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蓝鸢抬头看到木郎,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木郎走到夏漠面前,怔怔的看着他手中的手链。夏漠觉的手中的东西如烙铁一样烫手。
“什么东西?你刚才在说什么?”木郎问
“哥··没什么·”夏漠语无伦次解释道
木郎蹲下来身来,抓着蓝鸢的手问“你到底是谁?”
蓝鸢不敢看木郎的眼睛,她低头挣扎说“放··肆···”
“你看着我告诉你到底是谁?”
蓝鸢慌乱不已,捂着伤处的手不停的颤抖。血不断的渗出来。
木郎见状慌忙掏出药瓶,拿出金疮药帮蓝鸢处理伤口。夏漠赶紧从衣服上扯下布条,递给木郎,和他一起帮蓝鸢包扎伤口。
“没··没用了··这次我真的是不行了···”蓝鸢说
“胡说,你不会有事的”夏漠呵斥道
“当初苏大哥救我的时候就说过,他拼尽全力只能保我十年无虞,如今十年之期已到”蓝鸢虚弱的说。
“苏哲··”木郎愣住了,是他救了莲儿,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他提过
蓝鸢拉着木郎的衣袖说“哥,不怪苏大哥,是我求他不要告诉你的,十年很快就过去了,得到又失去的滋味,我不要你让经历,正巧真正的蓝鸢在去京城的路上碰到山贼,我无意间救了她,发现她的身份的时候,我就杀了她。我不想在成为哥哥的拖累,我要帮你,于是我让苏大哥帮我易容换颜。于是我就用蓝鸢的回到了京城”
“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夏漠捡到了你的手链,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跟我相认?”木郎问
“是··”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做!”
“我早已经不是哥哥希望的样子,莲儿应该是天真无邪的,单纯烂漫的。可我不是,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算计别人,无论什么时候,哥哥都不会让我的手上沾上血,我怕哥哥看到我的样子会很失望”
木郎久久无语,他不知道自己当初尽力保全莲儿是对还是错。他为了生存,什么都做过。他内心深处是很排斥这些的。当他看到莲儿的时候,她刚刚会说话。她浑身脏兮兮的,不知道是被人遗弃,还是走丢的。
他决定收养莲儿的时候,他觉得他有了希望。他想让她活成他希望的样子。
很多年后他曾经无数次想过,当初若是有人帮他一把,就像他当初决定收养莲儿一样。或许他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对不起……莲儿,是我错了,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莲儿……”
“哥哥没有对不起我,我原以为生离好过死别,只是没想到,我们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这样也好,以前每次看到哥哥离开的背影,我都十分害怕,害怕哥哥丢下我一个人。所以每次哥哥离开我的时候,我都很害怕的叫住你对你说,哥你落东西了”
木郎神情一愣,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的画面。
破庙之中,一个年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要出去找吃的,他前脚刚踏出庙门。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慌张跑过,对小男孩离开的背影喊道“哥,你落东西了”
小男孩不解的转过身想了一会,不觉的自己落东西,他对着小女孩一笑说“我记性这么好,怎么会落东西”
小女孩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说“可你把我落下了,哥,你把我落下了····”
木郎收回思绪强忍的悲伤说“我记性这么好,怎么会落东西?”
“这一次,我终于不用在看着哥哥离开的背影害怕了,哥,你要好好活着,只要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不许你胡说!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木郎低声呵斥道,他紧紧的抱住蓝鸢的说“莲儿,我的莲儿!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不会死的!我带你回家,我们一起回家··”
“从我记事起哥哥就是我的一切,你就是我的家!莲儿只是暂时的离开,你不要难过,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快乐的活着,这个世上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很多美丽的景象。你要把这一切都记下来,等到我们重逢的时候,你好讲给我听……...池塘里最大的莲蓬,我终究是吃不到··了······”
蓝鸢的声音渐渐消失了。看着她双眼紧闭的靠在木郎怀中。夏漠伸手去探蓝鸢的鼻息。
蓝鸢死了,夏漠伤痛难忍,眼泪滚了出来。
看到夏漠落泪,木郎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猛烈的颤抖,他紧紧的将蓝鸢抱在怀中,内心痛苦万分,可是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来。
叶临轩和刘武知道杨湛行走的路线,所以抢在严世番前面在一个分叉路出布下了陷阱。
叶临轩将杨湛留下的印记命人掩盖。他和刘武带人在另一边留下印记,用来混淆严世番。
严世番果然上当,在他顺着印记追了半晌之后,看到印记消失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他气急败坏的返回原路线,全力追击。等到他追到杨湛的时候。他们的船已经漂泊在江上了。
叶临轩见严世蕃上当之后,他便和刘武一起回去找木郎跟夏漠。
叶临轩跟刘武刚回来,就看到夏漠一脸痛苦的坐在洞口。
叶临轩问“阿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夏漠说“大哥,莲儿死了”
刘武不解的说“莲儿,不早就死了吗?”
