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赵琮寅仔细打量一下花闲,见她也毫不畏怯地打量着他,兼她又像过得不错,丝毫没有被搓磨的样子。转念又想到朱离。心思百转千回,让他不得不恨。

最终,赵琮寅开口:“闲儿,你看着过得不错,我总算放心了。”

花闲挑眉,算是回答,这赵琮寅看着颇为憔悴,像过得不太好。

赵琮寅怎么可能过得好,他最近心里压力极大,皇上的儿子一个个离奇暴毙,想必下一波就是他们皇孙,他不得不放弃平日的谨慎,火中取栗。

花闲:“你把阿宝藏哪了?”

赵琮寅:“我怎么会藏她?我只不过把她送到城西达信处的庄子里,远离这里的纷扰,对她也好,”见花闲不信,他又试探,“是不是你的人没找仔细,我何必骗你。”

花闲:“那要多谢公子了。”她不信他,殷真经曾和她说过,他找遍了秦王府各个主子有关联的庄子,并没有找到阿宝。比起赵琮寅,她更相信殷真经。

花闲说完行万福,便转身要走。

赵琮寅听她叫他“公子”,心中冷笑,喊住她:“闲儿!你莫要怪我,我实在身不由己,”见花闲无动于衷,“你可知道,你身边的侍女,朱离,是什么人?”

花闲停住脚步。

赵琮寅轻笑:“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你可知他是男子?”

见花闲震惊。

赵琮寅又接着说:“我有个下属,曾是他的恩客,如果你不信我 ,可以亲自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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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闲脚底像踩着棉花,她不知道这段路她是如何走回来的。

豁然开朗,她从未往这方面想,这样一看,他明显身形颀长,棱角分明,眉眼也未有女子圆润之美,反而日渐锐利,她总以为是他性子使然。原来她是这粗心,竟丝毫没发现。

如果是真的,那么往日总总的亲密算什么呢?和个男子成日这样,她算什么呢?

朱离伸手来扶花闲,花闲不发一言,拍掉了他的手,回到了西五所。

关了门,花闲坐在榻边不吭声,就这样看着朱离。花闲见朱离也不吭声,只是垂头柔顺地站在那,她气,难道他就是这样演戏骗她?但凡往这方面想,她发现他哪里都像男子。那往日里,她又握他的手,又把他往榻上拉,到底算什么?

花闲问:“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尾音有些发颤。

朱离身体好似微弱地震了震,但还是没回答。

花闲气极:“你上前来,看着我!你说,你到底是不是女孩?”

朱离见她动怒,赶忙上前跪在她脚边,抬头看着她气红了脸,焦急道:“您别气坏了身子,都是我的不是,您拿如意打我出出气吧,千万别用我的错惩罚自己。”

花闲:“你只要回答我,是还不是?!”

朱离定定道:“我不是女孩。”

得到了答案,花闲气得发颤,反而冷笑:“所以你就一直在骗我,一直把我当笑话,是也不是?”她的语气拔高几分,又猛得咳嗽起来。

朱离自觉罪该万死,似剑锉身心,急忙要给她拍背,“我没有。”

花闲伏在小几上,感受到他的手掌,只觉如芒在背,猛得拍掉他的手,“你走开,难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朱离收回颤抖的手掌,紧紧握了握拳头,“您要我如何我便如果,求您别折磨自个,我先给您倒杯茶吧。”

花闲咳个半死,臂弯中微抬头:“你出去!”

朱离抿紧嘴唇。

“你出去啊!出去!”她想冷静一会儿。

朱离起身,定了定,走到门外关上房门。站在原地发呆。是了,他不是女孩,但也不算是男孩吧。宫里不是有很多贵人都是太监服侍吗?太监不算男人,没有谁把太监当男人看,很多妃子离不开内监。

但他说不出口,一想到要亲口对花闲说,他不算是个男人。不如让他去死。极度的耻辱、自尊之感在焚烧他,喉头有一丝腥甜。简直让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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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花闲都不再理他,甚至不要见他。

朱离见她见了他就情绪激动,根本不敢贸然上前。只能吩咐小豆子去照顾花闲。朱离把事做好,一五一十地教小豆子怎么仔细服侍花闲。等小豆子进屋服侍,他就站在门外等着。

小豆子一出来,朱离连忙问,“吃了吗?”“吃了多少?”“睡得好不好?”“怎么哭了?”“赶紧去给敷敷眼睛?”

