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气运两面

冥使临走前的举动,一下让这个传说中花界最年轻的新花主花语——成了引人注目的焦点。关注度绝不逊于今日真正的主角——新魔尊玉柳。

立于宾客中的各界主要代表,白檀、花烟、萧晗——他们自然各有心思。没想到,除了玉柳,今日还有另一意外收获:不管背后是何缘由,那个花语必定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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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姐姐,好久不见!你都十年没来过花界啦——你看看我,是不是长大了许多?你肯定没有认出来我,对不对?”

仪式结束后,宾客可自由决定去留。花语没心没肺地撇下狼影,自己跑去找花烟。生怕错过跟她打招呼的机会,她就又走了。

花烟先是一愣,随后便有些尴尬:“嗯?嗯……”

没再多话。

花语微微嘟嘴,一双圆溜溜大眼水汪汪地瞧着她,歪着脑袋,问:“烟姐姐,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怎么不像小时候那样给我糖吃了?我还以为你见到我,知道是我,就会像以前那样抱着我转圈圈,给我人界的糖果,跟我说人界、仙界的趣闻呢……”

——就是没往自己身上找原因。

花烟听着,目光渐渐黯阴,但面色不改,嘴角微翘,看似在笑,却全无暖意。她轻拍了拍花语的肩膀,轻声细语道:“姐姐还有事需要赶回仙界,就不与你多说了。”

说完,花烟稍微用力甩开花语。花语一愣,以为是错觉。不知一刹那间究竟是被她故意甩开,还是她真的走得太匆忙,没有注意到?

“欸——”花语欲言又止,只看见花烟迅速走远的背影。她默默合上嘴,噘翘起薄唇。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酸酸的?

啪——

一只大手忽然从身后搭上她的肩膀。花语反射性回头一看,原来是狼影。

“吓我一跳!”花语埋怨道。

“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站在这儿做什么?怎么?你在看什么?还是在等什么人?”狼影本来在忙着应酬社交,没想一回头的便不见了花语踪影,这才急着找来。

花语并不是喜好交际之人,就算代表花界而来,她也不似狼影这般会主动与谁攀谈、熟悉,否则也不会一路始终黏紧了他。就是在拿他当挡箭牌使呢。

“我看到烟姐姐了。可是她好像有什么心事,有些不高兴。没说几句就走了……”

“哦——这样啊……”狼影顺着花语的目光望向前方。略微想了想,提出建议:“这样吧,阿语你先去客房稍作歇息。我去看看。若花烟真有事,我们也能帮忙解决。但若只是他们仙界之事,我们这些外人也不便插手他们仙界的内务,只要心意传到便好。想来,花烟也是不想让你担心才不与你细说的。”

“为什么?”花语不解。

狼影伸手想去摸花语的头,但半路想起花语之前拍掉过他的手,便又收回来。耐心跟她解释道:

“你还小。虽然天赋和机缘命数恰好都落在了你头上,让你成为花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花主。但毕竟是经验有限。很多事情不是单靠个体实力就能够解决得了的。

所以,如果花烟遇到的事情并不简单,那我们就算要帮忙,也得从长计议。因为我们皆不仅仅只是我们自己,我们还代表了我们身后的花界、妖界和兽界。

如果处理不好,我们的参与很可能会好心办坏事,不仅没能解决问题,反而还会牵累到我们身后的同胞们。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能莽撞任性。”

说到这儿,狼影稍用力按抓了花语的肩头,紧了紧,给她一股有些实感的压力。要她记住最后的重点:责任,不能任性。

花语眸光清澈,比之前多了份理解。她郑重地点头:“嗯!我听哥哥的!”

下一秒,便又恢复往日迷糊懵懂的模样,轻快的一蹦一跳地跑远。回去客房。

见花语转身欢快地跑远,狼影脸色骤然一沉,眼里透出几许凛戾。他早就知道,以花语如今的身份,迟早会再碰见花烟。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还是花语主动找的她……

尽管狼影还是希望能拖一日是一日,但花烟那边,他是得先防范于未然了!

如此想着,狼影循着气味,并不费力就追上了法力远不及他的花烟。

-

“站住!”

身后突然传来喝止声,随即便有人立于才刚停住的她的身后。此人法力了得,还未转身,花烟已知自己不是来者对手。

转过身,看清来人,花烟脸色即又放松下来,“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怎么?狼王这是来找我叙旧呢,还是要替你的阿语妹妹找我‘报复’来了?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我可没动过你阿语妹妹一根毫毛,反而是她对我动手动脚。有大把的人可以为我作证。”

狼影脸色没有丝毫舒缓,依旧冷厉地盯着花烟,警告她:“我是来警告你,离阿语远点!就算她找上你,你也能避就避,能躲就躲。躲不了,也别跟她多做纠缠,更别妄想对她不利!否则,我定要你百倍偿还!”

花烟听了,瞳孔一缩,心里那最忌讳的脆弱再次被触碰。一时失控,她厉声质问道:“凭什么?!明明同样是花灵出身,我还有天生仙骨助我修成正果,飞身成仙,实力不逊于她!且我还比她年长了百岁,比她更有经验,但祭典的神谕却不选我,而是选她?凭什么?!”

“你也说了,你有天生仙骨,这便是你的命数。同样,阿语也有她的命数。纵然她没有天生仙骨,但身为花灵,她可以成仙也可以不成仙;然而天意让她天生就是淬灵体质,能无知无觉吸纳天地灵气,不必修炼亦能无休无止持续增长功力。想必日后定有非她不可的机缘要她来承担。

花烟,这是命数。你所嫉妒的,或许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或许,它有着你想象不到的沉重。但不管怎样,天意所定,你我就该安然接受,而不是不甘愤懑。如果你胆敢对阿语不利,就算阿语不报复,我也定不饶你!”

“哼!”花烟冷笑:

“你定不饶我?你几时饶过我?

若不是你,我又怎会至今仍旧伤未愈?到现在还只有原来的一半功力?

我不过是想教训一下那个傻丫头,让她知道自己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别那么嚣张!你倒好,我的花瓣还没沾上她呢,你就施法困住我,还屏蔽了我的身影,让她毫无觉察。

你对我施阵,用阵法直接废掉我七成功力!可仙界竟然也不追究你狼王的责任,为我讨回公道!

花界更不会为了我而去计较你为那个傻丫头所做的!反而还帮着你一起瞒下此事。

那个傻丫头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为她所做的,我因她而承受的!——凭什么?凭什么?

你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为了表面的和平,为了所谓的天意,就把那傻丫头捧得高高的,保护得紧紧的。——我呢?就成了你们的牺牲品!”

花烟眼眶开始溢出泪水,双眼泛红,情绪激动起来,但还是压抑下法力附和心绪而起的那波躁动。

她刻意垂下眼眸,转身作势要走,狠狠丢下了一句:“我,决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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