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英看着辛星进了教室,就站在卫生间窗户处抽烟。
这烟没劲的很,辛星这种性格的怎么会喜欢抽这种烟,温吞的,薄荷的,不辣嗓子。
转过来的时候却看见了辛星倚靠在门口看他。
“怪不好意思的,”陆怀英踩灭了烟头,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压力大。”
“你有什么压力?”辛星在洗手台上洗手,“过来。”
陆怀英走过来,从他身后抱着他给他洗手,冰凉的水柱冲过指尖,辛星在此时抬起了眼皮,镜子里那个狐媚子正在一脸神情冷漠地给他洗手。他忍不住缩了一下,陆怀英从口袋里掏出纸给他擦,“我能带你去吃饭吗?”他问。
二人看着镜子里的对方。
陆怀英有点儿得寸进尺,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辛星看向他的脸的时候就有种又装又纵的感觉。
“你带我吃饭,还得我付钱,”辛星嘲讽,“那我可谢谢你的好意了。”
“你为什么总不好好吃饭?”陆怀英似是有点心疼,“我见你吃什么都一个样。”
“劳您关心。”辛星收回了手,“知道我来找你干什么吗?”
“略能猜到一点点。”陆怀英挑眉说,“所以我正在找借口跟你出去,而不是在这神圣的殿堂里干龌龊事。”
“你逆来顺受的样子是心甘情愿的吗?”辛星问。
“不情愿,没办法。”陆怀英挑眉。
“你现在可以跑一个,”辛星低头漱口,“我哥还得好几天才能回来。”
“我为什么要跑呢?”陆怀英问。
“你不情愿,我就说我放你走了,我还不够当活菩萨吗?”辛星往走廊上走。
“我不情愿的是我现在条件没法儿跟你相当,不然我就能光明正大的追你了,我说这事儿我没办法,别的对我来说好像也还好,正好。”陆怀英掐了一把辛星的腰,也不理会他的眼睛,“这么一说,我真是有点儿恨我妈呢。”
瞧瞧,陆怀英真是张口就来。
之前陆怀英也是想找一个能跟他家门当户对的小嫚,但是不是说了么,没法儿找这个。
讲真话,辛星现在这身价,对于陆怀英来说实在高攀了,但是那又如何呢?
他那么色,床都上了,谈个恋爱能怎么样啊?
辛星诡异地打量了他一眼,说,“你好像金融课学疯了,身上没几个子儿还想找我投天使轮?”
“我不敢。”陆怀英说,“没办法,你带我出来了,我就得跟你纠缠到死,况且你这么好看。”
辛星还是认真听课了的,现在说的话真是恰如其分。
但是陆怀英不会攻击他的文化水平,只会褒奖他的突出外貌,这东西,什么有利就说什么咯。
“闭嘴。”辛星说,“我他妈一个男的,我跟你好看你吗呢。”
“我妈还行,不然我也不能长这个样子。”陆怀英又去攀他的肩膀,“请我吃饭,我没钱。”
“不要脸的。”辛星甩了一下手,“给我滚远一点。”
“星星啊,”陆怀英拉长了尾音,“我真是在家里吃饭都不敢多吃,我都快没力气了。”
“关我什么事啊,要饭去啊。”辛星嫌弃吐了口口水,进了教室。
陆怀英也跟了进来,坐在辛星的后面。
他低着头在桌子上不知道弄什么,辛星在前面的桌子上睡觉。
下课了,老师抱着教案走了,同学们也散了,艳阳高照的中午,教室里就剩下辛星跟陆怀英了。
陆怀英拉了下窗帘,别让太阳把辛星吵醒。
他关了后门,只是坐在边上默默地看他睡觉。
辛星睁开了眼睛,起来揉了揉脖子,“你干什么呢?”
“看你睡觉。”陆怀英撑着脸,一脸笑意,“你好看。”
辛星往后仰了仰脖子,陆怀英起来给他揉肩膀。
“死舔狗,”辛星说,“陆家那么有钱,你在这当奴才,是不是一想就想喷血啊?”
“有钱跟我有什么关系,”陆怀英说,“又不是我挣的。”
辛星说,“你跟你妈一样爱赌妈?”
