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日。

姜以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等到八点时妈妈敲响了她的房门。“起床——”

睡梦中朦胧听见妈妈扯着嗓子喊她起床的声音，脑子挣扎了一下，突然想起今天不用上学，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起床小以。”妈妈在喊了她不知道第几遍后，耐心告罄，打开房门一手拿着锅铲，插着腰说，“看现在都几点了。”

姜以不为所动，等姜妈妈以为她终于要醒了的时候，扯着被子盖住了头，像是要和自己的床融为一体。

“我数到三。”姜妈妈拉长声音说，语气不善。

姜以弹了起来。刘海翘着一两根，整个人看起来还在状况外。她抓了抓头发，“我醒了。”睁着一双看起来带着几分迷茫和挣扎着清醒的眼睛。

果然还是这招最有效，姜妈妈睨了她一眼，“快点刷牙。”就出了房间。

等她出去后，姜以观望着确定她不会杀回马枪后，又躺了回去，一边嘴里咕哝着：“周日好不容易能睡久一点，这么早起干嘛。”

不知道什么时候，姜妈妈又站在了门口，“小程来了，你确定你还不醒吗？”她环着胸靠着门框，带着几分威胁。

靠，他怎么来了。姜以猛地睁开眼，小声骂了一句，坐了起来。

“快点，人家早就醒了早餐都吃完了过来的，你看看你，还在床上。”见姜以坐了起来，姜妈妈扔下一句话就下了楼。

啊——他疯了吧，一大早扰人清梦，这个疯子！！！姜以咬着后槽牙，掀开被子下了床，带着怨气洗漱完毕，换好平常穿的休闲服就下了楼。

程骄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捧着杯水，眉眼中带着长辈十分喜欢的乖巧和懂事。听到她下楼的声音，抬眼看了过去。

姜以的眼神如果能杀人，程骄早就被千刀万剐了，他后背一凉，有些心虚地挪开视线，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喝了口水。

“厨房有早餐，自己拿来吃。”姜爸爸提着公文包，西装革履，“我去上班了，有什么事打电话。”

姜妈妈送他到玄关，两人像以往一样抱了一下，姜爸爸就出门了。

姜以拿着玻璃杯从厨房走出来，一边喝着热好的牛奶坐到沙发另一边，一只手拿着一片吐司。

程骄一边等她一边靠着沙发玩手机，丝毫不着急。见姜以吃得慢条斯理也不着急，他抬眼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姜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我忘了什么？对了，你今天来干嘛的？”

程骄扯了扯嘴角，欲言又止。

“你昨天还和我说今天要和小程去图书馆的，你这个当事人比我还先忘记啊？”姜妈妈拿着姜以随手丢在沙发上的校服外套，一边吐槽，“外套又乱丢，你看看你，学一下人家小程，这么懂事都不用爸妈担心。”

姜以才想起来这档子事。

程骄早就知道她会忘记，昨晚提了一嘴果然没什么效果，睡了一觉什么都忘了。所以他直接来她家等她，省得他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不来人。

姜以有些心虚地接受来自程骄的审视目光。幸好身上这件能穿出去，她也懒得换了。她加快了吃早餐的速度，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走吧。”

程骄很自觉地帮她拿着书包，等她穿鞋。

“我们中午不回来吃了啊妈。”姜以喊道，“我们下午回来。”一边拽着程骄就出门了，看起来比谁都急。

程骄被她拉着，有些无奈——刚才还一点都不急，现在倒是紧张起来了。

姜妈妈大声嘱咐他们的声音渐渐减弱：“回来之前打个电话——”

两人坐上了公交。

姜以找了个并着的座位和程骄坐了下来，姜以坐在靠窗户的位置，靠在椅背上抱着书包一言不发。

程骄知道她刚才追公交追累了，没出声打扰她，拿出手机刷朋友圈。

“现在几点？”她看向程骄的手机，刚好看到他给严嘉的朋友圈点了个赞，有些好奇地缩回脑袋，余光瞟着他。

可程骄看起来一点波澜都没有，很快就往下滑了，似乎点赞只是顺手的事。

姜以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微博看热搜。

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程骄转过身等她。姜以下车后，他才和她并肩往图书馆的路走。

到了图书馆后，两人找了一个经常坐的区域，准备拿出作业写。突然，姜以感觉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姜以。”严嘉压低了声音和她打招呼。

姜以有些惊讶，下意识看向程骄。“你来写作业吗？”她微微仰着头问。

“我来找一下资料，看到你就来打个招呼了。”严嘉带着笑意揉了揉她脑袋，“你写吧，我去找资料。”

程骄的眼神能杀人了。

等严嘉走后，他还恶狠狠地盯着她，姜以随着他目光看过去，以为自己猜到了什么，目光八卦。

中午两人就在图书馆附近的餐厅里草草解决了午饭。

下午的自习时间。

姜以一手抵着额头，一手握着笔在草稿纸上演算，有些纠结地看着题目，过了好久才犹犹豫豫地填了个A。

程骄瞟了一眼，拿起红笔就在她那个A上划了一道斜杠，重新写了个D。

姜以盯着那个D，沮丧地垂下头，有些抓狂。要不是因为在图书馆，她就要哀嚎出来了——这个破数学！！！

程骄看她那样子，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忍住要狠狠揉她脑袋的想法，写完了一道数学大题。

姜以看他这速度，撇了撇嘴，伸手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程骄转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姜以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出去，两人轻轻挪开了椅子，拿着数学作业就出去了。

“我真的不会，我要崩溃了。”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教我。”

程骄有些戏谑，她平常可是不会轻易地来问他的，看来是被折磨得不轻。他端起来了，靠着墙，整暇以待地看着她，“求我。”

姜以拳头都要硬了，她咬了咬后槽牙，告诉自己别在公众场合动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小程哥哥——”

自从两个人上了五年级以后，姜以就再也没有跟在程骄后面糯着声音叫过这个称呼了，总是直呼其名。

久违的称呼让程骄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要烧起来了。他抹了一把脸，逼自己冷静下来，舌尖顶了一下后槽牙，看向她，立下flag，“今天说什么我都要把你教会。”

姜以立刻收起了那副样子，“教吧。”她学着程骄刚才的样子，带着几分傲慢环起胸，抬了抬下巴，似乎刚才求程骄的人不是她一样。

现在的程骄只想穿回十分钟前把放下狂言的自己杀了。姜以盯着题目，皱着眉似乎是不太理解，程骄叹了口气，“哪里不会？”

“这。”

“我的祖宗啊，这是第一步。”

“那你再讲一遍。”

程骄觉得这个世界抛弃了自己。他看向姜以，她盯着自己一脸无辜的样子莫名让他心一软，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那我再讲一遍，你要是不懂随时打断我。”他无奈地笑了一下，“看题目，这里要先化简一下，合一变形你会不会。”

姜以犹豫了一下，看向他，有些小心翼翼的。

“没事，我教你。”他找了一页空白的草稿纸，写下刚才的题目，“你看，这里可以提一个......”

姜以眼睛一亮。

“程老师好厉害。”讲完以后，姜以弯着眼睛说。

程骄要飘了。

好勤奋的“江城子”组合，继续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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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周末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