夏漠说“二哥,莲儿没有死,她就是蓝鸢”
此话一出,刘武跟叶临轩面上一惊。叶临轩赶紧走进洞中,看到木郎浑身是血的抱着蓝鸢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像一样。
看到叶临轩进来大藏走过去说“你快去看看木郎,他这个样子已经已经一天一夜了,无论我们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叶临轩走到木郎身边,看了看蓝鸢,她面色苍白,已经气绝多时。他叹了口气说“阿郎,把莲儿给我”
木郎依旧一动不动。
叶临轩试探着把蓝鸢从木郎怀中抱拉起,见他没有反应,便立刻把她从木郎怀中抱了过来。交给随后进来的刘武。
“阿武,去准备一下好好送她最后一程”
接过莲儿,刘武便和夏漠走出山洞。
刘武将莲儿的尸身,放在夏漠架起的柴堆上。直到叶临轩点燃了柴堆,一直如木偶雕像一般的木郎,才有了反应。
他疯了一般冲向火堆,幸亏白艳烛与大藏拉住了他。
看着渐渐消失在火中的人,木郎悲痛欲绝,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叶临轩将莲儿的骨灰装进一个白色的小坛中递给木郎“阿郎,让她走安心些,在这么个世上也只有你让她放心不下,不要让她到了地下还时时刻刻为你担心”
木郎接过坛子,浑身颤抖不已。
珠儿与奔月听说蝶衣回来了,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下。她们来到蝶衣房间时,如梅也在。
奔月说“蝶衣,你去哪了,招呼也不打一声,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蝶衣说“对不起奔月姐姐”
“你不见了这么长时间,你去哪了”珠儿问
蝶衣说“我接到婆婆的信,以为出了什么事,一着急就回家了。忘了告诉你们了”
“婆婆?她给你写了什么?你急成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奔月疑惑的问。
“没什么,不过是老人家担心”蝶衣说
奔月还欲在问便如梅打断“好了,蝶衣刚回来,让她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以后在说”
如梅虽然不相信蝶衣的话,却没有多问。只要她平安回来就好,至于她干什么去了并不重要。她不想知道,也不打算深究。
从她怀上木郎的孩子,到他们成亲,如梅知道,这个看似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并不是真的那么不谙世事。
杨湛的船刚到码头,大批锦衣卫与官兵便在码头守候。严世蕃本想在码头动手,可一看到受在码头的除了锦衣卫,还有驻防军队。他知道,皇上已经知道,罗亚古城现世的消息。
他虽然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放弃在码头劫持宝藏的计划。
莲儿死了,木郎很伤心,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一直有增无减。仿佛失去身体的某一部分,而那伤口将永远不会愈合,无论什么时候拿出来,都是鲜血淋漓的。
回到京城后,木郎几乎每日都是醉醺醺的。
如梅推开房门,还未走进房间便闻到很浓的酒味。如梅走进房间,地上满是散落的酒瓶,东窗之下木郎背光坐在地上,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如梅怔怔的看了他一会,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走。
大藏和珠儿看到蝶衣匆匆走过,珠儿叫住她说“蝶衣,你这么急匆匆的干什么去?你现在身子重,可不能这么火急火燎的”
大藏见蝶衣一脸焦急的样子,能让她急成这个样子的只有木郎了。大藏担忧的问“是不是木郎出了什么事?”
蝶衣说“木郎哥哥自从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大藏哥哥,到底发什么什么事了?”
大藏脸色一沉,他以为木郎会很快振作起来,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局面。
他们来到房间,看着木郎的样子心中一惊。
“木郎哥哥,你怎么了,别吓我好不好”蝶衣走到木郎身边心痛的看着他。
大藏和珠儿将地上的酒坛一一捡起来,看着这些酒坛,珠儿说“这么多酒坛,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大藏冷眼看着地上的酒坛,沉默不语。
如梅和阿雪进来,身后的夏漠将一缸水放进屋内说“二姐,你让我搬水来这干什么,累死我了”
如梅舀了一瓢水走向坐在地上的木郎。
大藏拦住她说“你要干什么?”
