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也不恼,把桃木拐放到一边说:“爱用不用,随便你。”她心情愉悦的长舒了口气接着说:“终于不用再每日给你按摩四肢了。”白子画有些奇怪:“你说什么?”“是儒尊交代的啊,按摩直到你可以下床走路就可以停了,你只需每日多走动来保持经脉通畅,血流无阻就行了。”
听完这些话白子画脸色刷得一下变得惨白,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不再按摩了?”他每天最盼望最享受的就是花千骨守在他身边给他按摩,但是现在她说不再做了。而且她刚刚看到他可以下床走路那么高兴,原来不是为他伤情的好转而开心,只是因为不用再伺候他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令白子画的腿一软,一时之间竟然站立不稳,身子晃了晃就向后倒了下去。
好在花千骨离得近,反应也快,在白子画的身子将要挨着地的时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手抱住了他。但是她来不及使用仙力,白子画身体的重量将她拽得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忍不住“哎呦”低叫了一声。花千骨一边把他扶起来一边没好气的说:“白子画,本来我是好意给你弄个拐杖,你偏不要。”
本来还在失望懊恼中的白子画此时被温香软玉抱个满怀,他怔了怔坐起身缓缓转头看向了花千骨。此时花千骨还在自顾自的埋怨着:“你看差点摔着吧,内伤这么重若再摔一下,怕不是要雪上加霜了。”说到后面她觉得脸上一凉,说话声音已变成了自己的,这才看到面具已经被白子画突然出手摘了下来,一时显得有些慌乱无措,咬着下唇不再说话。
白子画的目中星星点点,终于又看到了他夜思梦想的俏丽容颜,他紧盯着花千骨柔声问:“所以小骨,你还是关心我在乎我的?”花千骨平静下来,却左顾右盼不敢看白子画的脸,故作轻松的说:“那是必须的,我关心的不过是你的死活,因为你要是万一不小心死了,长留、不,恐怕整个仙界都不会放过我们七杀殿的。所以——”
“所以为了你,我一定不会死。”白子画抢着说,他望向她的眼神柔情万种,目中有泪光在闪烁:“小骨,你能不能,能不能再叫我一声师父?”他的声音很小,很没有底气,带着几分试探,几分恳求。白子画缓缓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在将碰到之时花千骨瞬间躲了开去,她一把夺过面具,腾的站起身来就走,一句话也没说。白子画收回手,忘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变得迷茫而失落,低下头只剩下一片黯然……
这件事之后花千骨就更加疏远了白子画,甚至是故意躲着,除了早晚送药送饭食外基本就不在白子画醒着的时候去他的房间。几天后笙箫默来给白子画探脉,他非常热衷的询问:“师兄,听我两个徒弟说他们和千骨聊得还挺好的,为什么她在你面前还是戴着面具?你们之间——?”白子画不说话,只是紧锁着眉头。
笙箫默接着说:“这些天啊我头脑里出现了一些似乎是以前很久的记忆片段,我怎么记得千骨拜了你为师,还说过什么‘生为尊生,死为尊死’的誓言?还有我记得你受伤那天她也确实喊你‘师父’来着,这是怎么回事呢?她到底有没有拜你为师?”白子画的仙力还没恢复,无法助他快速恢复所有记忆,无力的叹了口气说:“拜没拜过师已经不重要了,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师弟,我只能告诉你,你之前有一部分记忆因神谕而被消去了,随着神器销毁和神力的消失,可能你的记忆已逐渐恢复。再过些时日等你记忆全部恢复,你会知道以前发生的事情。”
笙箫默一边喝着茶一边满脸好奇的问:“师兄,那这么说你和千骨都是记得那些事的?”白子画点点头。笙箫默凑近他神秘兮兮的问:“你曾说过你伤害过千骨,对不起她,怕她不肯原谅你。可是明明那天你生死一线的时候我见她的哭得跟个泪人似的,那绝对是真情流露啊,我觉得她心里还是在乎你的。”
“你说的是真的?”白子画表情明显兴奋起来,满脸期待的看着他,笙箫默自说自话般的又摇了摇头,话音一转:“但是在乎和原谅大概还不是一码事,不然她现在却为何日日用面具对着你?师兄,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啊?你杀了她的亲爹还是抢了她的孩子?”说完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舔了舔唇去喝茶。
白子画脸上的兴奋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萧索寂寥,低声说:“虽不是杀父夺子,但恐怕比这个还严重。”笙箫默惊得一口茶喷了出来,自己摩挲着胸口压惊:“那什么,师兄你自求多福吧,我**殿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他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刚走到小岛边沿就碰到了专门等在这里的花千骨。
笙箫默笑眯眯的问:“千骨?你找我?”
花千骨说:“儒尊,近来有些事情很困扰我,我只是想向你请教一下。”
“嗯,你问吧。”
“那个,最近我总是反反复复做相同的梦,这是怎么回事?”
“是发生过的事情还是没发生的?”
“有些是发生过的,也不全对,嗯——可以说是改变了过去所发生之事的梦。”
笙箫默点头:“哦,那就是回溯梦。千骨,是不是你对这件事情很遗憾或是非常耿耿于怀,想要改变什么结果?”
花千骨含混其词的说:“嗯,算、算是吧,但好像最终的结果也没有真正改变什么。”
“嗯,做梦者潜意识里是非常熟悉梦里的人物性格和做法,一般与现实中差异不大,也许是某些事即使改变了过程,最终也无法改变结果;又或许是做梦之人的下意识里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都会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多年前太白山的绯红师姐来求医就是她丧子之后就一直重复做同一个梦,都是她儿子死前的情境,梦中她采用了各种方法都没有阻止她儿子意外横死。”
“那怎样就不再做这种梦了?安神药?可有时不起作用啊。”
“安神药呢是可以让人安睡少梦,但是治标不治本,用得多了也就无效了。”
“如何治本?”
“梦的原因既是来自于对现实发生之事的遗憾,那自然要到现实中寻求解决之道,也就是需要在现实里弥补了遗憾才真正可解。那绯红师姐后来再次怀孕生子之后就不再做这个梦了。”
“哦,我明白了,多谢儒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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