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铁牢之中了。牢门有把锁,不知结实不结实,我没法去证实,因为我手上那把锁是非常结实的。
可能料准了我什么时候清醒,忽地一下,牢门开了,进来的是那个玩黑龙的“甲哥”,我马上合上眼睛倒回去,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
接着就是牢门上锁的声音。
“还没醒么?”甲哥问了一句,随即似乎是牢门外的看守回答他的:“好像是,甲大哥下手太重了。”
“我已经很轻了。”他说。
甲哥、甲大哥……这人姓甲吧?我试着努力回想一下,之前旋风寨的众多高手之中确实有一个是姓甲的,至于他的名字……我努力地想着,不断地在脑海里寻找一个甲姓的名字,找了许久,终于找出来了一个名字:甲天下。
甲天下应也算是江湖之中的一流高手,据说他虽精于掌诀,但十八般武艺也是具备的,还擅于用毒,我估计我刚才失去意识就是他使的毒。
“甲大哥,这小子随便一拎就整个儿起来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那个看守说。
这话我就不赞同了,我再怎么着也是有点分量的吧?哪来的一拎就整个儿起来?
“这小兄弟,绿苑可是重视得很啊!”甲天下笑道,“到时候连愈来我们这儿做客,我们总得好好招待他。”
我这算是懂了,这人是要对付我大师兄啊!虽然不久之前刚听沐府的大夫吹完大师兄,觉得真要打起来,大师兄也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他们若是那我来充当人质……
唉,大师兄的护短程度还真是远近闻名了吗?
我开始盘算着该怎么溜出去。
“连愈?就是绿苑的首席弟子吗?可是有好些年了吧,都没怎么听说过这个名字了。”看守的说,“不过之前听说过,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吧?很厉害吗?”
“没错,很厉害。这个人现在就在临京城。”
“可这么说的话,我看这小子不过是个普通弟子,真能困着连愈?”
“这个不必担心,绿苑的人讲义气讲得比我们还溜。”
“呵。”我一声冷笑打破了他们的谈话,“你又不说绿苑子弟,你哪来的自信?”我试着勉强站了起来,直盯着甲天下看。
反正我还得给他们充当个人质,他们怎么也不能先把我给弄死了。
“怎么,我还说错了?”甲天下对上我的目光,勾了勾唇角。
“看守的大哥说的不错,我不过是个普通弟子——我苑里弟子上百,我又怎么对他们很重要了?”
“是么?可你莫非是不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时,玉美人就算身负重伤也舍不得让你挨我一掌?”
“当时要是我换成其他同门,我师兄也会把他们推开。”我一本正经地,“这就像你弟弟在你旁边,有人砍他,你也会下意识地把他推开一样。”
“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哪来的自信以为捉住我就能威胁我大师兄?”
“能不能威胁到他,我们可以等到他来的时候一起见证。”甲天下笑道,“你也别太自信了。”
“好。”我只得回他一笑,心里计划起逃跑大计……先要等他走了,再把锁弄开。只不过,距离他走估计还得熬一段时间——他忽地就一手伸过来一下拎起我的衣襟:“你最好别耍花样,我不妨告诉你,你身上已经被我种下了毒。”
“你根本就没有自信。”我便笑道,“牢门一道锁,我手上一道锁,还下了毒,你居然还担心我耍花样。”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甲天下说着,手上加重了几分力道。虽然我没至于被整个儿拎起,但双脚都踮着地了,甚至还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我身上掉下来。
“啪!”随即,第一件摔下来的是我的竹笛,紧接着黄珠子黄哒哒也掉下来了,它极好的弹性还让它在地上弹跳了好几下——以致于看守和甲天下的注意力一时间就被这奇怪的小东西吸引了去,我看着竹笛和黄哒哒,顿时就有了想法。
我趁着甲天下一时没注意,使劲挣扎了一下,成功挣脱了——紧接着往后面退的期间马上运功让竹笛回到我身边,一下挑开我头发上的青色发带。