如梅看了大藏一眼,径直往前走,一把拉起蝶衣,将瓢中的水泼向木郎。
大藏与珠儿不解的看着如梅,尤其是蝶衣惊恐的质问如梅“姐姐,你干什么!”
如梅将蝶衣拉走交给阿雪,又舀了一瓢水继续泼向木郎。
“不要!”蝶衣挣扎的喊道。
“清醒了没有”如梅泼完木郎问道
水顺着发丝滴落,木郎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如梅气愤的扔掉水瓢,一把将木郎拽起来,将他拉到水缸面前,一把将他扔了进去。
木郎没有站稳 ,摔进水缸里。
“木郎哥哥”蝶衣惊呼道。挣扎要脱离阿雪的控制“你放开我,放开!”
大藏上前和夏漠一起将木郎从水缸里扶起来,大藏便将木郎扶出水缸,还未站稳,如梅的一个耳光便迎面而来。
大藏怒声质问如梅“你到底要干什么!”
夏漠说“你对我二姐那么凶干什么!”
如梅说“你醒了没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沉沦,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
木郎呼吸沉重,肩膀剧烈的颤抖,湿漉漉的发丝遮住了他半张脸,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木郎问
如梅愣了片刻说“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所以你们就一起骗我,你知道的我最恨别人骗我!”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她死了!你就算在痛苦在自责,她也活不过来了”
“如果你告诉我,她不会死的”
“啪!”如梅再次甩了木郎一个巴掌“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莲儿她十年前就回来了,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就是不要我们空欢喜一场”
木郎痛苦的蹲下身子,肩膀不停的颤抖,顺着脸颊滴落下来的水珠,不知是不是泪水。
如梅想要走到木郎面前前,被夏漠一把拉住“二姐,你别在打三哥···”
“是啊姐姐,你别在打郎哥哥了,你要打,也轻一点···”
如梅挣开夏漠的手,看着夏漠和阿雪两个人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如梅蹲下身来将木郎抱在怀中说“阿郎,逝去的人带来的不一定只有悲伤。只要我们不忘了她们,她们会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她们牺牲了自己,不是要我们愧疚一生的,是我们要好好活着,她们都希望我们开心。”
“我一直都在努力把自己变的强大,我拼命的抓住权利,想要改变一切,想要保护我要保护的人,为什么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一切,保护不了我想保护的人。为什么我那么没用·····”
“阿郎,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就是振作起来,这样才不会成为鱼肉,任人宰割,你明白吗?”
木郎点点头,他知道他自己该做什么了。
第二日,木郎便恢复成以往的模样,白艳烛,紫衣侯,大藏和珠儿看到木郎重新变成以往的样子,不知是喜还是忧。
罗亚古城的财宝尽数归于国库,不管是严嵩和严世番,还是大宛国都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没有了这批宝藏,大宛国与天朝财力相差悬殊,若此时兵戎相对无意于以卵击石。大宛国王思虑再三,上书天朝愿与天朝永修秦晋之好。年年来供岁岁来朝。
皇上看到国书龙颜大悦,便从宗室之中挑出一女封为公主,远嫁大宛国。
严世番所做的一切,皇上虽然知晓,却没有加以追究。叶临轩知道他必须给严嵩一个交代。
虽然他没想想过要完全背叛严嵩,但是在罗亚古城的事情上,他们的行为举止已经无意于背叛了。
只是叶临轩没有想到,在他要给严嵩一个交代的时候,木郎已经先他一步去了严府。
书房之内,严嵩端坐在书案前微笑着大量着站在他面前的木郎。他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如千斤重石一般压的木郎有些喘不过气来。
过了良久严嵩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你都成了家了,为何行事却不似从前了”
木郎低头说道“属下无能”
“无能?还是有心?”
木郎低头不语。
严嵩沉默了一会说“看来这些年,你过的还是太顺了”他打量了木郎一会说“所以你才如此胆大妄为,你真的以为老夫会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你吗?”
