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抬起眼帘, 眶中微红地看着慕容玖,听他温声道:“我回来了。mengyuanshucheng”
叶倾意识有些朦胧,只觉得眼前的慕容玖一点都不像他平时的模样, 额前发丝微乱,额上还覆着一层薄汗, 她伸出手指去触摸,想知道眼前的慕容玖会不会也是她的幻境,可却触及到温热的肌肤,听她喃喃道:“原来是真的吗?”
慕容玖将她的手紧贴在自己脸颊上, 屈膝半跪在她身前,“是真的。”
慕容玖本是后日才归, 可他无意间想起今日便是宁洛的生辰, 也便想到那人, 虽然叶倾几乎不曾在他面前提起过叶寒城这个名字,可她知道, 这一日, 她定会十分难熬。他不顾皇命,带着林安和其他两名随从骑了马一路赶回来,果然见她这般冷清的一人独饮。
他知道叶倾的性子, 喜欢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这个夜晚的她是属于叶寒城的, 哪怕他内心总会有些不甘,可他却不愿意见她一人这般凄苦,就算只是陪着她, 也好。
慕容玖拥着她的身子靠在自己胸膛上,叶倾也早已没了力气,每一日她都在紧绷着,不曾有一刻松懈,哪怕慕容珩是真的在意她,她也不敢松懈,因为她要的从来都不是慕容珩的喜欢。
昏暗中,长德看不清慕容珩的脸色,却也知道他定然也在瞧着里面相拥的两人,心道:怎么就那么巧,在这里碰到了三殿下。
叶家有慕容珩安插的眼线,叶倾刚一到这里,便有人往宫里递了消息,慕容珩微服出宫,却没曾想,慕容玖却比他早了一步。
叶倾靠在慕容玖怀里,神情中带着从未显露人前的脆弱,甚至已经忘了眼前的人是谁,她只是低声说着,“我真的好累,好累,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该有多好,明日醒来,母亲寒城还活着,叶家的人也都活着,母亲,寒城,我想你们了……”
慕容珩抬起的脚步顿住,叶倾的话如同一道屏障,生生挡住了他的去路,长德在一旁看着他这般动作,以为他会走过去,最后却只听他说了句,“回去吧。”
慕容珩头也不回的离开,甚至是逃离一般,带了些仓皇之感,长德在他身后跟着,他不明白,若是往常,陛下见他们这般亲近,怕早已雷霆大怒,如今却隐忍下来,这一切他实在想不通。
长德不住回头去看,杏花树下,那两人靠在一起,而后他们的身影渐渐遥远。
慕容珩回了昭阳殿,屏退宫人,走到那画前,掌纹相合,开启密室中的机关。
他独自走了下去,密室中守着的护卫连忙行礼,慕容珩却只盯着靠坐在床头,静静看书的叶寒城。
所有的人都因为他而不能安稳,而他竟这般平静淡然。
叶寒城听到声响,抬眼道:“原来是陛下来了。”
慕容珩负手立在桌前,瞧着他道:“你倒是真的不把宫规礼仪放在心上。”
叶寒城轻声笑了,从榻上起身,而后走到他面前,“陛下说笑了,宫规也好,礼仪也罢,都是约束活着的人的,而我已经‘死’了,不是吗?”
慕容珩对他这番言语也没计较,两人坐在桌前,便有人来奉茶,而慕容珩却道:“拿些酒来。”
叶寒城慢悠悠道:“陛下若是饮酒,请恕寒城不能奉陪了。”
慕容珩却不理会他的推拒,斟了两杯,一杯递到他面前,语气听上去颇为酸涩,“今日可是你的生辰,你在这里倒是岁月静好,外面……”
叶寒城也愣住了,而后感慨道:“是吗?原来今日已经是五月十七了。我在这密室里,如同山中一般,不知岁月几何。”
慕容珩嗤笑道:“既然你这么想去看看外面之景,朕方才就应该带着你,让你好好看看你的心上人如今正在叶宅和另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慕容珩这话对叶寒城而言,真的是无足轻重,困在这密室中的一些时日,他早就看淡了一些事,可他却听出了慕容珩自己都没有觉察出的情绪来,叶寒城紧紧盯着他,道:“陛下是在害怕。”
慕容珩神色瞬间变了,惕然道:“什么?”
“陛下若不是在害怕,怕是早就上前将他二人分开,又怎么会来我这里撒气呢!”
慕容珩眼眸一冷,“莫要以为,朕对你礼让三分,你便以为可以随意揣测朕的心思!”