陆怀英按着辛星的太阳穴,凑在他脸颊边说,“我在那就赌过一次。”
“都输了?”辛星闭着眼睛问。
“赢了。”陆怀英看着前面的黑板,黑板上有不少金融知识,上面写的是马丁格尔法,这东西说的就是在公平的赌局下,连输的概率会随着次数的增加而降低,但是也存在着巨大的风险。
陆怀英慢条斯理地说,“拿命赌的,输了就去海里了。”
说得云淡风轻,若不是辛星也在船上,可能还真的觉得他在说谎。
“我给你扔回去,”辛星说,“我现在看见你有点烦。”
他说是这样的说,却连按摩都没拒绝。
陆怀英的手指慢慢挪到发顶,“走之前,能带我吃饭吗?我好饿。”
“星星。”
“吃屎去吧你,”辛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却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吻落在他的后脖颈,他叼着,口齿不清的说,“吃不了饭,我只能吃你了。”
辛星扭头就想推他,被抱的更紧了,他轻轻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你不会让我走,不然,那晚上我都见不到你。”
“没人告诉你,上完了就没劲儿么,就到该散的时候了?”辛星问。
“那你再让我上一次,我就回去。”陆怀英恶意地舔了一下他的耳后,“上了船我就跳下去,反正也遇不上第二个星星。”
“别光说不练啊。”辛星斜看他。
陆怀英抵在后面,哑声问,“在这儿行吗?”
辛星闹起来,“我让你跳船,不是让你上我!”
“多误会了,我这个人只爱听好消息的。”陆怀英指着耳朵说,“耳朵被打聋了一只。”
“我看你另一只也想被打聋。”辛星阴着声说。
陆怀英举起手来,倒退两步坏笑作投降状,“打吧。”
辛星翻了个白眼,说,“我可不乐意在学校里打人。”
“出去就打,”陆怀英说,“我有点着急。”
“你怎么就这么贱呢?”辛星问。
“更贱的事情你不是早就见过了,这才哪到哪。”陆怀英说,“我从前也没让人给我舔过脚。”
“但是...”陆怀英把脑袋搁在辛星的肩膀上,瞧着他说,“有机会的话,还是想再来一次的。”
“你不是这么想的,你想的是踩我的脸上给你□□,”辛星扬眉,“可惜,不可能。”
“你怎么就喜欢把你的想的事儿按在我头上呢?”陆怀英说,“我真愿意。”
“那更可惜了,我喜欢的是强迫你不愿意,”辛星说,“你跟个癞皮狗似的,让我下头。”
“啊,”陆怀英似恍然大悟地说,“我那会儿看起来不愿意吗?我心里其实愿意死了,看来我装得不错啊,我下次还装不情愿,行吗?”
“滚吧你。”辛星往外走。
“干嘛去呀大中午的。”陆怀英问。
“你不是要吃饭?”辛星问。
“呀,差点忘了,”陆怀英插着兜说,“那我要吃贵的。”
学校门口刚到,今天早上被陆怀英打了的那个小子集结了几个看似盲流子一样的社会有志青年,已经在墙角等着了。
“你先回去吧。”陆怀英说。
“哦,”辛星说,“回来的时候别沾血,我恶心那个味道。”
“好。”陆怀英大步往墙角走去。
辛星坐在边上喝饮料,他不知道陆怀英会被打成啥样,他就是挨揍挨惯了,打一打也没事儿。
辛星并不在乎陆怀英,别把脸打歪了就行,但是想一想,把脸打歪了也行吧,看看到时候是不是就没兴致了。
辛星搅动着杯子里的饮料,在透明的玻璃窗前看着一出戏。
他看见陆怀英走进了一家五金店,然后拎着一把刀就出来了。
辛星哼了一声,多少觉得这些学生有些不识抬举,他们并不知道陆怀英从什么样的地方出来,也不知道他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
哥说,陆怀英是个特别倒霉的人,他妈靠赌发家,后来也是因赌败了。
哥说,陆怀英家里鼎盛的时候他也要去陆家讨饭吃,陆家还坑了他一把。
辛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为了羞辱他家,他才会把陆怀英买过来。
哥说,陆家那些事儿陆怀英光也沾了,苦也得吃。
哥说,要是这样的人,你能驭了,以后什么都不用担心,活在这个世界上,会驭人就输不了。
陆怀英站在原地给辛星敬了个随意的礼,错手拿刀就要朝着那个同学去。
“你干啥啊!”他身后的有志青年指着陆怀英说。
“有你什么事儿?”陆怀英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来,捅我一刀,咱两扯平。”陆怀英将刀递给他,“赶紧,我还等着吃饭去呢。”
善良的兄弟没见过这架势,捅人这种事怎么可以这么随便,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那你的意思是,要打我一顿啊?”陆怀英说,“这没多没劲啊,没两天我就好了。”
对面的同学不吱声,陆怀英把刀递在他手上,“真的,你别怕,就照着这儿来。”就朝着自己的小腹用力。
对面的同学手都抖了,陆怀英说,“真别怕,跟捅猪肉一样。”
陆怀英一步步逼近,对面的人一步步倒退,陆怀英说,“这刀上有你的指纹,我就算捅自己一刀,我也能栽赃到你身上,你家里爸妈还在等你吃饭吗?”