小豆子有些懵,不明白朱离为何这么紧张,她有些想笑,觉得朱离很想站在产房外面焦急等待的丈夫,但瞧他神色认真严肃还有些吓人,又不敢讲。

小豆子:“只是不肯喝药。”

朱离:“不是有蜜饯吗?哄着总会喝上几口。”

小豆子:“有蜜饯也不吃。”人也不大舒服,她也不敢讲。

朱离端着盘子进屋,又被赶了出来。

小豆子见他们这样,虽然她年幼稚拙,但隐隐觉得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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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朱离静静地躺在床上,他觉得自己要疯了。白天,他还稍微能控制自己,到了夜晚,他只有饥饿、摧毁的**在叫嚣。

他总有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白天,他想要放她走。晚上,他想囚禁她,直想得全身血眼全睁,兴奋不已,但她不会幸福,邪恶的念头滋生到他无法控制,他只能拼命忍耐,惹到全身犯酸,骨头咯咯作响。

极度的割裂和自我折磨,但他理智还在。

是啊,他早就不正常啦,如今花闲发现了。

花闲不要他了。

他早已经习惯地狱里暗无天日的生活,为何如今又要渴求光明,像溺水后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明知这样,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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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花闲还是没理朱离,直到傍晚。

朱离竟然就这样呆呆地愣神了一整天,好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自懂事以来,他就没有这样茫茫然发过呆,直到傍晚,他才回过神来,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一定要把她送走,除此之外,眼下什么也不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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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闲渐渐冷静下来,虽还在生朱离的气,心里却有个小小的声音在为他开脱:他年纪还小,我就把他当成弟弟一般,今后好好引导,他一定会变得很好。

她冷静下来,却恨不得杀了赵琮寅口中的所谓的“恩客”。

她好想抱着朱离大哭一场,但理智又告诉她不可以,她要教导他,要引导他,不能这样孩子气。

但她还是生气,迈不过去,认为这是一个糟糕的谎言。

因此,等到天黑了,朱离进房时,她虽没有再赶他,但还是不想理他。

看着他沉默低眉的模样,她又生气又心疼他,简直不如生自己的气。

朱离轻声道:“我和殷真经商量过了,您明天早上一大早就走,东西我准备好了,等您到了宫外我自有办法脱身。”

花闲看他拿出一张“皮”,已不是惊讶能够形容。但又不想问他,她对他什么也不知道、不清楚,对他越发陌生。

朱离解释:“这是殷真经准备的,他说很好用,可以易容成一位老宫女。”

他又说:“明天非走不可,不知为何,外面的守卫越来越多,尤其是夜里守卫增加了十倍,殷真经带着你根本不可能从这宫里脱身,待你出宫后,他会立马来接应你。”

见花闲在听,他说得认真,把一些要注意的事反复仔细说了三遍。

完了,花闲应了声:“好。”手托着额,似很疲倦。是了,她不如离开他,她根本不了解他,他应该很强,只是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演戏给她看罢了。

沉默了片刻,朱离还有话要说,喉头动了动,哑声说,“您好好休息。”

朱离想,花闲应该不想再见他了。

等朱离走了,花闲才抬起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微微出神,转而又埋倒在塌无声地哭了起来。

朱离回到房中,漆黑中,他随意坐在犄角旮旯,只有长长的睫羽轻颤时,才不像个木偶。他在抵制心中癫狂的念头。

冷冷道:“闭嘴。”

手臂裂开细口,露出血红的眼,宣泄着残忍的欲念。

朱离轻轻抽出一把匕首,插向红眼。红眼剧烈颤动,血水蜒蜒而下。

“闭嘴。”似有一股疯狂的声音在叫嚣。

“闭嘴。”

·

当今皇上年轻的时候雄涛武略,铁血手腕。等到垂垂老矣时,变得慈悲了许多,大有隐居幕后之势。

谁能想到红月过后,皇上又重回壮年,铁血手腕只增不减。朝中上下皆噤若寒蝉。

皇上以自己为中心,重整了羽林卫、金吾卫、锦衣卫,又新设了仪鸾司、东厂。把皇权整得铁通一般牢固。而这些机构又分庭抗礼,互相制衡,没法一家独大。

世人皆知羽林卫的统领是骠骑大将军,但世上没几个人见过他。

骠骑大将军魏庸,曾经是和皇上是过命的好兄弟。

魏庸此人曾风采绝伦,后得了一场怪病,整个人形同骷髅,不能见光。

自此以后魏庸生活在地宫,为皇上组建暗卫。

红月之后,乌鸦能为他所控,每只乌鸦就像他的眼,他的视线遍及各处,就像织了一张天罗地网。

现在他要开始收网了。

每周七千字以上,今年必更完!立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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