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李清言如约而至。
宋秋辞起了个大早出门去接他,一下楼就看见云茜雅和司机等在门口。京城还正是热的时候,她懒得反抗,舒舒坦坦地坐进了车厢后座。
李清言哪怕是在经历了十几个小时长途飞行之后依然神采奕奕,丝毫看不出半点惫懒。他推着银色的大行李箱,风风火火地从国际抵达口出来,看见宋秋辞先给她来了个大拥抱。
此人身姿挺拔五官端正英俊,但估计是彼此太熟悉了,宋秋辞觉得他毫无男性魅力。当然了,这种评价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不会说出来讨打。
宋秋辞把人从身上扒拉下来,先两厢给他们做了个介绍:“李清言,我的好朋友兼经纪人;云茜雅,我的……助理。”
她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于是认了季南征给她的身份。
李清言立刻有些警惕,他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两眼云茜雅。宋秋辞可是他一手挖掘提携的宝藏女孩儿,怎么一回国就冒出个不相干的助理来了,莫非是要和他分庭抗礼?
“李先生你好,我是季总安排来照顾季小姐在国内的生活和日常行程的。”云茜雅可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微微笑着解释。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暂时按压住了李清言即将噌噌冒头的胜负欲。
几人上了车,云茜雅提出先把李清言送到酒店;因为知南路那边芮长峰一家还在住着,她就提前在酒店开好了房间招待李清言下榻。
宋秋辞说:“不用住酒店,他住我那儿就行。我那儿三个卧室呢,空着也是空着。”他们在国外也经常一起在画室挤着住,一有了着急的活儿在画室打个地铺也能睡。
李清言虽说是个男的,可是性取向却特立独行,宋秋辞从来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李清言也说:“是呀,住酒店离得那么远,做事还得来回跑太不方便。”他心里想的是可不能放任这个叫云茜雅的一步步渗透到宋秋辞的信任圈儿里,自己就近看着才好。
云茜雅听了笑笑,然后对司机说:“那就先回季小姐家吧。”语罢低头按了几下手机。
晚上顺李清言的意,两个人去癸街吃了一顿麻辣小龙虾,撑得肚子浑圆才回家休息。宋秋辞吃撑了就容易困,看时间也挺晚的了就想洗澡睡觉,谁知道李清言真是体质清奇越夜越精神,一把揪住她,然后从背包里掏出平板电脑看着她。
“干嘛?”
“你说干嘛,我可不是回来吃喝玩乐的。”李清言边说边解锁了平板电脑,“我准备了策展人的相关材料,先给你做个梳理,有个大概了解。”
宋秋辞无语。一旦李清言进入工作状态,没个两三个小时她休想舒舒服服去做面膜睡觉。
李清言准备的资料非常丰富。从褚清宁其人在各种百科词典里的个人介绍词条,到他们之前做过的展览和活动都罗列出来了。
她翻看了一会儿,觉得都挺高大上的,不是什么草台班子。翻到最后几页,居然是各类八卦媒体的微博截图,还有一些高糊打了水印的照片。
“这是什么?”她指着那几页问。
李清言挑了挑眉毛,“哦,褚清宁的八卦花边。这家伙还挺有名气,我看见了就顺手存下来了。”
宋秋辞就着那几张高糊照研究了一会儿。八卦谁不爱看呢?
褚清宁长身玉立,衣着打扮走的是成熟稳健的气质路线。虽然照片看不清楚五官,但是之前看的那些百科词条里有他具体的样子,眉目硬朗舒展,一看就是顺风顺水的清贵公子形象。
“清言,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宋秋辞拿眼去瞄李清言,后者正靠在躺椅上观察自己的指甲。
以她对他的了解,褚清宁绝对是他的那杯茶。
李清言闻言从躺椅上向她投来一个妩媚的小眼神,并没搭话,言下之意是——你猜呢?
俩人又就着褚清宁之前办过的几个展聊了一会儿,门铃响了。宋秋辞一边去开门一边腹诽是谁会这么晚了来找她。从猫眼看出去,居然是季南征。
她开了门,门口季南征拎了一个饭盒兜子。
“奶奶做的包子,让我路过给你送点来。”他说。
“进来吧。”宋秋辞让开了点身子。
路过?她住的这个地方跟季南征家完全南辕北辙,他这是哪门子的路过。
李清言从里屋出来,看见季南征一愣,随即脸上笑开了一朵花,“这是季总吧?您看着可比电视上年轻多了!”
这又是哪里来的七大姑八大姨客套寒暄的语气。宋秋辞瞪他一眼,可李清言完全没有收敛:“来来来季总坐,我久仰您大名了,没想到今天托秋辞的面子见着了。”
季南征白天接到云茜雅的报备短信,说这个李清言没有去住酒店反而住进了宋秋辞家里,一整天心里都跟装着什么事儿似的。晚上随便找了个借口过来看看,还看见这人一幅自己是东道主的坦然态度,虽是恭维,可他心里并不受用。
李清言特别自来熟,拉着季南征就开始天南海北一通尬聊。宋秋辞任由他去,自己把包子拿去厨房。季奶奶做包子的手艺非常好,她在国外的时候最想念的食物之一就是这包子。
可惜现在实在吃不下了,打开饭盒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然后盖好放进冰箱,准备明天当早饭。
放完了包子宋秋辞本想离开厨房,想了想还是去烧水泡茶,怎么说也要有点待客之道。
客厅里,季南征观察李清言,人长得精精神神就是行事说话过于活跃,话说得连珠带炮吵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宋秋辞居然能和这样性格的人成为朋友,他心底默默称奇。
虽是被吵得头疼,可他也没忘了自己这趟来的目的:“李先生住在这里和秋辞挤委屈了,我在附近酒店为李先生开了套房,您在京城这些天的费用我全包了,一定好好招待您。”
“哎呀不用啦!我在加拿大也经常和秋辞share房间,不委屈不委屈。”李清言笑眯眯地说,正想赶紧进入下一个话题打听季南征有没有对象,忽然发现自己这话说完季南征的脸色变了一些,这才警觉起来。
他可真是在国外待久了人也变蠢钝了,眼前这位毕竟是宋秋辞的哥哥,自己怎么好话里话外都像是在占人家妹妹便宜似的,于是赶紧找补:“我们画室一堆人一有了急活儿都在画室里凑合,辛苦啊。不过既然季总好意我也不好推辞。”
等宋秋辞端着茶壶茶杯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李清言已经把自己的行李包从卧室拎了出来。
“你干嘛去?”她微讶。
“你们万一给人拍到同进同出,又会给李先生惹来麻烦;李先生既然是回来工作的,还是住在酒店比较省心。”季南征话说得义正严辞。
宋秋辞去看李清言,李清言在一边乖乖巧巧地点了点头,毫无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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