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你要问什么?”乔庆云沉着脸问。

路名愣住,“问他们是谁敢随便收了您的袍子啊。”

“衣物脏了自然是要洗的,不然咱家怎么穿?”

路名心中疑惑,心说曾经有人洗了他那条破布头他都能气好几天,这回怎么?

掌印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见乔庆云面色一直不大好看,路名不敢再留在这儿碍眼,“那小的就先出去了。”

他躬身后退,将到门口时,身上却掉出一物,传来“啪嗒”一声响。

乔庆云闻声回头,发现地上落着一本书,不觉屈了双眼,“那是什么?”

路名慌乱拾起,先是下意识藏于身后,随后又磕巴道:“呃,掌印,这,这是小的没事儿胡乱看的。”

“拿来。”

乔庆云摊开手掌索要。

路名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的递过去。

乔庆云接过书,封皮上什么也没有,不知是何书,但打开一看,里边竟是专属太监的春宫图。

只随便翻了几页,他已感不适。原本若只是这画,他倒也不觉什么,只是,他翻看时满脑子里都是杨妍秀,便越发觉得体内有火灼烧般的难受。

他猛地合上书,一脸严肃地看向路名,“你才多大,竟看这些?”

路名当即跪地,“掌印,小的也是无意中所得,没,没看多少。”

乔庆云沉了脸,“以后不要让咱家再看见你私藏这种东西,否则咱家必逐你出府。”

“是,小的知道了。”

“出去吧。”

路名出去把房门顺手带上,这才长长出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委屈。

直待路名出了院子,乔庆云才犹豫中又将目光落在手里这本书上。

这小子,不会是故意要给我的吧。

他双手握着书页,犹豫半晌没有勇气翻开,因为他怕自己忍不住又去见她,可见她却只能见到她存心利用的虚情假意而已。

他闭上双眼让自己冷静,片刻后他换了口气,转身把书塞进了枕头下。

* * *

自从冯家被抄,冯家的管家连海便销声匿迹,胭脂为此多方托人打听仍是打听不到半点消息,整个人憔悴了许多。老鸨嫌她不挣钱还要吃饭,对她更没有好脸,有时故意不给她饭吃,要不是杨妍秀让小翠时不时送点饭菜给她,怕是离饿死也不远了。

这天,楼里来了个熟客,是刑部一主事,姓白,在这儿姑娘们都叫他白爷。

平日里这位一般都是和同僚朋友来听听曲喝喝酒就走,没有固定的姑娘,更不过夜。可这天他来,却点名要胭脂来陪酒。

老鸨知道胭脂最近状态不佳,几番推脱但客人仍旧坚持,她没办法只得将客人领到胭脂房里。

胭脂才刚哭过,红肿着眼睛出来接客,但见是白爷,她眼睛又亮了。因为这白爷之前也曾和连海一道来喝过酒,肯定是相互认识的。

她没敢在老鸨面前问,先是忍者,想待客人喝上几杯后再问。

这位白爷一边喝酒,一边与胭脂闲聊,“胭脂姑娘看着气色不好,眼睛怎么还是红的,莫不是刚哭过?”

胭脂忍泪摇了摇头,“谢白爷关心,胭脂没事。”

白爷也没追问,话锋一转,好似无意的问,“我有阵子没来,也不知这醉梦仙居有没有添新姑娘啊?”

胭脂心神恍惚,随口答道:“是有一个,叫萍儿,是我们醉梦仙居里的头牌。”

“诶?你们头牌换人啦?之前那个从不见人的燕儿姑娘呢?”

“她还在,只是客人不似从前多了。”

“不能吧,我怎么听说,前阵子还有人给她送礼呢?听说有好大一红木箱的重礼呢。”

胭脂勉强挤出一丝笑,“箱子虽大,可不过装的是过冬的被褥罢了。”

“被褥?”白爷显然不信,满眼狐疑道:“你亲眼看见的?”

胭脂摇头,“没有,那日当着众人的面儿,她没开箱。”

“那后来你见她换了被褥吗?”

“也没有,想是还在那箱子里放着呢吧。”胭脂说话间皱了皱眉,“白爷若对燕儿有兴趣,为何不点她的名儿呢?”

白爷怔了怔,“啊哈哈哈,姑娘这是吃醋了?”

“那燕儿名气虽大,可从不以真容示人。我平日里忙得很,哪得功夫去雾里看花呀?比起枯燥乏味的下棋,我更喜欢听胭脂姑娘唱曲儿呢。”

胭脂眼珠微动道:“白爷,之前与您一道来过的连爷怎么最近好些日子没见呢?”