叶寒城面色不改,笑道:“陛下莫要生气,寒城并无此意。只是想知道陛下究竟在怕什么,不如让寒城来猜一猜。陛下并不怕叶倾会离开你,因为你知道,只要你拥有无上权力,你总能留她在身边,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可你怕的是她眼神里的恨意,是无法消磨的冷漠。”
慕容珩被他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一把将桌上的酒杯挥落,“住口!”
叶寒城毫不畏惧,“陛下是怕她知道你曾做过的事!”或许从前他可以不在意,但现在,他并不想让叶倾知道那些。
慕容珩神色极冷,守着的护卫皆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一声,只觉得这位叶公子若是再多说一句,只怕便会被陛下立刻处置了。
过了许久,慕容珩脸色才缓和过来,重又坐下,“你的脾气倒和她很像。”
叶寒城似乎是在回忆什么,眸中带着浅笑,“陛下莫要看她平日里冷冷淡淡,其实骨子里却是个善良温暖之人,每次有事想求我去做,便会忍不住撒娇,颇为稚气。”
慕容珩语气颇酸,“是吗?”叶倾在他身边之时,脸上几乎不曾有过笑颜,他想起年少时在街上见到他二人时,叶倾却对叶寒城温柔浅笑,哪怕只是记忆里尘封之事,此刻想起,也觉得十分碍眼,可他并不愿意承认他是嫉妒,叶寒城如今只是他的阶下囚,一无所有。
叶寒城终于甩出他的筹码,“我可以帮陛下,去赢得她的心。”
慕容珩却笑了,“你以为,朕会信吗?”
“陛下当然不屑于此。”叶寒城话语中带着诱惑,“只不过,陛下难道就不想知道,她若是对你付出真心,会是何等滋味?”
慕容珩警惕地看着他,“你为何会愿意做这些?”
叶寒城笑道:“或许只是因为在这里太过无趣了。”
可这个答案并不能让慕容珩信服,叶寒城状似无奈道:“难道陛下非要让我说,我确实很不喜欢另一个男人太过像我。”
或许这种男人之间的对话才真正戳中慕容珩,“我还真以为,你已经是毫不在意了。”
叶寒城直接对着酒壶饮了一大口,笑了起来,“连陛下这样心中装满江山权势的人都无法对情爱免俗,我又怎会例外呢!”
不知不觉,慕容珩竟已经同他喝了一个时辰,而他看着慕容珩眸色中依旧清明时,不仅暗自佩服,即便藏有心事,也要让自己维持理智,确实非一般人能做到。
慕容珩听他道:“陛下平日里听惯了别人的谄媚,也看惯了那些人的畏惧,连陛下自己都不曾觉察自己待人的强势,而叶倾虽然看着软硬不吃,却是最难拒绝温柔之人。”
慕容珩心里想到阿玖,确实比他温和许多,慕容珩手中提着酒壶与他相碰。
“但愿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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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府中书房依旧亮着,楼宛听着其身边心腹沈薇道:“大人如今在朝堂中的势力渐涨,也不必再看赵丞相的脸色,如今府上都有人来往,那步棋确实走对了。”
楼宛也十分满意,她并非一开始便依附于慕容珩,“弃暗投明”算是她行的一步险招,而她的赌注便是慕容珩,她早就看出慕容珩城府深厚,绝非程锦虞以为的那般简单。
可沈薇又道:“只不过,沈某却是不明白,陛下如今偏宠皇城司统领叶倾,却不曾许给她更高的官职,究竟她只是陛下身边宠幸的女人,还是将来可左右陛下的人呢!沈某以为,大人应该早做决断,若是此人大有用处,大人也应该尽早结交才是。”
楼宛思拊许久才道:“或许之前我还以为她不足为惧,以为慕容珩对她也不过如此,如今看来,倒确实不得不重视。只不过,这人性情太冷,又轻易不与人结交。”
沈薇笑道:“是人总会有**,钱财,权势,美色,总会有其中之一。”
楼宛无奈道:“钱财自然不用提,她也不会缺,至于权势,她虽只是皇城司统领,但却是陛下身边的第一近臣,这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美色……”楼宛更为无奈,“你觉得凭她和慕容珩的欢喜,我若是给她使美男计,第一个遭殃的是她还是我?”
沈薇也无奈笑道:“竟是连投其所好都无门,这人倒确实难相与。”
楼宛只道:“不过,即便不是这些,若能约她出来,慢慢饮酒闲谈,总会有机会的,既然无法用那些去诱惑,也可以拿住她的把柄去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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