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在床上躺了一个早上,喝了药以后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以后虽然喉咙还是很痛,但比早上好了许多。
姜妈妈就在楼下干自己的事,姜以坐了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今日热点。
刷了一会儿,她就退出了软件,喝了一口水,感觉自己精神好点了,就打开一个软件追剧。
一个早上就这么过去了。
中午姜以吃的是青菜粥,看到姜妈妈自己点了一个炸鸡外卖,有些幽怨。
姜妈妈自己吃得可欢了,看到姜以在看她,低头看了一眼淋着蜂蜜芥末酱的炸鸡,再看向她,“苦口婆心”地说:“你现在还没好,这些东西不能吃,不然会更严重的。”
“我是着凉了才感冒的,就要一点上火的东西中和一下。”姜以一本正经地说,“而且,这个就吃一点也没什么大事。”
姜妈妈满头黑线,她竟然忘了,姜以有能为了吃的不择手段把话说得天花乱坠的本事,她差点就信了。
“不行。”
姜以撇了撇嘴,只能埋头喝粥,眼神悄咪咪地看向炸鸡。
虽然总感觉她还憋着大招,但姜妈妈见她一副偃旗息鼓的样子,一边吃着炸鸡。果不其然,姜妈妈在去门口拿自己点的奶茶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了一块炸鸡往自己嘴里送,并企图把证据“毁尸灭迹”。
姜妈妈回来时,见她若无其事地喝着粥,有些怀疑地看着她,继续吃自己的炸鸡。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姜以默默地喝着粥,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
晚上放学后。
姜以已经退了烧,在自己的房间里玩手机,“我就说嘛,中和是有效的,阿嚏——”自言自语突然被一个喷嚏打断了。
她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下盖住自己脑袋以下全部地方,看着手机里放着的剧。
门突然被敲响了。
妈妈怎么突然这么礼貌?她扭过头,“进。”
门被打开了,程骄的头露了出来。“哟,这么悠闲,好点了吗?”他见姜以看起来好多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
“不戴口罩小心被我传染。”姜以见是他,扭过头继续看剧,一边说,“你来干嘛?”
“我来探病啊,”程骄把门打开,“干嘛不开窗啊,又不透风,病毒又聚在这里你这样能好起来吗?”他把窗户打开,凉快的晚风吹了进来,让姜以打了个寒颤。
“大哥,我要是不怕冷我早就开了好不好,刚才在楼下吃饭的时候我就把窗户开了。”姜以把被子裹紧了一点,“你自己找个地方坐,书桌抽屉里有口罩你自己拿来戴上,别等我好了你又感冒了。”
“我体质好。”程骄坐在她书桌前,“那我在你这写作业好了。”
“写作业不回家写在这写?”
程骄想起自己收到程妈妈的信息——“去看看小以怎么样了,要是随便敷衍地看一眼,别怪我回来对你不客气。”
他下意识一个激灵,后脊发凉,“回不去,我在你这赖一会儿。”
姜以扭头看了他一眼,“今天老师讲了什么?”她点了个暂停,“讲新课了吗?”
“没,基本上都是做了一下卷子,然后讲了十分钟。”程骄把手搭在椅背上,动了一下转椅让他对着姜以,“新发的卷子我给你拿了,你要吗?”
“你放在桌面上吧。”她重新点了播放,“你写作业吧,我不打扰你了。”
过了半个小时,他才把笔盖上。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姜以看完了一集,“后天?”她把手机扣在床头柜上,坐了起来,她的头发已经到了手肘的地方,发尾带着自然卷,看起来格外乖巧,“看明天怎么样吧,也有可能明天下午回去。”
程骄盯着她,突然挪开了目光,把自己的书收回书包,站起来,“行吧,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姜以目送他出门,刚准备去刷个牙睡觉,突然程骄又打开了门补了一句,“忘了说,晚安。”
门又关上了。
程骄出了门,像是没缓过神,耳朵有些红。
救命,她好可爱。
等到姜以觉得能够上学了,已经是她嘴里说的“后天”。
照常回到教室,她戴着口罩坐在座位上,把昨天写的作业拿了出来,看着同学们陆陆续续走进来。
“早——好点了吗?”李语扬他们和自己打了个招呼。
姜以弯了弯眼睛,点了点头。
“姜以宝宝——我想死你了。”自己的好朋友许容轻冲了进来,蹭了蹭她的脸,“好多了吗?”
