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二麻子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见,我听见和焕轻叹了一声,“或许,放下真的是最好的结局。”
顿时,我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想确认一下:“你先前说的寺里大师的事,是真的?”
“是啊。”和焕苦笑,“我以为他是为我带来师父的消息,没想到他为我带来的是叫我放下的消息。”
我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但我不想放下。”和焕认真地,“哪怕没有半点消息,但我师父一定活着。”
说罢,她靠着一棵树,拿出玉笛,轻轻擦拭后,放到唇边,手指飞舞,吹奏出微风流云,溪水淙淙,林间鸟鸣啾啾……
她吹奏了一下午,我这个不懂音律的人陶醉了一下午。
和焕见状,笑着说若我不嫌弃的话,她可以教我音律。
我怎么会嫌弃呢!应当感激才是。
随后,她拿着笛子,给我演示了一遍。
“这是宫、商、角、徵、羽……”
我也懵懵懂懂地学着她的指法。
“宫、商、角、徵、羽……”
和焕打算再去淮安一趟,我见天色不早了,便以此劝她再留一晚,她答应了。
“嗯,反正我也没头绪。”
我朝她笑道:“或许好好睡一觉就想到了,我之前遇到烦心事的时候也觉得先去睡一觉会比较好。”
她便也笑了笑;“希望是这样吧,不过心里烦躁的时候也可能会睡不着呀!”
我想了想,笑笑,“我数羊给你听吧?”
“好啊。”
“那你先躺好……好,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数到第八十三只羊的时候,我终是敌不过睡意,靠在床边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睡意朦胧间,似有人给我披了件薄被……
当清晨的阳光穿透窗户,直照我脸上时,我才醒来,揉了揉眼睛,下意识看床上,和焕还在。看着她散着一头松松软软的头发,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卷,我不禁露出一个微笑。
我理理衣衫,抖了抖头发,把发带扯紧,出去洗漱一番后打了盆水上来,放在房间里的桌子上,再出去街上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灌汤包咯!”包子店的小伙子开门了,正叫卖着。
我心里马上有个想法:师姐最爱吃灌汤包了,多买点带回去给她吧!
但绿苑离这里不算太近,要不,我先买点其他的再买灌汤包,然后狂奔回去?
得买些不容易冷掉的食物。
或者……我把目光转移到卖糖葫芦的大姐姐那。
“小兄弟,来根糖葫芦吧?很甜的。”大姐姐微笑道。
虽然早餐吃糖葫芦怪怪的,但既然是甜甜的东西,女孩子会喜欢吃的吧?
“来三根糖葫芦,谢谢~”我笑道,接着掏出钱袋付了钱,接过三根糖葫芦,拿油纸包好,就跑去买了一大袋灌汤包,都抱在怀里运起轻功直接跑回绿苑。
回到苑里,直奔去师姐房门前,先是轻轻敲了敲门,好一会儿都没听见动静,想着人肯定还在睡,就把那袋灌汤包搁在窗口边上了,还附加了一根糖葫芦。
随后,我立刻用轻功飞奔去有一间客栈。
因为包子都给师姐了,所以我想着多给和焕一根糖葫芦。
回到客栈房里,和焕已经换好衣服喝着茶了。
我把两根糖葫芦递到她面前,笑道:“早啊,这是我买来的……唔,早餐。”话说真的有糖葫芦作早餐的吗?说不出口啊说不出口……
“谢谢。”和焕愉快地接过,看了看,然后把一根糖葫芦递给我,“你也吃吧?”
我摇摇头,“不用啦,这是我买给你吃的。”
“很甜啊,你试试吧?”和焕咬了一口糖葫芦后,笑道。
“呃,好……”我接过她递过来的一根糖葫芦,咬了一颗——差点没被酸掉牙!但,我总不能表现出来,所以我艰难地把嘴里的糖葫芦咽了下去,笑了笑,“嗯,是……是很甜。”
和焕笑而不语,仿佛看穿了一切。
“抱歉,我也不知道它这么酸。”我不好意思地,还有什么比酸葫芦当早餐更糟糕的呢?“我出去给你买份包子吧?”
