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荀飞白既然已自证清白,便不再是嫌犯,暮江寒遣了边的两个侍从护送她回颜家。

钱家大门外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邻里,看到荀飞白三人从门内走出后纷纷侧目。

“出来了,出来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不知为何,荀飞白只觉得这些人神情有些怪异。今日这群人虽然依旧是对着她指指点点,或是窃窃私语,面上却无半点如昨日那般的惧怕之色,反而多了一丝惊叹和敬畏。

赵世义看到他走出大门,拨开人群,快步走到她眼前,笑着拍着她的肩膀道:“厉害,飞白。我说早间去看你,你那般神情自若,原来是早已看出破绽,知道如何自证无罪。”

荀飞白闻言,诧异道:“你是如何知晓?”

赵世义哈哈一笑:“方才有人趴了钱家的墙头,你们屋内发生的事,外间都已知晓。”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荀飞白,又开口说道:“我看你这才能出仕之后,可去大理寺当职。”

说话间,二人已走出人群。远远地荀飞白便看见林竹站在路旁,赵世义冲着她挥了挥手。

“昨日那样的境况,你竟然还能看出异常之处,当真是让人佩服。”赵世义感慨道。

“他们做事太过粗糙,露了太多破绽,不够细心罢了。”

“听你这话倒是颇为惋惜?”一道略带着嗔怪声音响起。

荀飞白瞬时便转过身,看到颜从安此时正站在身后不远处。

颜从安面上带着浅笑,可眼下却带着一抹深色,苍白的脸上倦意甚浓。

荀飞白不用猜便知晓,她昨晚定是没有好好休息,今日面色才会这般差,而究其原因,也只有为她担忧这一点。她心中有些愧疚,上前一步,将人抱入怀中。

“都是我不好,让从安为我忧心。”

颜从安靠在荀飞白怀中,耳畔传来这人平稳的心跳声,只觉得无比安心。她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个怀抱,可毕竟还在街上,如此亲密的动作让她有些害羞,她轻轻的推了推紧紧拥住她的人,低声道:“还在街上,莫让人看了笑话。”

二人成婚数月,颜从安若是在人前定端庄优雅,举止得体,只有在私下无人的时候,才会放下矜持,与她格外亲昵。

荀飞白轻笑一声,放开怀中人,转而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赵世义与林竹见到颜从安后,也并未多留,关心几句后就道别离开。

宝匣驾着马车早已候在一旁,二人上了马车,便直接回了颜家。

一路上颜从安都紧紧的拉着荀飞白的手,舍不得放开,还不时的侧头看她。

荀飞白轻轻揽住她,出声安慰道:“只是在牢中过了一夜,我一切安好。倒是你,昨日可是因着忧心我,一夜未睡?”

颜从安双手握住荀飞白的左手,指腹在她的手背轻轻婆娑,小声回道:“也是睡了几个时辰的。”

这话荀飞白自是不信,可责怪的话是说不出口。昨日她就看出疑点,可依旧选择留在牢中,引蛇出洞。而她也做好了要在牢中多待几日的准备,当时也不曾想过自己在牢中,可是会让颜从安忧心难眠。

她想起今日楚无歌的话,开口问道:“只一日时间,便已查出这一切幕后是何人所为?”

颜从安闻言将这一日发生之事,以及楚无歌追踪方天虎探查所得,全部告诉了她。

荀飞白听后颇为震惊:“你是说,栽赃我杀人之事皆是方天虎所做?而这一切皆是陈忠背后的主人所指使?”

“正是如此。”

荀飞白略一思索,说道:“即便如此,可我们手中并无证据能指证那人与贩卖私盐一事有关。”

颜从安浅笑着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飞白可是忘记,我可是用山庄中的私盐来换取你的平安?”

一点就通,荀飞白惊讶道:“你们是想人赃并获?”

“是这般打算的,我已经把手中的账簿都已交给了无歌,剩下的事无歌说由她去做,你我安心等待便是。”

荀飞白点了点头,随即想起一事,又说道:“不过我今日能顺利脱困,还多亏了师姐。”

“从安你可知,师姐当了江南道按察使,正巧到了花溪县巡察。今日若不是有师姐这个按察使在场,即便我已自证清白,我看那卢县令,也不会轻易放我离开。”

她想了想又道说:“而且这卢县令看起来有些怪异,我觉得昨日之事,或许与这卢县令也脱不了干系。”

“卢县令原是潮州城东海县县令。”

荀飞白疑惑道:“东海县县令?东海县与花溪县相距不到百余里路,而且那东海县可是临海的。莫不是这卢县令与这贩卖私盐也有些干系?”

“十之**。”

马车行了不到半刻钟便到了颜家,颜从安拍了拍荀飞白的手道:“这事由无歌与暮按察使去查证便可,你在那阴冷潮湿的地方呆了一日,现下好好梳洗整顿一番,莫要受了寒气。”

荀飞白诧异道:“师姐也已知晓私盐一事?”