许容轻是除了严嘉以外,和她关系最好的人。
“我没事啦。”她把手放在许容轻脸上揉了揉,“但是还是有点感冒,你别被我传染了。”
许容轻就坐在她后面一个位置,把书包放好以后坐在座位上,趴在桌上,手放在姜以肩膀上捏了捏,“怎么感觉你又瘦了,这几天得好好补补。”
虽然她只是没有回来两天,但他们给自己的反应就像是久别重逢,甚是想念。姜以抬手拍了拍许容轻,“我在家两天,就喝了两天的青菜粥。”
虽然在老妈吃大餐时,会偷偷顺一点啦。
窗外的风吹了进来,窗外的树被吹得沙沙作响,树杈晃动,带下了一地落叶。天空依旧干净透明,阳光穿过玻璃,投在窗台上,只有那缕风让姜以恍然回神。
秋天来了。
姜以只是没来两天,就觉得数学更听不懂了,尽管只上了一节新课。她有些茫然地看着上面的公式,和谢婉对视了一眼。
谢婉看到了她眼里的绝望。
“今天就到这里,”谢婉听到下课铃响了以后,说,“都出去走走,姜以,你来一下。”
两人到了办公室。
“今天的课听不懂吗?”谢婉眼里带着笑意,“看你上课时那个表情。”
姜以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样吧,我之前看到程骄这几节课的笔记还算详细,然后我这里也有上课的PPT和练习,我晚上发给你你回去看看,有不懂的过来问好吧?”
“好的。”
“没事的,现在只是新课,如果没有听懂你就多练练。”谢婉安慰道,“下一节体育课,你要是不能跑步什么的跟体育老师说一下就好,但是要下去走走,别在教室里憋着。”
体育课。
姜以站在队列里,做着热身运动。
“跑两圈,然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体育老师吹了一下哨,“要请假的出列。”等到几人站了出来,他对程骄说,“去吧。”
姜以把拉链拉到顶,在操场上慢慢地跑着,程骄套了她一圈,从后面追上来,“你行吗,不然跑完这一圈你就休息算了,大病初愈不能剧烈运动吧。”
......姜以瞟了他一眼,“大病初愈是这么用的?我第一次见识到,小感冒而已。”她咳了一声,慢慢减速索性走了起来。
程骄跟在她旁边,“你发烧那天的样子真的像下一秒就和这个世界say goodbye了。”他喋喋不休,“超可怕的好不好,你是不知道那天有多严重。”
姜以听得头都大了。
“有这么夸张吗?”她一脸鄙视和怀疑。见程骄点了点头,她妥协般地说道,“行吧,你说你是就是。”
李语扬、林屿和张于川三个人跟在后面几米外的地方,像听八卦似的伸长了耳朵,却因为两人说话并没有很大声而听得模糊不清,抓耳挠腮。
“讲啥啊。”张于川往前抻长了脖子,侧着身子努力想听清他们说什么,被林屿一把拽了回来,用气音咬牙切齿地说,
“你想被发现啊大哥。”
李语扬扶了一下镜框,故作深沉,“为什么我们不走到他们前面?这样他听应该更清楚吧。”
于是三个人冲到了两人前面,故作无事地勾肩搭背往前走,脸上的八卦神情却暴露无遗,耳朵努力捕捉着声音。
程骄看他们这幅样子,抽了抽嘴角。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三个要干嘛。他环着胸跟在他们后面,姜以刚准备说话时,他用食指挡在唇前,“嘘。”并用眼神示意姜以看他们前面三个。
姜以有些疑惑地看向前面,瞬间了然他们要干嘛,闭上了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三人听不到后面说什么了,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咋啥都听不到。”张于川皱着眉头说,“他们在说啥?”
“你们三个,偷听我们讲话是吧。”程骄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们耳边,吓得他们一激灵,僵着脖子往后看。
姜以和程骄两人盯着他们,程骄挑了个眉,“怎么样,我讲大声点吧?要不我凑到你们耳边讲算了,大家一起听。”
姜以见他们一脸心虚,拍了一下他,全然忘记了刚才自己是怎么配合他的,“别吓他们,你怎么这样。”
“还是我们姜以好,你看看你这么凶干嘛。”李语扬撇了撇嘴,“我们姜以这样善解人意,美丽大方,你还是多学学吧。”
程骄死亡凝视。
这绝对是死党,才会这么毫不留情地吐槽他。
“行了你们。”程骄一人给了一个爆栗,“滚滚滚,别打扰我们俩。”
“哟哟哟,别打扰我们俩~”林屿很欠揍地模仿他的语气,“哎呀知道了,不打扰你们,我们走。”
姜以刮了刮自己的鼻梁,“你们要不一块儿玩算了?我本来就是出来逛逛,现在想回去写作业了,正好我的数学要补一下。”
“诶——正好,让我们程老师教一下你,你不在的这几天他可认真仔细地写笔记了,别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你们是不是神经。”程骄踹了一下张于川。
姜以眼里带着笑意,“那走呗,我们回去。”
“不跟你们说,我们走。”程骄拉着姜以穿过操场回了班。
三人一致的“无奈加看戏”的表情,“我们要不也回去?”林屿问。
“别吧,一会儿把程骄挠出一把火就完了,今天下午打球绝对会狠狠扣我们。”李语扬打了个寒颤,“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待在楼下保险一点。”
放学后。
“走吧,你要不要笔记,我今晚用不着,你拿回去补呗。”程骄把笔记本递给她,和她一块儿出了教室。
姜以手上拿着他的笔记,晃了晃,“那我明天还你。”
“不急。”程骄嘴上说着,两人走在槐林道上。
转了凉的余州就像和夏天告了个别,和秋天抱了个满怀。晚上的槐林道没有几个人,只剩下三三两两同路的学生走着,夏天的蝉鸣已经成为了过去式,更显得周围安静无比。姜以像以往一样走到家门口,拿出钥匙。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的手顿了一下,突然转过身看着他,“对了,我好像忘了跟你说一件事。”
“?”