木郎立刻跪下说“属下不敢”
“老夫养育你们多年,却不成想到,你们一个个的全都背叛老夫,看来老夫真是的老眼昏花,错看了你们”
“大人明察,此事全是我一人的主意,与他们无关!是属下自私所以才会与杨湛私下交易”
“你一个人的主意?为何叶临轩,刘武与夏漠会全力掩护”
“是属下骗了他们,他们不知道我与杨湛的交易,所以才会如此。属下知错,但凭大人处罚”
“是吗?我倒想知道你为何与杨湛做交易?”
“为了脱尘”
“那个大宛国的郡主?”
“是,大宛国私自来朝图谋不轨,杨湛抓住了他们,为了救她属下如此”
“你觉得老夫会相信吗?”
“大人明察秋毫,属下不敢妄言”
严嵩冷笑一声说“你倒是真会说话”
“属下此举虽然忤逆大人,却也是在为大人着想”
严嵩静静的看着木郎,等待着他的下文。
木郎继续说道“杨湛是皇上的人,川南所发生的一切肯定逃不过皇上的眼睛。皇上派他前来,想来一定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如果我们真的将财宝交于严公子,此事到了皇上那里,皇上会怎么想?既然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将罗亚古城的财宝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走,杨湛也不知来人是谁?为何不做一个顺水人情?于公于私对大人都有好处。”
木郎话中有话,大有深意。
严嵩不是没有感觉,皇上对他起了猜忌之心。他冷冷的看着木郎,没有想到他竟然早已看穿了一切,他还真是小看了他,低估了他的能力。
“这么说,老夫该谢谢你了”
“属下惶恐,不敢居功”
严嵩冷冷着看着木郎,眼中杀机乍现。真的很可惜,他给过他们机会,他只会给他们一次机会。既然他们不珍惜,那就怪不得他了,既然猛虎已经不能在为他所用,那就只有杀了。
只是他不可能一次除掉叶临轩他们所有的人。更何况现在若是他出手处置叶临轩等人,只会加重皇上对他的疑心。认为他有不臣之心。“既然你说此事是你一人所为,老夫姑且相信你一回,既然这任务没有完成,后果你就一力承担”
严嵩命人将木郎压了下去关进了地牢。
木郎的举动让如梅懊悔不已,早知道她就不让他这么快清醒。她让小翠去照顾蝶衣,不要让她发现木郎出事。
叶临轩去找杨湛将木郎的事情告诉他,希望他可以出手相救。
严世番来到地牢中,牢中倚墙而坐的木郎听到脚步声抬眼看了一眼来人,便不在理会。
“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你还是这么一副镇静自若的样子,你以为这一次你还有命可以活着走出这间地牢吗?”
“严大人大驾光临这昏暗的地牢,所谓何事?”
严世番冷笑一声,命人打开牢门将木郎带了出来。绑在刑架上。
严世番拿着一根绞了铁丝鞭子走到木郎面前说“虽然你马上就要死了,但是我却不想让你死的那么痛快”
说着严世番挥动手中的鞭子,对着木郎的后背狠狠的抽了下去。严世番用的鞭子,是绞了铁丝的,鞭鞭狠辣,很快木郎的后背就裂开一道道血痕。
严世番越打越用力,那报复的快感让他越打越兴奋。直到将木郎抽昏过去之后,他将鞭子扔到地上。示意守卫将木郎放下来。
木郎浑身血痕的躺在地上,严世番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他打开瓷瓶将里面的液体,全数倒在木郎的伤口上。看着木郎狼狈不堪的样子,他满意的走出了地牢。
木郎被重新锁回了地牢,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第二日正午之后,严世番拿着毒药来到地牢送木郎上路,看到木郎浑身上下爬满蚂蚁的样子,笑着问“督讨大人感觉如何,我送你的这份大礼你用的如何?”
