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西雪岭
这一场雪下得比往年都要大,皑皑白雪覆满了山头。
“怎么是你来了?”山林间,站得密密麻麻的人群皆是神色讶然,看着前来光顾他们苦心布置了一番的山头的一个紫衣少年人。
茫茫白雪间,只身一人,手执一柄剑,一双凌厉的凤眸,身着的一身紫色长衣上银丝纹着的劲竹暗暗地泛着光。
虽已沉寂了许多年月,但在那散发着锋利寒芒的长剑出鞘的时候,他们都重新唤醒了关于这么一个人的记忆——或许,在他们的眼里,他都不能算是个人,只是曾经被名门正派的人士,评价为无往而不利的一把杀戮兵器,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的感情,出手也不留下任何余地,就如同他手里这柄倒映着雪光寒芒的剑,削铁如泥,无坚不摧。
他们自然不愿意这么一把冰冷的利器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即使他们早已在这山头布下了足以对付千秋雪后人的阵法。
负责主阵的人曾试图劝告地说,以一敌百并不明智。
只可惜回应他们的是毫不犹豫的几剑迅疾的突刺,强力的气流飞卷起周遭的漫天白雪奔袭而至!
“轰!”随着被一剑破落的积雪树干,率先反应过来想去拉系在树上阵绳的几个人顷刻间就被剑气甩落在厚厚的积雪里,宣告着这场谈判失败后的战斗拉开序幕。
一如以往人们所说的那般,那是一把冷漠的兵器,无需多讲什么道理。
事实上,两方人之间也没什么道理可言,一方精心筹备了那么久的山头布置,还有人数上的绝对优势,而另一方则只有——把这些人全杀了,一个不落的唯一一个念想。
顷刻间,随着翻飞紫色衣袂,白茫茫的山林间荡起层层的剑鸣,凌厉的剑气卷起的漫天白雪间兼夹着点点飞溅的血红。少年的动作远比他外表看起来的身量狠厉霸道得多,只一剑旋着层层剑气直入他脚下的地面,缭绕着的气旋就宛如旋风一般生生为他开出了属于他的一方天地似的,一瞬间就把齐涌上来的人群击退,完全无法靠近,随即剑气形成的气旋更似利刃般瞬间铺散而去,飞刮过处招招见血。
然而对于那些江湖人士而言,这已经是他倾向于防御的,可以让他们喘上口气的状态——他们当机立断地立刻启动了布置在雪山上的阵法!
那本是用以提取千秋雪后人功力的阵法,四周的几个阵法同时开启后,层层铃声下,源源气流从四面八方涌出,朝着紫衣裳的不速之客奔袭而至,与此同时,他们为防千秋雪后人的攻击而设下的囚仙阵也运作了起来,横生的乱木残枝一并夹着淬毒的箭支飞旋而至,而早熟识机关布置的人们迅速地往后退去安全的区域——然而紧随他们而至的是伴随着凌厉剑气的迅捷身影,一把之前旋起的气劲全收入剑身,再度破开时以横扫之势直接腰斩前方半圆范围内一切事物,一时间木屑枝叶与血光飞溅。
回神间,只见囚仙阵所横生出的枝丫已尽数被斩断,断开的树枝还残余着缕缕剑气。
这倒显得方才他以剑气圈出一块地的状貌是场骗局,与其说他展现的是防御的姿态,倒不如说是他知道反正此处有阵法,先蓄着气力引出山间的法阵,再一并出击。
及至藉着开启的重重阵法而一并而上的人群被横蛮得无法抗衡的强劲剑气,以及如行云流水般的凌厉剑式,再度被削减了不少人数优势之后,尤其在混战时他们之间会顾忌到不伤到同伙的动作时,他们才发现——
与其说他胆敢单枪匹马地前来战斗,倒不如说,没有了同伴,他更像是卸去了哪种负担与束缚一般,无需担忧伤及同伴,毫无顾忌的剑法更显霸道张扬,强势得任何兵器与他手中的剑交接时,都完全无法抗衡,一触即碎!
那才是一直以来被名门正派冠以利器之名的人——身边没有任何同伴,没有任何束缚,内心只有无尽的杀意,不掺杂任何一丝同情,冷漠狠厉得如同他手中挥动的剑刃,此时像被血色浸染似的。
即使人数上的绝对差距也使得他身上的紫衣裳血迹斑驳——那是他就算剑招再连贯,也总会有空隙让人补上去时添的一道道伤口。
毕竟他手中的剑只负责去挥斩,而没有多作防御抵挡。
因为正如方才那场防御骗局那般,他没有任何理由防御,抑或是撤退——和这些想要夺去千秋雪后人功力为目标的武林人士不同,他的目标是要让这些人死。
他才是这个战场的战争发起人,他的剑法必须激进到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得以逃脱……
随着他剑法越发激进狠厉,他身上绽开的血口子也越来越多,手上挥动的有刚剑更是剑身通红,眼前倒下的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毕竟伤口多了,痛感越烈之后便是麻木,麻木过后,便是绵绵无尽的杀意,催使着他手上更为凶猛的动作……
这是一场狩猎,而猎人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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