姜以笑着看向他,“谢谢你这几天在我不在的时候把笔记写这么详细,帮了我大忙了,改天请你吃饭。”
程骄愣了一下,目光挪开,小声辩解,“我也没有......”后面的声音姜以听不见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程骄舔了舔唇,“晚安,姜以。”
“晚安程老师。”她抬起手,转过身进了家门。
程骄看着关上的门,垂着眼,突然轻笑一声,“算了,这样能不能让她开点窍?”他自顾自地说,“无所谓了。”
余州在十一月时,温度骤降。
“妈呀,怎么这么冷啊。”姜以自言自语,穿上学校的棉袄,又从衣柜里拿了一条围巾给自己套上,翻出手套戴上去。
“ok,很好。”她照了一下镜子,把头发扎成丸子头的样子,这样才不会被围巾围着围着就掉了。
“妈,我出门啦——”姜以把门关上,外面猛地吹来的风刮得她一阵激灵。
她把围巾拉高了一点遮住自己下半张脸,顶着风去了学校。
到学校后。
程骄已经坐在位置上了,他围了一条灰色的格子围巾,围了两三圈的样子,松松地搭在肩上,学校的黑色棉袄穿在他身上竟然不会看起来臃肿,反而显得他整个人看起来修长清瘦。他里面穿的是学校的短袖,耳朵被冻得有些红,他低着头看着语文书上的诗词,拇指和食指捏着一页,看起来有些白。
“你不冷吗?里面就穿一件短袖?”姜以一边把书包放在椅子上,一边抬手拽了一下自己的围巾。
他们两个的围巾只是颜色不一样——姜以的是一条杏色的围巾。
“我要风度。”程骄抬起埋在围巾里的下巴,“其实还好,手是热的,不像某人,一到冬天手冻得跟冰一样。”
姜以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有些无语。
她把作业放到程骄后面的课代表桌上,突然伸手贴在程骄脸上,让他下意识缩了一下,“还玩偷袭?有你这样的吗?”他的脸因为在教室待的时间有些长,是温热的。
姜以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两只手都贴在他脸上取暖。
“喂。”程骄象征性地说了她一句,身体倒是十分诚实,让她在自己的脸上“胡作非为”,姜以揉了揉他的脸,“你的脸怎么这么软啊。”
“别这么轻易说一个男生脸软,像个变态一样。”程骄往后翻了一页,“跟我说就行,别人别说这句话。”
似乎是意识到这句话说得不太恰当,他抬眼看着她补充,“毕竟我都被你骚扰这么多年了,已经习惯了。”
姜以松开手,拍了一下他的头并附赠一个白眼,回了座位。
程骄揉了揉自己的脸,自言自语,“真有这么软?”他轻轻蹙眉,在自己脸上捏了一把,被捏过的地方有些微微发红。
李语扬他们进了教室,“诶?”李语扬一向十分细心,“你跟姜以的围巾是同款啊?”
程骄合上书,“对啊,毕竟是一块儿买的。”说得轻描淡写,实则内心尖叫——终于有人发现他们围巾是同款了!
“去年给他送的生日礼物。”姜以回过头补充,“看那个颜色好看就顺便一起买了,戴起来也暖和。”
“哦——”
李语扬拉长声音,“诶?你生日什么时候?”他扭过头问程骄。
“11月5。”程骄把手放在口袋里。
“还有几天啊。”李语扬应道,“姜以,你什么时候生日啊?”他看向姜以。还没来得及等到姜以说话,程骄立刻就回
了,“12月4。”
“你们俩就差了一个月啊?”李语扬比了一个“一”的手势,“姜以还比你小呢,怎么你看起来这么幼稚啊。”
“说谁呢?”他威胁似的盯着他,“你要不要再组织一下你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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