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朦胧地睁开眼又闭上，人声贴在耳边，又像隔了一层厚重的空鼓，时远时近，不知是谁。

头好晕，看不清也听不清。穆泽动了动，感受到胳膊软着抬不起来，只能无力地扯住衣摆，挣扎着想要尽快找到知觉。

“哥……醒醒……”

似是觉得有些冷，穆泽无意识皱着眉，本能地贴上身侧的温热柔软，嘴里含糊着：“小宝来给哥哥送被子么……乖，不闹哥哥，我再，我再睡会儿……”

“穆泽！”

迷迷糊糊地，穆泽终于睁开眼，撑着想要坐起，又被一把摁回去。

“不要乱动，你气息波动得厉害，躺一躺再起来。”

声音钻入脑海的一瞬，穆泽猛然惊醒，努力睁开眼却还是看不太清。他喘着粗气，手在空中胡乱摸着，想要抓住些什么。

“林川，你还好吗？”

“我很好……别担心。”

手被握住，一股温热覆上双眼，穆泽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林川的手送着灵流，捂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拿开。感觉手脚有了力气，穆泽重新睁开眼，面前的景终于看得清晰。

穆泽还是不顾劝阻地站了起来。他仔细打量着林川，见那人还是面色如常地冷着脸，语气沾了些欣喜：“没受伤就好。你怎么也在这儿？”

林川闻言却微微皱眉，不解地：“在这儿？”

穆泽看他这个反应也有些困惑，这才把目光从林川身上移开，然后一下子呆愣在原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流云山，平戎楼。

“结束了，已经没事了。”见穆泽不说话，林川抿抿唇没有多问，顿了顿而又开口，“你方才昏过去了，怎么都叫不醒。”

“昏过去？什么时候？”

“半个时辰前。”

如遭雷击地站在原地，穆泽再一次感到喉头发紧。临州，庚山，莫非自己历经的一天，只是黄粱一梦？穆泽双拳握紧，想起什么，连忙低头去看，左手的戒指果然没了。他怔怔地站着，任由林川扶进楼里。

“大师兄，穆师兄。”严秋正坐在一旁擦刀，见他们进来，连忙起身迎上去。

林川扶着穆泽坐下：“没受伤吧？”

“我没事。”严秋把刀收回腰间，笑着轻声，“穆师兄好些了吗？”

回过神，穆泽点了点头：“大家都还好吗？”

“那股灵力来势汹汹，但并未伤人”林川倒了杯热茶给穆泽递过去，自己也在一旁坐下，垂眸开口，“它从戒指释出之后就一直山上游转，还把山南河边的结界加固了些。只是一开始冲得过于凶猛，师弟师妹有的招架不住，擦伤了不少。”

正说着，祝渊和楚辰走了进来。林川带着众人起身行礼，祝渊挥挥手，在他们身边坐下。

“师尊，查清了吗？”

大厅顿时寂静无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祝渊身上。沉吟片刻，祝渊看了眼重新戴上的手套，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目前只知道，过去三代阁主继任时被吸取的灵力方才全数返还了回去，师尊作古多年，她的一并给了左师叔……除此之外，银戒的异象究竟因何而起，并无头绪。”

“但有个新发现。”见大家神情都有些落寞，楚辰适时开口，安抚着拍了拍祝渊的肩，温和沉稳地开口，“异动绝非银戒自发，我们从中探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

只是一瞬，在场所有人都抬起头。

“是敌是友尚未可知。”祝渊望向穆泽，眼神暗了暗，“小泽，你们要提前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