“不用,很甜。”和焕说完,又咬了一口糖葫芦,“除了师父,你是唯一一个会买早餐给我的人。”
“哈啊,是吗……”
和焕觉得她在淮安的朋友既然不是有她师父的消息,她也不必去淮安了。
既然没有消息,天大地大的要找一个人也很难,所以她觉得还是看心情到处走走好了,说不定还能碰上呢。
“绛湖的景色很好看,可以带我逛逛吗?”
“好。”我想绛湖的景色是不错,但就是治安很差,所以一直成不了有名景点。
我带和焕来到绛湖的地标——位于绛湖中心的一潭湖,也就是绛湖地方的由来,绛湖。
绛湖的湖水很清澈,清澈得能看见湖底的鹅卵石,浅蓝的、鹅黄的、朱红的……
“对了,它为什么叫绛湖?”和焕好奇地。
我笑笑,指向围绕湖边的绿树,“看这里。”
“树?这是……?”
“现在还未到开花的时节。这是会开红花的树,红花盛开时很壮观的,树上好像着火似的红,风一吹,红花就簌簌直掉,然后都铺到湖面上,整个湖看起来就是红色的。所以,它就叫作‘绛湖’。”
“那,开花的季节是什么时候?”和焕道,“我很想看。”
“红花盛开的季节是盛夏……唔,现在刚过清明,大概还有三个月吧?”
“噢。”和焕点点头,走到湖边,低身挽起袖子,用手撩拨着湖水,“很清凉啊!”
我闻言也挽起袖子,把手伸进湖里,顿时一阵清凉的感觉从手指往手臂蔓延,直沁心脾。
要是绛湖换批勤政的官员,这绛湖一定会成为有名景点。
之后,我带和焕去过金柳亭,看朝阳金光撒落到柳叶上,闪闪发光;静巷里,各家屋檐上都挂着红灯笼;市集里人来人往,有着许许多多的手工品摊子……
走回大街上,我们遇到了一件绛湖会发生的常事——“抢劫啦!”一位妇人大声喊着。
循着妇人眼光所指,一个男子正飞速逃跑,和焕立刻几个疾步追上去,随即就到了那男子身侧,只轻轻地转了个身,就几步走回来,把一个绣花钱袋给那妇人,妇人连声感谢。
“这光天化日的也这么猖狂呀!”和焕感叹道。
“这地方的治安就是太差了。”我无奈道,光天化日之下抢劫也是家常便饭了,但不怎的,这一次我有种异样的感觉。
我回头再见到那妇人,若我没眼花的话,她在一菜档子的遮挡下,和一个男子不知在交谈什么,男子往她手里塞了些银两。
“怎么?”和焕发觉我停了下来,也过来问我。
那妇人是普通人家没错,但那个男子,我感觉不像是普通老百姓。
我跟和焕商量了一下,跑过去妇人那,妇人和男子明显一愣,而且,妇人的神色看起来还带了些慌乱。
“大姐~”和焕冲妇人温和地笑了笑。
“你、你怎么回来了!?”妇人额上都渗出了汗水来。
“没事,我忘了要提醒你了,以后再街上走要小心点~”和焕无害地眨了眨眼睛。
“嗯,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我补充道,有意无意地看了那男子一眼,再若无其事地拉上和焕就走。
我留意去听身后的声音:
妇人有些慌张地:“我、我不干了!”
男子:“放心,我不骗人,事后会给你报酬的。况且,这岂是你说不干就能不干的……”
“刚才,我去拿回钱袋的时候,那人还想偷走我的钱袋。”走出去挺远一段距离后,和焕停下来说,“我躲开了,但他好像把什么东西弄我手上。”说着,她摊开手掌,上面什么也没有……不对,仔细一看,和焕的手是偏白的,手掌是白中带点粉嫩,但掌心却有一点偏小麦色,这颜色也是接近人的肤色了,不仔细看还真当没有这回事,凑近一看,好像是粉末一般的东西,现在要融化了。
不管是什么,我马上找了点干净的水,买了块布就个和焕的手做清理。
我先用水冲洗那点粉末,可没有什么效果,我也没急,用布再擦擦,但好像这粉末还是搓不掉,布上也没有沾到粉末的痕迹,我再沾点水擦了几遍,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搓也搓不掉,我立马就急了,拉着和焕就跑去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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