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岸镇这个南方的小城镇,入夜后比较清凉,蜿蜒在镇子上的河流静静地流淌着点点星光,上面还漂浮着色彩绚丽的一盏盏河灯,各家各户安静地亮着烛光,偶尔听闻夜里的才子佳人传来的柔和乐声,就连细细吹来的软风都夹带着淡淡的鸡蛋花香。
着实是个适合养老居住的地方——一时间,我脑子里只凑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毕竟我也不是来这里闲游的,为此,我还是很快地就循着一些乐声过去,找到了几位夜里奏乐的公子小姐,向他们打听黎秋和黎瑞。
让人有些失望的是,提到黎瑞的时候,他们都露出了颇为茫然的神情,就压根儿不知道还有这一号人物似的,甚至还有人反问我黎秋和黎瑞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在这些才子佳人的口中,岑栾的信息居然比黎秋还多。
在他们的印象里:
“秋姑娘很少跟我们来往,也很少说话。”
“秋姑娘啊?感觉她挺冷淡的,没怎么接触过她呢!”
“平日里我们见到她的时候,她好像也没注意到我们似的,我们向她打招呼她都不理人。”
“对,也就岑公子带着她出来的时候,她才会应付似的和我们说几句话。不过我们总是见到岑公子和她出双入对的,他们感情应该挺好。”
“是啊,秋姑娘那冷冰冰的模样,也不知道岑公子是怎么和她交流的。”
在问及岑栾和黎秋的关系时,有几个公子小姐就笑得暧昧了:
“嗨,还能是什么关系呀?”
“感情很好的情侣吧?”
……
“那你们知道,秋姑娘是什么时候来这镇子上的吗?”在我试着再问了下时,却没有想到我没有问出来黎秋的信息(对于秋姑娘到底什么时候来到护岸镇的,住了多少年,都没有人记得)反而,我问出来了关于岑栾的——
“听镇子上的人说啊,岑公子好像是两三年前才到这里来的,据说,他是从北方来的。不过岑公子和我们交往也才一年半载吧?他为人还不错,又谦逊又有礼貌,出手也慷慨大方,经常邀请我们聚会呢。”
“岑公子还非常懂曲,他最喜欢听琴曲了,几乎每次聚会时他都会带我们去小楼里听琴。唔……只是让人有点不太理解的是,岑公子似乎最喜欢听的是那种伤感的悲曲,但是他待人都是温温和和的,也爱笑,实在是看不出来啊。”
“或许,人家也是有他自己的一番心事吧……”
而且我发现,一旦说起岑栾,他们的话题就多了起来。
——我隐隐觉得这不对劲吧,岑栾和秋姑娘同居的屋子,房契写的是秋姑娘的名字,以及另一个也姓黎的人,根本就没有岑栾的名字。
这样的话,黎秋在这里居住的印象总该比岑栾来得多。
除非,她真的就如这些人所说的,冷漠得根本不与人来往。可是,为什么偏偏和岑栾来往?
……难道是因为爱情吗?想至此处,我觉得稍微有点合理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当我回到客栈里对着他们提出这个结论后,大师兄当场就给了我脑壳一拳。
“我还因为面包呢!”他没好气地。
“可是,人家姑娘自己有房契,那肯定是有面包了啊!”我没忍住地去反驳他:“所以就只能是爱情了啊!”
“我怎么就不信呢!”大师兄翻了个白眼,“他俩之间的氛围,我就感觉不到什么,都还没我和清流演得暧昧。”
“或许人家是走内敛路线?”我虽是这么说着,但自己也不太相信,“她的房契上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吧?但是我打听不到关于这个人的消息……还有,她床底柜子里藏了只她很珍视的旧布娃娃,也不知道会不会和那个人有关系。”
我确实是打听不到关于这位黎秋的信息了,而那位说好了要去官衙查看的教主大人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我望了眼窗外的天色,都要夜入三更了吧。
“也说不定,是岑栾长得像那位黎瑞?所以秋姑娘会和他交往?”我说。
“……我真想撬开您脑子看看里边到底想的都是什么。”
大师兄颇为无语地摇了摇头,说了声他去楼下整点吃的就出去了。
我一时间有些无措地看向坐在窗侧的大师姐,她倒是笑了。
“哎,这也不怪他的呀。”大师姐的声音柔软地如同窗外涓涓流入的月色,“难为他陪着那两位演了一整天的戏,问题还瞧不出人家感情到底怎么样,我们俩为了不穿帮,吃早茶挨坐在一边,走在街上时偶尔还牵个小手,去小楼里听个小曲儿,期间偶尔抱一下,可一整天下来呀,那两人别说是牵手了,就连碰触都没有碰过。”
“这样啊……”我思索着,“这样,若是不是过于内敛的话,就应该……他们其实是什么不见得人的禁忌之恋?”
“……”大师姐一时间似乎被噎住了似的,瞪大了眼睛看了我一会儿,才缓缓地:“可是,真要是不见得人的禁忌之恋的话,又为什么要在人前给人留下情人的印象呢?这是你向那些才子佳人们打听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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