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下一刻,大师兄一把抱开了他,紧接着就是二师兄一剑迎过去,剑身突刺过去时,驱散了一阵阵黑气。
但随即,我感觉到身后有什么气劲突袭而至,猛地一转身起笛去抵挡,被气劲推得直往后滑的同时,却见一个人从容地走了过来。
头披白兜帽,上身罩着白绸缎,却露出一大截黝黑的腰身,一双绿色的眼睛让人记忆深刻。
坠星教的护法,赤慕尔。
我马上甩起竹笛奏起《摄魂笛曲》,赤慕尔在对此毫无防备之下被我一击命中,但就在我思索着怎么操纵他攻击澄心的时候,他身后跑来了一群身披绸缎的坠星教中人。
我瞥见他们手里拿着竹管状的乐器,预感到有什么不对,却只来得及以笛曲操纵赤慕尔狠狠往他们身上摔去,顿时就是声声刺耳乐声响起——
赤慕尔瞬间挣脱控制,运功一个后仰就和人群拉开距离,继而抽出一柄弯刀,飞旋着冲我而来。
我马上往后疾退而去,但他们所吹奏出来的声音震得我感觉头晕目眩,为了与之抗衡,我只能曲调一转,奏出《痴凰曲》。
一眼过去,那大概有五六个人,一同吹奏着那个竹管状乐器,声音尖锐刺耳,而且合奏声量之大,使得我不得不使劲地吹奏着。
“真要命啊你们,待会儿我聋了就找你们索赔,不赔我套海景房跟你们没完……”大师兄一边低声骂着,一边运剑过来为我挡下赤慕尔的弯刀,一时间兵刃相交声迭起。
一眼看去,赤慕尔的身法颇为灵动,长长的绸缎没有阻挡他的动作,反看起来增添了几分飘逸感,这使得他纵使正面迎上大师兄手里那把被誉为无坚不摧的剑,仍得以在后续剑气刺出之际侧身闪躲,只擦伤了些许。
反而是他手里的弯刀伤得比较重,被劈得往反方向弯了一块。
然而吃过一次亏后的他,就直接以轻巧的身法作战,只划出刀气攻击,避免被近身。
当然这种程度的刀气攻击对大师兄来说甚至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他在提剑直追上去的时候,对方只管拉开距离闪躲。
两个人谁也没有给谁腾出转移攻击目标的空隙,一直僵持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场两拨吹奏声音过于尖锐刺耳的缘故,我见大师兄打着,都不住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他的作战节奏还得益于他们的乐阵。”这时,沈冬青走到我旁边,告诉我他的观察结果,而后,我看着他竟一下抽出佩剑,本就伤痕累累的身躯直冲坠星教的乐阵而去,顿时漫起数道银白剑光。
趁着对方乐阵因为沈冬青的突袭而混乱的一瞬,我马上加大力度吹奏,尖锐高亢的旋律一出来,就连我自己的耳朵都感觉到疼。
但坠星教那些奏乐者到底是训练有素,马上就重整队形,仗着人数的优势,一边奏着乐曲一边运功反击,阵型随着招法的应对而不断变化。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不断变幻指法,好几回都几近按不过来了,还差点吹断气。
若说沈冬青之前在擂台上的一套剑法如大气苍劲的泼墨挥毫,此时他身上负伤的缘故,打出来相似的一套剑法,看起来却如小心落笔,笔法秀丽,尤其配合着他身上的白绸缎黑衣裳的随风飞扬。
在沈冬青与这众奏乐者缠斗期间,许是大师兄因为一直无法追上赤慕尔而感觉到烦躁了,只见他扭头就喊了声:“老玉!”
随即,原本与澄心僵持不下的二师兄闻声后立即运起轻功,迅速飞至大师兄身边,两人甚至无须多说什么,便自然而然地交换了位置和对手。
二师兄和赤慕尔都是身法极快的作战方式,两人对上的时候,一时间刀光剑影迭起,出招的动作快到出现残影,交缠不下,也让人看不清,仅仅能辨得出清脆的剑鸣是属于君玉剑。
相较之下,大师兄和澄心的交战情况清晰多了。
澄心手上并无武器,他所使的是鹰爪手——这使得他必须近身作战。
本来方才我留意到澄心的双手运功时都是发黑,但二师兄的剑招每次都能把这团黑气驱散,但澄心的那双鹰爪手出招极为狠快,每每在剑尖突袭而至之际,总能一手制停,再运功返回。两人出招拆招,打得有来有回。
但大师兄以剑迎上去之时,他甚至全然不看对方因为运功而变得发黑的手指,直接并着剑气刺去——我第一次看到那双发黑的鹰爪真正打出去时的模样,因为好奇地紧盯着这个场面,差点连嘴里的竹笛就漏掉个音节。
但也只见那团黑气迸发出去的一瞬间,就被大师兄以无可阻挡之势,并着剑气的一剑直突过去,顺带着把这团黑气都一并打了回去。
澄心虽以双手凝气去抵挡,却在一声巨响下,被浑厚的内力震得嘴角溢血。
赤慕尔察觉到后,极速赶至,嘴里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句什么,手里拿着弯刀就要发功,却被二师兄紧随而至的君玉剑往上一挑,打断了招法。
“你们也不过是帮人打个工,没必要这么拼命吧?”未等澄心说什么回应赤慕尔的话,大师兄就又是凌厉的一剑突刺而去,这次使得澄心往后疾退而去。
“本来我们也无所谓。”澄心后退的速度没有剑刺来得快,而赤慕尔又被二师兄截拦住,没能帮忙,使得他只能双手运功硬生生接下这一剑,手上都绽出了血痕来,但见他瞪着一双眼睛,语气凶狠:“但沈冬青,杀了我们的鹰!”
大师兄:“……?”
随即,澄心跟赤慕尔说了句:“不近身怎么打?”
……原来方才是赤慕尔提醒他,打眼前这个人不能给他近身的机会啊。
但我一想,这也没办法啊,他这鹰爪功,不近身,还怎么打?
不过大师兄没给他思考的机会,乘势又是起剑挥斩,几式连招下去,澄心根本无法抵抗。
本来,赤慕尔因为和眼前的人打得激烈,没有留意到这边的情况,所以嘴里还乌拉乌拉地念着什么我们听不懂的话,直到我看着和我对峙着吹奏的那群坠星教众一个个全数都倒在了沈冬青飞舞的剑光之下。
沈冬青收招之时,整个人也摇摇欲坠。
但这似乎把赤慕尔最后一道防线击溃了,他艰难地从二师兄极快的剑招之下抽身而出朝澄心的方向望去,见到了整个人滚到雪地上的人后,不问不顾地就直接疾冲而去——这使得他身上被君玉剑划出了数道痕迹。
我刚准备换调朝着他奏《摄魂笛曲》,却见他在大师兄的剑底下——也不管硬闯过去挨了多少剑,到底还是以拼命似的速度狠劲,硬是把澄心给抱走了。
看着他逃命般的速度,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要不要追,但沈冬青再也支撑不住似地栽倒在了雪地上。
“冬青、冬青?”大师兄收了剑就跑立刻过去把人捞起来,本着想帮他呼吸顺畅些解开了衣领口,却就在这时,我们看到了沈冬青锁骨上的一大块淤黑。
本来见着这般状况,只会想到被打得发淤,但经过之前客栈那场与黑衣人的战斗后,只觉他这情况与他们身上的毒极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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