昨日他在木郎伤口上洒的液体,正是蜂蜜。他走后不到一个时辰,那些蜂蜜便引来无数的蚂蚁,它们在木郎伤口上啃食他的血肉,那种折磨,那种苦楚,让木郎险些崩溃。
严世番居高临下的看着木郎,享受着报复的快感。他身后的一名下属走上前来说“公子,大人说了,要您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严世番拿出一瓶毒药说“知道这是什么吗?这里面混了七种毒药,每一种都相生相克,毒素一入体,便会生出七七四十九种毒素,知道莲儿那个贱婢是怎么死的吗?就是喝了这瓶毒药死的,你不是最在乎那个贱婢吗?今日我送你去见她,木郎神君,你是不是应该对我感恩戴德才是”
木郎闻言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下属接过严世番递过来的毒药,掰开木郎的嘴就要把毒药灌进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枚暗器将其打落。叶临轩跟刘武冲了进来。
严世番见他们闯入,拔出下属的剑刺向木郎。幸亏叶临轩身法诡异,行动敏捷的接下这一剑。
牢房内,叶临轩与严世番缠斗起来。牢房外刘武和其他守卫打了起来。等到刘武解决完那些守卫的时候,叶临轩也将严世番打出牢房之外。
叶临轩与刘武一起扶起木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地牢。即便如此,他们一出地牢,还是被严府的守卫围住。
严世番从地牢内走出来,看着叶临轩说“叶临轩,你以为你们走得了吗?今日你们一起去死吧”
严世番一声令下,守卫一拥而上。叶临轩将昏迷的木郎交给刘武说“你们先走,我拖住他们”
刘武接过木郎背上,在叶临轩的掩护下,施展轻功,冲出了包围。
严世番见刘武跑了,便立刻命人去追。严府的守卫大多都是高手,要不是叶临轩使出绝招幻影斩,刘武也不可能脱身。
刘武背着木郎刚逃出严府,便被追上。刘武背着木郎武功受制,眼看就要失手被擒,两个身影突然从天而降,将那群守卫一一击毙。
刘武诧异的看着来人说“你们怎么会在这?”
来人正是方宝玉跟大藏。
方宝玉说“是杨湛让我们来的,他说你们会有危险让我们赶快来,还好赶上了”
大藏走到刘武身旁,看了一眼他背上的木郎,看到浑身血痕的木郎他担心的问“木郎怎么样?伤口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蚂蚁?”
刘武放下木郎,将他交给大藏说“先别说这么多了,你先带他回去”
大藏叫住他问“你干什么去?”
刘武说“大哥还在里面,严府高手众多,他很难脱身”
方宝玉说“杨湛说他会去救叶临轩,让我们先回去”见刘武半信半疑的看着自己,方宝玉又道“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就去,我不会拦住你的,要是破坏了计划,你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刘武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便从大藏手中,又将木郎接了过去,背上他回去。
到了府门口,木郎从昏迷中醒来,他看到大藏与宝玉,知道自己已经脱险。他伏在刘武背上低声说“二哥,从后门进去,别让蝶衣看见我的样子”
刘武说“你放心,如梅已经把蝶衣带出去了”
“那就好··”说完木郎便又昏了过去。
白艳烛看着浑身血痕的木郎伤怒攻心,整个人都在在颤抖。她紧张的拉着紫衣侯说“侯风,你快看看木郎,他怎么样,身上怎么那么多蚂蚁?”
紫衣侯赶紧给木郎把脉,确定他没事之后松了一口气。看到木郎红肿溃烂的伤口爬满了蚂蚁,他伸手去木郎的伤口,那些血黏糊糊的,他闻了闻手上的血迹眉头皱的更深了。
大藏见他眉头紧皱的样子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紫衣侯说“这人的心肠真是歹毒,在他伤口洒蜂蜜,引来蚂蚁咬他··”
刘武与大藏等人有心结,他不愿与他们共处一室,有担心木郎的伤情,于是便在外室等候。当他听到紫衣侯的话,知道木郎伤口上的蜂蜜一定是严世番干的。他咬牙切齿的说“严世番···”
“阿武···”
听到有人叫自己,刘武抬起头看到如梅站在门外问“你怎么来了”
如梅说“我听说你们回来了,所以过来看看,阿武,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刘武说“我没事”
如梅说“没事就好,阿郎呢?他怎么样?”见刘武不回答,如梅担忧的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刘武说“只能说性命无碍”
如梅不解刘武话中的意思,慌忙走进内室看到白艳烛正在用帕子擦拭木郎背部的伤口。她走上前看到木郎背部纵横交错的鲜血淋漓的伤口,心中猛的一痛。
白艳烛见那些蚂蚁怎么也擦不掉说“怎么还没有过来!”
