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们师父好像也说过。”花花师姐一边说着,一边给我们的碗里倒上哈玛拉镇特有的蜜茶,顿时白雾缭绕,“哇,香死了。”
沈冬青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复杂,眼底晦暗,“嗯,所以还是少与魔教中人接触……”说着,他看向了池小草,给她夹了一只白兔子糕点,“小草,听到了吗?”
“嗯,知道啦!”池小草接过糕点,却发现了沈冬青的神色,“冬青哥哥,怎么啦?不要担心,虽然魔教来哈玛拉镇了,但是有你在,他们不敢拐走小草的,而且你不是说连哥哥很厉害嘛!”
“……嗯。”沈冬青点了点头。
这时,忽闻窗外传来了几声高亢的鹰唳,我循声从窗外望出去,只见蔚蓝的天际掠过了一只雄鹰的身影。
“我认得它。”二师兄看着窗外,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看回了我们。
“什么?”我好奇地,“那只鹰?”
“嗯。”二师兄点了点头,“它来了两回,叼走我的宝石,还在擂台上空飞过。”
“同一只鹰?”我更惊奇了。
二师兄点了点头。
“真的假的?这么远你都分得清哪只吗?”大师兄也惊讶地。
“它飞来咬掉我宝石的时候,离得很近。”二师兄说,“当时我差点动了杀心,后来发现它只是贪图那颗宝石,就随它去了。”
“可它为什么偏偏要贪图你的一颗宝石?”大师兄的声线忽而沉了下来,“你当时穿得金光闪闪的,衣服上远远不止一颗宝石,它完全可以多咬几个下来,第二回更是,围在擂台的观众那么多戴着宝石装饰的,它看了一阵,都不飞来下嘴。”
“可能,我的这棵宝石造型特别些?”二师兄说着,拿出了一条链子,那是他昨日所穿的衣服上的,是那串连颗绿宝石的珠链,现在只留下红蓝宝石中间的一个空壳,看得出来八瓣花瓣的轮廓,而且可以根据两旁的花瓣状红蓝宝石猜测出空掉的绿宝石模样,“这一串都是花瓣形状的宝石。”
“而擂台那里围观的人,所佩戴的宝石大多都是圆的。”我回想道,“难不成老鹰喜欢花花?”
花花师姐:“?你说撒子?”
她满目茫然地放下了手里的烤面包。
“这是什么包?上面涂蜜酱的,好吃吗?”我便转移了话题。
“嗯,好吃!”她点了点头。
“哇喔,花瓣样子的宝石也好精致漂亮!”这时,小草凑过来看了眼那串宝石,惊讶地说道。
随后,我发现沈冬青的脸色更难看了。
“冬青哥哥,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小草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无事,我只是在想事情,吃饭吧。”沈冬青摇了摇头,勉强般地扬了扬嘴角,笑意显得苦涩。
可能有鉴于此,在我们吃完早饭,走出客栈的时候,小草牵着沈冬青走在前头,而大师兄则是特意走在后面,在二师兄耳边轻声地:“你去追一下那个鹰。”
而后,他把自己的剑塞到了对方手里,“小心点,用我这把,锋利些。”
“嗯。”二师兄点了点头,然后把君玉剑递给大师兄,转身便踏着轻功而去,那道清瘦的身影不消一会儿就消失在宽敞热闹的大街上。
小草说那个花瓣的宝石好好看,想拉着沈冬青去市集里买一条。
但沈冬青的反应很奇怪,他似乎有些不太情愿——只不过他没有直说出来,而是跟小草说:“我们已经买过宝石了,小草不可以贪心。”
“可是我的宝石是连哥哥给我买的,你都还没有给我买。”
沈冬青:“……”
……怎么说呢,这个小姑娘倒是心里有数得很。
“我就要冬青哥哥送的宝石嘛!”小草拽着沈冬青的衣袖,轻轻地晃了晃,“难得来一次这个地方,你都不送我点纪念品的吗?”
“那我送你点别的?”
“不要,我就要宝石,你送的宝石!”
“为什么?”
“……”小草忽而噎住了似地,眼珠子转了转,“当然是因为——喜欢啦!”
说罢,她朝着沈冬青眨了眨眼睛后,立刻就撒开了他的袖子,笑着往前跑了。
沈冬青看着少女绿裳飞扬的背影,无奈般地摇了摇头。
他说,他其实没懂这小姑娘的意思。
直到后来,我们来到哈玛拉镇的著名葡萄庄园——在这个季节,田地里只有一排排的深褐枝条,上面还残留着雪迹,但有一望无际的壮观。
而走到此处一对商贩老夫妻,在广袤的田地里,丈夫把一串圆润如葡萄一般的紫宝石佩戴到妻子脖子上,拉着她的手说了许多话。
我们听不到他们的语言,还是听旁边的旅客所说的,原来是因为妻子喜欢葡萄,今天又是她的生辰,所以她的丈夫特地带她到这里来,为她送上亲手打造的宝石项链。
他们说,宝石寄寓着炙热的爱恋。
也不知是不是正午的阳光过盛的缘故,池小草在听闻这个说法后,在日光下,她的脸蛋显得有些红红的。
此时挥落下来的阳光,照得那头发花白的老人脖子上宝石烨烨生辉,她笑得眼角都皱起了褶子,却洋溢着幸福与甜蜜,双手搂住了为她佩戴宝石的人的腰肢,若无旁人地说柔柔软软的情话。
虽然我们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仍能感觉到当中的浓情蜜意。
这里的人们也非常热情,见此情景,纷纷祝贺着这对眷侣,庄园的主人更是推着一桶酒出来,说是免费请大家享用,就当是送给那位老夫人的生辰贺礼。
庄园主人是一对中年的夫妻,微微卷翘的黑发间掺杂着些许灰白,身上穿着一套浅蓝色的毛绒服饰,更衬得圆润,脸上也肉肉的,看起来很和善。
他们请人们到庄园内的藤棚底下坐下品尝葡萄酒,那里摆放着一张张白石圆桌和凳子,坐上去还挺舒适。
望外面张望,就是一望无际的葡萄田,接连着天际浅浅的蓝,偶尔一阵阵清风吹来,也没有多冷。
庄园主人给我们提供的葡萄酒色泽光亮,入口还带着点甜味——我一向不喜喝酒,这次破例尝了些,竟意外地觉得不错。
周围更是一大群聚在这里,举杯畅饮,个个喝得脸颊泛红,说笑声不断,很是热闹。
转眼一看,花花师姐已经拎着酒杯过去跟庄园主人搭话了,也不知道她究竟喝了几杯,脸颊红扑扑的,大师兄见了,直摇头叹气,连骂了几句“小酒鬼”、“我怎么就养了个小酒鬼!”、“愁死我了……”
而后理直气壮地借酒消愁。
“您的这桶酒,叫做‘嗒桑’?”
甚至,我看过去,花花师姐似乎在跟庄园女主人学习他们的语言。
“嗒颂,嗒颂。”对方纠正地。
“噢噢,嗒颂!”花花师姐恍然大悟地。
“对对!”对方便也用蹩脚的中原话回应她,并举起了拇指称赞。
“那用你们的话,谢谢怎么说?”花花师姐问。
“努哈麦提。”女主人给出了解答。
随后,只见花花师姐便以我们中原的抱拳礼向对方致谢,并用他们的语言说了一遍:
“努哈麦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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