我看向黄哒哒,运功的期间默念“用发带交换,解开我手上的锁”。
“啪!”下一刻,我手上的锁解开了,我来不及想太多,趁着眼前的两个人还没触碰到我时拿好竹笛就是一支向着甲天下的《摄魂笛曲》。
可能甲天下还没见过这种招数,堂堂江湖一流人物居然就这么被我这曲子控制住了,我随即就控制他挥动拳头把旁边的看守一下打昏过去,紧接着劈掉牢门大锁。
他手劈掉锁后,手指变得通红,不知道有没有骨折——不过这和我没多少关系了,为了保险起见,我给他脑门上补了一记竹笛,看他躺倒地上后,就冲大门逃跑了出去。
这一次我谨慎许多了,时刻警惕着周围有没有动静,连行走的步伐都因为小心翼翼地有点僵硬。我就这么小心翼翼地一路走到了天工府内部。
我进去的是一座比较奇怪的建筑,刚踏进去第一部,一种压迫感便迎面而来,房子里边的柱子像是一节一节的,应该有机关,但周围却安静地很,没有任何机关的响声。
同时,也没有一个人。
太奇怪了,我不禁地去尝试了解一下房里的柱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柱子上面有很多复杂的花纹,看着都快赶上繁纹木雕的了,不过仔细一看,这些粗细不一的纹路又好像是跟着某种规律分布的,就比如说,上一节的粗纹细纹比例是三七开,下一节的就是四六开,而且粗纹的纹路是连着的,细纹是零零碎碎、断断续续的。
我忽然就有了想法——我试着用手指顺着粗纹路按下去,力道也根据粗纹在那一节所占的比例而控制着,三七开就用三成力气,四六开就用四成力气,直到顺着按到粗纹路的尽头。
随后,我便做好了躲闪周围飞来机关的准备——
“咔!”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我踩着的这一大块地砖就这么没了!往下是空的!我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摔了下去!
接着,我居然就摔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
哦,是一张大厚垫子。我定神一看,舒了口气。
设计机关的人不会为了不懂机关而乱来、有意潜入的不速之客的屁股着想的,既然铺了垫子,那么说来,我赌对了。
我从垫子上起来,却惊讶地发现我又身处在牢狱之中……不对,之外。
面前是个开阔的通道,两面都有铁栏栅,铁栏栅后关的是一群穿着大红捕快衣的人——诶?这大红捕快衣服上还有显而易见的红褐血迹,但人的脸上却是惨白惨白的。这是怎么回事?
我走过去,他们也就懒懒地扫我一眼,没有什么反应,吱也不吱一声,还有些一直闭着眼睛,不知是昏了还是睡了。
“各位捕快大哥,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凑近去问道,可没想到他们反应冷淡,只有一个人冷冷地白我一眼:“屁话快放,别假惺惺的。”
没想到我长得这么纯良无害的一副良家少年模样,却被他们看成是什么来冷嘲热讽他们的变态。
“捕快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这里的人。”我说。
“切,那你把锁解了啊!”
“……噢!”我看向牢门的锁,试着用手拉扯了几下:这锁还算结实,用蛮力打开怕会引起什么动静,“捕快大哥,你有没有什么工具?”
“有我还躺这儿吗?”
“……哦!”我没办法,只得找到这锁最幼细的地方,在竹笛上蓄了力就劈过去——同时,快速捂住这锁尽量把动静减到最低。
“呯。”锁断开了,门便也开了,捕快大哥们总算有了动静——一个个都站起身来,终于有了点活人的气息。
我看这效果不错,便把另一边的锁也如法炮制地断开了。
“谢谢。”捕快大哥们恢复了生气,好像也信任我了。
“不客气。”我向他们笑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我们都是来追查天工府的。”
“嗯,结果被这些兔崽子阴了一把!”
“切!他们要不耍阴的肯定打不过我们!”
……
捕快们终于有了生气,但我却只觉得脑袋越发地昏沉,意识也渐渐模糊。
不好,毒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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