眼睛抬起头,心里涌起一丝苦涩,这段时间她努力的想把他从自己的心里挖走,可是根本做不到,他的身影明明越来越清晰。不知不觉中她向海边走了过去……
长留大殿。白子画听了桃翁话后满脸不解怔在那里,戒律阁长老微笑着说:“尊上,我们商量过了,你这种情况没有先例可依,是以不必罚。起来吧。”“师兄,请起。”笙箫默也笑眯眯的要去拉白子画起身,白子画见此情形知道他们是事先说好不对他施罚了,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却不肯起身。笙箫默有点急了,低声说:“这不罚你还不甘心了是怎么着?师兄你怎么就这么犟呢?”
大殿上众掌门和弟子们也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唉?尊上这是要做什么?都说了不罚了他怎么还跪着不起来?”“我觉着吧尊上是看戒律阁长老们不施罚所以他便要长跪自罚了。”“对,对,应该是这样。尊上觉得他破了情戒有错,所以跪着自罚认错。”
他们声音虽小,但句句都清晰的听到了白子画的耳中,听到‘自罚认错’几字他眸色一变,大声说道:“白子画今因破情戒自愿罚跪,我跪的是长留的列祖列宗和先师,罚跪亦并非认为自己有错,而是因辜负了师父的嘱托半途而废不能再执掌长留心有愧疚,对不起师父和长留的先尊。各位请自便吧。”
他一字一顿说得铿锵有力无比清晰,大殿上顿时一片寂静。就这样,白子画在高台上背对众人而跪,长留其余三尊站在旁边,台下众掌门和各派弟子们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笙箫默反应过来再度高声道:“掌门接任仪式礼成。”说完向东华点了点头,东华以掌门的姿态抱拳施礼一周:“多谢各位掌门前来观礼,东华虽新任,但长留与各派守望相助的宗旨不会改变。以后有机会烦请与各位讨教、切磋管理之制,现仪式已毕,请各位暂且回厢房歇息。”
众掌门见已没什么事了便纷纷带着弟子撤了,最后就剩下四尊,摩严心中既有对东华的不服气,又恼白子画的‘不洁身自爱’,还有些心疼他自罚,重重的叹了口气拂袖走了。笙箫默扯了扯东华的衣袖,看了看白子画又看了看他,使劲递眼色,东华会意,清了清嗓子说:“子画,你既自罚那你自己决定,想跪多久就跪多久。但是这长留殿今日办了礼仪,按惯例须要在酉时关闭打扫。所以你最多跪到酉时,这是掌门之令!”
白子画一动不动的跪着,沉声说:“好,知道了。”笙箫默临走前无奈的劝白子画:“师兄,差不多就行了哈,别忘了你至今法力还未完全恢复,又添了新伤,别没事给自己找麻烦。那个,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绝情殿吧。”很快人都走光了,诺大的殿宇只剩下他一个人跪在那里,一袭白衣显得肃穆又孤独,他微垂着眸,目光里有除了有恭敬外还有一丝哀伤、一丝不甘、一丝期盼:“她终究没有来,若万一是因有事耽搁了,那我就在这里等着,有好多话要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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