大藏安慰道“娘,您别着急,宝玉已经去叫清音了,相信她很快就过来了”
白艳烛坐在床前满脸担心的看着昏迷木郎,动作轻柔的擦着伤口。
如梅诧异的看着白艳烛,不明白她对木郎的态度。她脸上担心的神情不是装的。她真的是很担心木郎。不仅是她,紫衣侯和大藏也是如此。
方宝玉和奔月带着清音进来。奔月一看到刘武脸色微变。
刘武将头别向一边状坐没有看他们的样子。
见清音进来,白艳烛立刻向见到救命稻草一般看着她说“你快看看他”
清音搬了一张凳子在床边坐下,看了看木郎的伤口之后,便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切脉。切过脉之后说“你们不用这么担心,他的伤口也就看着吓人,没什么的”
白艳烛有些生气的说“没什么?伤口上那么多蚂蚁,还说没什么?”
清音不以为然的说“只是些蚂蚁而已,又不是什么毒虫,又不会咬死他”
白艳烛气愤的看着清音,要不是看在她救木郎的份上,她一定把她轰出去。
清音写完药方看着白艳烛说“你干吗这么看着我?这伤又不是我打的,蚂蚁也不是我招来的,要怪就怪你这儿子,作孽太多遭报应了白”
清音此话一出,犹如一个闷雷在如梅脑海中炸开,她怔怔的看着清音厉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大藏,方宝玉,奔月都无奈的看着清音,尤其是奔月,她真恨不得捂住清音的嘴。
清音有些不明白状况的看着大藏,宝玉,奔月又看了看如梅说“他本来就心狠手辣,我说错了吗?做的出来,还怕人家说?”
如梅强抑着发抖的声音问“你说木郎是谁的儿子?”
清音看了看白艳烛说“她的”
奔月使劲跟清音使眼色,见她还是将话说了出来。她赶紧走过来拉着清音说“你是来看病的,怎么这么多话”
清音说“怎么了,他爹娘都在这,他的身世就这么见不···”后面两个字清音还没说出口,就被奔月捂住了嘴“你还说”
清音挣开奔月的手说“奔月,你干吗?他怎么算也是你大哥,就这么见不得人?”
宝玉见如梅阴沉的脸色呵斥道“清音,你别说了”
爹娘都在这?如梅脸色苍白的看向紫衣侯与白艳烛,他们是木郎的父母?
如梅耳边响起木郎之前对她说过的话“有一件我一直渴求的东西,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虽不是我一直想要的的那件,我虽然不想要也不愿意接受,但是在内心深处却舍不得丢掉”
“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青萍山庄若是有大祸临头的一天,希望如梅可以伸出援手”
之前如梅并不是很明白木郎话中的含义,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那么在意维护青萍山庄,为了维护他们与刘武针锋相对。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凄艳笑容“原来是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如梅神情复杂的看了木郎一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往门外一看,果不其然,刘武神色惨然站在那里。刘武见如梅看到了自己,转身离去。如梅慌忙追了出去。
如梅追着刘武离去后,清音见屋内的人都神情复杂而且有些埋怨的看着自己,她很生气的说“我这救人,还救出错来了?早知道就是八抬大轿,本姑娘都不来!”
奔月解释说“清音,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清音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看他们的脸色和反应,清音知道自己失言了。
床上的木郎眉头紧皱,拳头紧握。想必是十分痛苦。
白艳烛心头一阵阵发紧,她说“你们都别说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些蚂蚁清洗掉”
清音将两张药方塞给奔月说“一张煎药给他内服,另一张给他洗澡。不用谢我,记住了,下次就是天踏了都别来找我”说完,清音气呼呼的收拾东西,当天就回了曾大夫的医馆。
大门外,叶临轩正在与杨湛告别,多谢他与海大人今日相救之恩。严府高手众多,叶临轩很难脱身,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杨湛与海大人赶来将他救出了严府。
送别杨湛,叶临轩还未踏进府门就看到刘武脸色铁青的从里面出来。叶临轩拦住他问“阿武,出什么事了?”
刘武看到叶临轩平安无事,铁青的脸色缓和了一下他说“没事,大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不等叶临轩做出回应,刘武便快步离去。
叶临轩来到白艳烛房间看望木郎的时候,白艳烛他们已经将木郎的伤口处理好了。叶临轩进来的时候,白艳烛正在给木郎喂药。
叶临轩问“他怎么样了?”
大藏说“没事,只是暂时还有醒过来”
叶临轩吁出一口气说“大藏,木郎暂时先交给你照顾,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在他伤愈之前,别让蝶衣见他。木郎受伤的事无论如何不能让蝶衣知道”
蝶衣现在身怀六甲,大藏明白其中的利害“我会注意的”
叶临轩得到大藏的肯定之后安心不少,他看着大藏真诚的说“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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