白爷夹了筷子菜送进嘴里,咀嚼了一会儿,凑到姑娘耳边,神神秘秘道:“冯家被抄的事儿你知道吧。被抄那天,冯家的家仆皆被遣散,回家的回家,流浪的流浪,唯有这连海儿,他消失了。”

胭脂听着不觉紧张,专注地看着他等他往下说。

“你是不知道,那家伙还欠我好几十两银子呢。我找了他好几天,到处打听,就是没打听出消息来。”

胭脂急道:“那,人是死是活,还能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吗?”

白爷瘪嘴,“可说呢,那家伙孤家寡人一个,没父母,没妻儿,除了冯家,他连个家都没有。后来呀,我就琢磨,那天冯家被抄,印象中连海压根儿就没露面儿。所以很可能他是被人抓了或是杀了。”

“他一个管家抓他做什么?再说,是谁抓的他呀?”

白爷故作高深,“姑娘想想吧,是谁抄的冯家呢?”

胭脂垂眼想了一会儿,“是,是,是乔爷?”

白爷赶忙摆动了筷子,“诶,我可什么也没说。”

胭脂胸前起起伏伏,她越想越觉得像。

可那天她才求过杨妍秀帮她寻问乔庆云呢。

难道她骗我?

还是连燕儿也不知道……?

正自思索,白爷借着酒力道:“我其实知道胭脂姑娘跟连海的事儿,本想着过来看看姑娘是否知其下落,看来你还真不知道。唉,我那几十两银子这下算是打水漂了。”

说完,他叹了口气,又问,“姑娘,你跟我打听连海儿,我可把我知道的都跟你说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就那箱子里的东西你真没见过啊?”

“箱子?”胭脂一心在连海身上,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她又转过味儿来,“真没见过,我也没太注意。只是后来听说,燕儿还把那箱子上了锁。”

……

* * *

午后暖阳透过皇宫暖阁的窗子落在其内的书桌上,桌上文房四宝齐备。皇后站在桌子一侧亲手为儿子研磨,二皇子朱景泽站在桌后正中提笔写字,另一侧弘德皇帝双手背后垂眼注视儿子的字,眼中是慈爱和满意。

“泽儿的字越发精进了。”

朱景泽道:“这多亏了父皇指点。”

皇后笑盈盈的道:“陛下不知,自上回家宴泽儿被陛下训诫后,他便日日苦读,时常读书练字到深夜。臣妾真是怕他熬坏了身子,所以还想请陛下替臣妾劝说劝说。”

皇帝再次打量朱景泽,见他眼下确有黑青,满意道:“身为皇家子嗣,自是要比寻常人更勤奋,这样将来才有可能担得起寻常人担不起的责任。”

皇后笑道:“陛下说的是。”

皇帝再次将目光转到朱景泽身上,“最近都读了什么书?”

朱景泽道:“回父皇,儿臣近日正在读父皇亲自撰写的《治国十三篇》。”

皇帝脸上略有悦色,“哦?那泽儿读后有何感想?”

朱景泽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双手奉上,“儿臣每读一篇,皆会记录所思所感,请父皇过目。”

不仅读自己的书,还写观后感,这让皇帝很高兴,接过儿子的观后感便打开来看。

“在书中,父皇说用人之道当以贤为先,学识次之。凡有能者,不避亲,不避嫌,不论出身门第……”在皇帝看时,朱景泽便在一旁叙说,显然对书的内容已十分熟悉。

正这时,江言宁匆匆步入,打断了此间一家人的和谐。

“陛下。”江言宁躬身站在门前试探着唤了声。

皇帝将视线从册中收回,“何事?”

“老奴有一事向陛下禀告。”江言宁说时抬头偷偷朝皇后看了眼。

皇后当即了然,“陛下有国事要忙,臣妾与泽儿先行告退。”

皇帝点了点头,母子二人退出了暖阁。

皇帝道:“有何事说吧。”

江言宁向前走了几步,道:“陛下,呃,此事,老奴不知该不该说。”

“你人都来了还有何不该说的?快说!”皇帝略显得不耐烦,将手中册子合上放于桌上。

江言宁躬身道:“陛下,老奴今早听闻,乔庆云近日似乎正在为四皇子举荐启蒙老师。”

做为皇帝他最不喜欢有人干预他后宫子嗣之事,立储更是他的大忌。

尤其老四才六岁而已,这乔庆云就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拿当他梯子了?

江言宁见皇帝面有怒色,便继续煽风,“老奴想着这无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三皇子的启蒙老师皆是陛下亲自择选,再不然还有皇后与贵妃,再怎么也论不到一个奴才替主子作主。而且,老奴还听说,乔庆云在翰林院借择选皇子之师为名,大肆敛财,凡阿谀逢迎贿赂者皆被他列上了举荐名单,也不知日后他是否会将这名单呈于陛下。”

(未完待续)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