“我听无歌提及,私盐一事,牵扯甚广。除去我们所知的人,另有潮州的一些官员参与其中,圣上特意委派了暮按察使前来,便是想要彻查此事。”

“原是如此。”

二人下了马车,回了南院。

咚、咚、咚。

荀飞白刚刚沐浴完,就听见主屋那侧敲门声响起,随后门外软糯的声音,小声询问:“阿娘,娘亲今日归家了吗?”

荀飞白掀起浴房的门帘,瞧见主屋的门口站着一个小人,小人双手交握放在身前,身板站的笔直,略带怯意向主屋内看来,在看到荀飞白后,霎时笑逐颜开。

“娘亲!”颜元锦开心的叫道,随后迈着小腿跨过门槛。

荀飞白快走几步,笑着将小人抱起,小人窝在荀飞白怀中,奶声奶气问道:“娘亲今日去了何处,我早晨本来想去书房寻娘亲学字,可春来告诉我说娘亲出门去了。”

“去找你小姑姑去了。”荀飞白想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又接着问道:“你这个时辰还来寻我,可是有事要同我说?”

颜元锦平时甚是乖巧,除去去书房读书,平日里并不会主动粘着荀飞白。

“我与小黑说好了,等她过生辰的时候要去找她,我还给她准备了生辰礼物。”

经颜元锦提起,荀飞白也想起了那个小姑娘,她笑着问道:“既然小锦已答应人家,那娘亲便带你去一趟,她生辰是哪日?”

见她应下,颜元锦欢快的答道:“十月十八,后日就是了。”

颜从安自昨日起便不曾好好休息,荀飞白去沐浴后,她本靠在床榻上小憩,这会也被颜元锦的敲门声吵醒。

荀飞白抱着颜元锦坐到她身旁,颜元锦乖乖的叫了一声:“阿娘。”

“可是将你吵醒了?我抱着她出去,你再睡一会儿。”荀飞白见她一脸倦意,忍不住说道。

“无事。时辰不早了,一会儿用过晚膳,早点休息便是。”颜从安坐起身子,上前拉住她的手,总觉得这样才能让心中安稳些。荀飞白轻轻回握,柔声道:“小锦说是与小黑说好了,要去给她送生辰礼物,后日我准备带着小锦去一趟桃花村。”

“后日?”颜从安微微蹙眉,她想了想说道,“后日我与你同去,正好去庄上看看从乐如何了。”

话虽是这般说,但实际却是颜从安经过昨日一事,总是有些心有余悸,在那些人未被抓获之前,不敢再让她一人出门。

荀飞白点头应下,她倒是并未多想,只以为颜从安是真的想去庄子上看望颜从乐。颜元锦一直乖巧的坐在荀飞白腿上,小手里握着一样小玩具,看着二人说话。

荀飞白见她一直捧着那小玩具,却并不把玩儿,出声问道:“手里的是何物?”

听她问起,颜元锦如献宝般,捧着那小玩具举到荀飞白面前,开心道:“前日春来带我出门时,我买的小兔子。这就是准备送给小黑当做生辰礼物,娘亲你看它可爱吗?”

那小玩具是一只木雕的小兔子,圆圆润润,憨态可掬,荀飞白刚想回话。只听见身旁的颜从安轻笑一声,打趣道:“你们母女二人喜欢的事物倒是相同。”

“娘亲也喜欢小兔子吗?”颜元锦听到颜从安的笑声,欣喜的看向荀飞白。

“喜欢的。”荀飞白笑着答道。她想起刚刚认识颜从安那会儿,自己曾送过她一个木雕的兔子。

那木兔颜从安成婚前一直带在身上,时不时会拿来把玩。后来有一日那木兔不小心掉在地上,磕出了一道裂痕,颜从安很是心疼,便把它收了起来,偶尔才拿出来把玩。

荀飞白本想再雕一只一样的送给她,却被颜从安笑着拒绝了。她有些不解,颜从安解释,那只木兔是荀飞白,第一次送她礼物,意义很是特别,即使再雕一只一模一样的,也并不是原来那个。

荀飞白听后既有些羞涩又有些感动,抱着颜从安‘热烈’地回应了一番她的喜爱。

想起往事荀飞白心中甚是甜蜜,看着床榻上笑意盈盈的佳人,她满目柔情。一时忘记了怀中的小人,正想低头去亲吻颜从安,却被敲门声打断。

咚、咚、咚。

“三娘子,姑爷。晚膳已准备妥当。”玉珠在门外说道。

荀飞白霎时回过神,脸上浮起一抹红霞,轻咳一声:“咳,从、从安可要去用膳?”

荀飞白眼神炙热,颜从安自是看出了她的意图。腹诽道:当着孩子的面就敢胡来,当真是小混蛋。

她娇嗔的看了荀飞白一眼,浅笑着从床榻上起身,看也未看这人也就出了房门。

荀飞白回过神来,也觉得方才之举确有不妥,看着人已走远,她赶忙抱着颜元锦追上颜从安,牵上她的手。

二人用过晚膳,只在庭院中坐了片刻,便回了屋中休息。

相拥入眠,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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