“要不,我再给你道个歉?”陆怀英有些委屈地说,“我是辛星家的保姆,得负责他安全,那场面我那不是误会了吗?”
对面的同学说,“那你道歉就算了。”
陆怀英扔了刀,上去双手握住,“真是不好意思添乱了。”接着揽着他的肩膀出来,说,“下回你□□,你找我,好不好?”
陆怀英笑嘻嘻的送别他们,辛星有点儿失望。
“等久了,不好意思。”陆怀英推开玻璃门进来说,“去吃饭吗?”
“没胃口。”辛星说,“我前两天被你掏了耳朵之后就不对劲,你是不是把我捅聋了。”
“谁把你捅聋了,”陆怀英说,“找医生看啊,你这不能诬赖人的吧。”
学校的边上就有医院,陆怀英说,“你家里不就有医生吗?”
辛星翻了个白眼,“我耳朵痛死了,等他过来我都流脓了。”
“真的有这样吗?”陆怀英盯着他的耳朵看,什么也没有啊。
辛星进了医院,“我不知道他技术好不好,你先去试试。”
“干嘛呀。医生会谋杀你吗?”陆怀英笑着就坐那让检查,过了半天单子出来了。
“你去查吧,也不痛。”陆怀英拿着手上的号。
辛星进去了没一会儿就出出来了。
“回去睡觉。”辛星说,“累。”
“床有我的份吗?”陆怀英说,“没有的话我想在学校上课。”
辛星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
陆怀英接过辛星的书包,二人打了一辆车回家。
菜还在桌上,辛星坐下吃了几筷子,说,“你不是说饿?”
陆怀英压低了声音,说,“我这不是屋檐下得低头不敢多吃吗?”
“那别吃了。”辛星推了他的碗,陆怀英也不恼。
辛星脱了鞋,光脚就要上楼。
陆怀英见林叔看不见了,一把把辛星抱起来,说,“地上多凉。”
把人抱走放进浴缸里面,蹲在地上给他洗脚。
“我恐怕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辛星说。
“什么消息啊,要把我送回去啊?”陆怀英头也不抬。
“听说陆家在找你。”辛星说,“我哥说的。”
“他们就等我死呢。”陆怀英擦干净了他的脚。
陆怀英像是猛然想起来什么事情,问,“你是不是我说我聋...”
呀,这个坏星星,是不是因为自己说了一嘴只能听见好消息,因为耳朵被打聋了一只,所以特意地要去看医生,他耳朵其实没病吧。
嘿,可爱。
嗯,可以继续,而且可以大刀阔斧地继续。
**这东西,陆怀英信手拈来。
“是你吗。”辛星说,“我让你问我问题了吗?我刚刚跟你说的事你说完。”
“哦,我是被扔出来的野种,”陆怀英把辛星抱到床上去,“找到了还得把我扔那儿去。”
“我可不回去,我就在你边上当奴才,”陆怀英把他放好,又给拉上了窗帘,把书包里的手机给他拿过来玩,“行吗?”
辛星翘着脚,说,“你这不要脸的劲儿花他们身上去,比在我身上好用。”
“他们有你好看啊。”陆怀英单腿跪在地上,搔辛星的下巴说,“他们也不会哭,你好会哭。”
“我去你吗的。”辛星拿了个烟灰缸砸他,被接住了,烟灰撒了一道沟出来。
“下次砸别的,你看,我还得洗床单。”陆怀英才不生气,过来把人弄到沙发上去,把被套整个拆了下来。
“你说什么东西啊。”辛星的耳朵都红了,“谁会哭了!”
呀,还要这个话题。
看来可以展开说说。
“我跟你说实话,我当时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带我走,但是我也知道你肯定得折磨我,但是我命贱,忍不了也得忍,你那会儿一哭,我觉着...”陆怀英转过来说,“你好会哭啊,你哭起来太好看了,怎么会有男人哭起来这么好看。”
“我他妈的打死你,”辛星顺手抄了个笔筒,就朝着陆怀英发狠的砸,陆怀英抱住了他。
他挑衅地一歪脑袋,示意继续。
辛星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被握住了,似迷恋地蹭在他的手上,抬眸看他。
死狐媚子。
死狐媚子就得有死狐媚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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