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变得紧迫了起来。

林清寒总觉得时间不太够，实验推得太慢。可细胞总得要时间长，小鼠也不是一出生就是6-8周适合做实验的状态。

在又一次乘电梯去学院公共平台做实验，看到电梯上张贴的新成果后，林清寒敲响了办公室门。

余乐人从文献中抽神，一秒正襟危坐：“怎么了？实验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老师，您这边有综述邀稿吗？”林清寒开门见山：“我们实验成果出得慢，要提高在院内的知名度和存在感，可以先投个比较权威性期刊的综述。XX老师和YY老师的综述也有在电梯间里展出。”

有邀稿的话，接收概率大一些。有些刊物还会特意为学术大牛留出一两篇的位置。

“啊？”余乐人有点没转过弯。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到提高院内知名度了？

“这个，综述的话，我没意见，你有时间吗？”

林清寒准备打开笔记本的动作微微停滞，从这十几秒的滞后回答中读出了什么。

“没关系的，没有邀稿的话，我们也可以不用把目标定得很高。我们也可以从高的往下投，总有一篇能投上。”

“那我们的确是这个思路。”

这是被学生安慰上了。余乐人有些哭笑不得。

余乐人：“我们可以从——”

林清寒：“老师，我想——”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又顿住。

“你向来都是准备好了来找我的，”余乐人笑着比了个手势：“我想听听你的思路，我的想法后面再说。”

林清寒也不扭捏，略微沉吟后开口：“我的想法是，我们可以综述一些修饰作用，免疫过程中关键分子或蛋白上的修饰异常，会导致免疫调控失常……乙酰化、SUMO化已经被证实……调控这些修饰的抑制剂进展总体……”

随着他的叙述，一个个大标题和代表性的例子被一一列出。

按照他的思路，这篇综述的大框架已然非常明了。余乐人没什么意见，给出高度赞扬，在某些也提出自己的见解。

林清寒将要点记录下来，双方没有补充后，道：“老师，那我三周后给您一个初稿。”

余乐人：“这、这么快吗？”

他们的目标是投一片国际性的英文综述，而不是中文综述。这其中，可能还会涉及到一个中英文语法/用词习惯的问题。

“按照我们的讨论，要读和整理的文献不少。”余乐人能看到对面青年眼里的血丝。这段时间林清寒几乎没在十点前下过班，很多时候，他结束实验回去的时候还能看到休息室的灯光。

“我觉得还好。”林清寒想了想还是补充道，“要是实在完成不了，和您汇报进度再做安排。”

两人达成了一致。

余乐人看着学生离开的背影，莫名有了种燃起来的感觉。

嗯？燃起来？

*

林清寒忙着做实验忙着写综述，奔着自己的小目标过得异常充实。李博然有时候溜过来到他们这边休息室坐坐，聊些八卦。

课题推进上，余乐人找到了陈琦君合作帮忙。

林清寒也没想到。

毕竟陈琦君也算是国内小分子质谱技术这块上的权威，而他们只是个小课题组，回国后还没有文章背书。放到金融相关行业，就是个初创的准备上市小公司，投资人投资都是豪赌。

有大佬合作方的压力，林清寒更是不敢放松。

陈琦君对他好评连连，讨论起来和颜悦色，句句有回应。林清寒受宠若惊，余乐人倒是自豪地表示，我的学生就是这么优秀！

林清寒默默地收拾自己的笔记。

嗯，同志仍需努力。

平静的生活里，实验以外的消息都是听马强或是李博然提起。

一清早，马强就发来了消息。

社会你强哥：寒！快看校内论坛热门！

LQH：发生什么了？

社会你强哥：太子被挂了！算了，我直接发给你。

马强直接把论坛链接发了过来。

林清寒点进去。

标题：小组作业，实在受不了这个窝囊气了！愤怒.jpg

楼主：大家都是研究生了，课程汇报，还是选修，水水及格就行，一般我不会生气。但这人态度也太恶心了吧。我们抽签决定任务，抽的时候他也没反对，他抽到了做PPT，结果呢，汇报前一天给我一个AI做的东西，这东西能讲吗？！

[图片][图片]

完全就是我们给他的讲稿喂的AI。我指出了几点问题，他还反过来指责我任务分配不合理，后面更是消息不回，电话也不接。我们其他人重新整了版，结果在大红薯上看到了这个：

【转发链接：我是如何用AI实现科研和生活的平衡的】

我：？？？合着让AI做PPT是为了去日本看演唱会？不会消息不接电话是在嗨？

林清寒一眼就认出图片里的微信头像是宋浩成。

他在大红薯上的账号由将近1W个粉丝，最早的视频从大三开始，多半部分是旅游照，在发出自己考研上岸后，点击量一下子突增。

宋浩成本身就是个有点炫耀性格的人，粉丝多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A大科研日常”“今天上学院推送了”“排队吃到了学校食堂新品”……

社会你强哥：外院的学生就是勇！太子都敢挂。

社会你强哥：不过我猜这事，可能就不了了之了。这种情况是道德问题，谴责来谴责去，也没啥用，太子该干啥还是干啥。狐假虎威罢了。

林清寒回了个表情。

LQH：且看且珍惜。

按照他对宋浩成的了解，过不了多久，宋浩成就会开始卖惨，而后论坛版主会沉贴。

电脑屏幕上满屏楼主的控诉，林清寒手指虚虚浮在键盘上，嘴角浮起一个诡谲的微笑。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宋浩成这是把机会宋到了他面前。

趁着热度，林清寒在一条质疑宋的学术能力的留言下面匿名回帖：是不是有后台啊。

可不是他造谣，他只是顺势埋下怀疑的种子。

今天的我是短小的我，明天的我，我也不知道QAQ，卡卡的。

感谢 南笙 小天使的营养液，诶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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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