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的十七王爷大概年有二十六以上了,是王室众多王爷中年纪最小的,他的王爷府位于东部偏北的地方,距离京城很远,可能是北方过于寒冷,他总喜欢到南方逛逛,恰好淮安一带比较暖和,王爷也偶尔会去,因此,住在淮安的卜渊知道这么个人。
至于十七王爷是个什么脾性,卜渊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说,“为什么你会怀疑他?”我问。
“我也就是个猜测。”卜渊说,“以前我在淮安见过他,他无非就是个富家子弟的打扮,但我印象很深刻的的是他腰间挂他腰坠所用之物,不是什么金银玉绳之类的,就像个手圈,不知道什么质地,因为太特别了我一直都有印象。不久前沐临手上那个,我回想了一下,和王爷系腰坠的圈圈是差不多的!”
“这样的话……”我顿时脑子飞速运转,“莫非,都是出自天工府的?天工府本来就是负责的王族生意。”
“那沐临又要怎么说?”卜渊道,“就算他有钱任性,但到底也不算王族,天工府也要弄个和十七王爷差不多的手圈给他?”
“……也是,有道理。”
“不过吧,我觉得这事总得一步一步来,我先去临京一趟。”卜渊说罢,看样子要走,我不禁叫住他:“诶不是说里边水很深吗?你怎么还管?”
“你老大是不要你管,又不是要我别管,我可是答应了人家沐雨泽合作的,这时候就撇下他可太没义气了!”卜渊理直气壮地。
“……那我不也答应他了吗?这样的话我也很没义气啊?”
“这可是你老大的意思,不关我事。”卜渊耸了耸肩,“而且你这小孩子就别瞎折腾了,你要去的话,你大师兄会找我算账的,至于这浑水嘛,就交给大人们好啦!”说罢,他拍拍自己的胸膛,自信地扬了扬嘴角。
“……”虽然我一直觉得卜渊也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可看这样子,他也应该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也只得听大师兄的,不去打扰了,“好吧,你小心点啊!”
送走卜渊后,我出于好奇,还是去找师父问问关于这个十七王爷的事情。
师父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深沉地说了句:“这个人嘛,惹不得的。”
“怎么说?”我问。
“有钱有权有人有靠山。”师父总结道,“自身又有勇有谋,还有点帅。”他神情认真,即使是最后一个略显奇怪的形容,也是一本正经地说出了口。
“师父,你这最后一句……”
“咋了?有问题噻?为师陈述事实而已。”师父依然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总之没事就别招惹他。”
“那要是有事非要招惹他呢?”我这话一出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感觉师父原本深沉的眼眸中,掠过了一道狠厉:“那样的话,请务必斩草除根。”
接下来的日子都比较平静,大师兄不想我理那些事,义气和大师兄,我还是选了大师兄,想想也是挺让人感动的同门情谊……我不禁自嘲地想,但随即一想既然卜渊已经再过去临京查看了,我们和沐雨泽的“合作”也算不上是失约了。
我去帮大师兄打扫下屋子时,门外窜进来了一个小家伙,一看到我拎着扫帚,也跑去拎了一把扫帚过来,嚷嚷着:“咕咕咕!我来帮你一起打扫叭!”
等等,咕咕咕!?我顿时就放下扫帚看向那只名字叫小阳,实则是只小猴子的家伙,只见他嘴里似乎在吃着什么东西——哦,糖莲子。
这小猴子每次喊我的时候都不能好好喊?
“你叫谁呢?咕咕咕咕?”我看向他,歪了歪头,“嗯?”
“嘿嘿,顾哥哥。”这小家伙这才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我来帮你打扫啊?”
“嗯哼?就你这小不点儿?”我笑道。
下一刻,这小家伙就鼓了鼓腮帮子,一下子把我放在一旁的扫帚都拿了,“切!你闪开!我来扫地给你看!”
“……”我只好转身去拿桌布来擦擦桌子了。
一边擦着桌子,一边看着这小猴子居然真能用两把扫帚同时开工,小小年纪的,已经知道怎么去清理地面的垃圾碎屑,可能也在师父那儿学过几招的缘故,两把扫帚同时运动起来,也没有打架,倒是意外地熟练。
只不过,他到底还是个小屁孩,两把扫帚还是有一定分量的,他还同时运用起来,净整些花里胡哨的,不一会儿就满头豆大的汗珠了。
“还是让我来吧?”我说,“你就把扫帚隔着,歇着去。”
小阳却撅起了嘴:“不要!”
“你都满头大汗了,逞什么能?”
“我能行!你给我抹你的桌子去!”小阳瞪了我一眼,然后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真的没有逞能似的,转眼间又抓起两把扫帚开始打扫起来。
小小年纪就这么逞强,长大了该不会也是个死倔死倔的吧?
我见这小家伙为了证明他自己也是够拼的,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来挥动扫帚,很快又扫了一堆积尘,我便不禁扬起嘴角,想着由着他好了。
而我则是湿了抹布,往柜上、桌子上清理。
就在我清理桌子时,我发现桌面上有一个盒子,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木盒子,没有锁。
我本着还是不要乱动别人东西的良好素质,继续抹着桌子。可抹着抹着,肩上忽然被人搭了一把,正抹得认真投入的我顿时就被这忽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整个人原地弹了起来,手上的抹布“啪”地掉到了桌上。
我能肯定这不是小阳,他哪来的这么高这么大力气……莫非是从木盒子里面跑出来的盒神?
不都说灯有灯神,笔有笔仙么,这盒子里的盒神……
“你在干嘛?”就在我陷入“盒神”的幻想里时,耳畔传来了一把低沉的嗓音,听着有些许熟悉,可我来不及反应,转身的同时,嘴里一句“盒神?”便已经脱口出去了。
以致于我面前的大师兄给我表演了一个原地当机:“……什么玩意儿?”
可很快这货就明白了什么似的入了戏:“哦~亲爱的樵夫哟,你掉的是这个英俊潇洒的大师兄呢?还是这个玉树临风的大师兄呢?”
“……不是这个河神。”我说。
“那是哪个?”大师兄饶有兴趣地。
“喏,这个。”我伸手指了指那个放在桌上的木盒子,“盒,神。”
“……它这是山寨我河神大名。”大师兄说着,一手把那木盒子拎了过来,一下把盖子掀开,里边装的是一块瓦状的金属物,表面光滑,色泽均匀。
“你上哪儿揭的瓦?”我好奇地。
“就那绛湖里的聚集地。”大师兄笑道,“也许这材质会和什么地方的相像呢?”
“你是说天工府?”
可大师兄却只是神秘地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
“小青砚,你是不是见过一个叫‘沐雨泽’的人?”大师兄问。
“唔。”我点点头。
“我这次去临京城也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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