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漫小声说道:“谢公子看四公主的眼神很是不善啊……”
几女面面相觑,看来最近的传闻对谢公子的影响颇深。他这次如此反常也是上赶着找司马绯问罪来了!
司马黛不由喃喃,“还好上次那事推到四皇姐身上去了,不然现在惹十三郎厌烦的就是我了。”
司马霜忙示意她噤声,“嘘!快别说了……”她换上端庄的笑容轻踱到披着谢淼皮囊的司马绯跟前,“谢公子,你怎么来了?”
这人都凑上来搭话了,司马绯也只好收回视线。不过她没有看向司马霜,而是转头望向跪在殿中央的晓芸,“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见那丫头的正经主子来了,谢淼这会儿显得比方才更加悠然自得,顾自倒茶品了起来。
司马绯余光中瞟见谢淼的动静,心中窝火更甚:他就眼见着晓芸这样被辱?
“谢、谢公子!”司马黛也凑了上来,“这个、这个侍女……她、她……”她第一次靠他这么近,心中难以自持,到嘴边的话也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下文。
司马霜伸手打断她,“让谢公子见笑了,那是四皇妹的贴身婢女,方才犯了点小错,四皇妹正在责罚她。”
司马黛忙附和道:“是的是的!四皇姐可凶了!”她转头去拉这会儿才跟上来的岳漫,“你说是吧?”
岳漫被拉得险些站不稳,稳了稳身子施施然行礼道:“见过谢公子,四公主确实在教训婢女,我们劝不过她。”
谢淼仍顾自坐在位子上,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司马绯听了她们的话只觉得一阵无语。
现在那副身子里装着的可是谢淼,像他这种世家公子最是要脸面,哪怕要责罚人也不会当众闹出这么不好看的场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发展成这样,但是谢淼看起来不想管的样子,她得激一激他。
‘谢十三’抬步向‘四公主’走去,停在桌前郑重地行了一个问候礼。
见这一幕,几女的表情神采各异。
众所周知,谢淼从来不会主动离一名贵女这么近,还这般和颜问候,他惯常喜欢避嫌。
几女现在看不见‘谢十三’的表情,但谢淼看得很清楚。
原本属于他的那双墨瞳里此时蕴满了胁迫之意,眼珠子骨碌碌地各种示意,似乎在说——你管不管?你不管我可用你这副身子来管了?
两人目光久久相接,似有微妙的火花四溅开来。
估摸着他大概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司马绯挑了挑眉,扬声道:“在下听闻四公主是良善之人……”
远处的几女惊掉了下巴。
“良、良善之人?”司马黛木讷地重复了一遍。
岳漫蹙起眉头,“宫外居然还有这种传闻?”
司马霜暗暗咬牙,同时攥紧了手中的衣袖。
谢淼的嘴边难得噙上了淡淡的笑意……
他只是觉得眼前这张原本属于自己的脸,这会儿看起来生动极了。
谢淼配合地起身回礼,“谢公子不必多言。”
说完,他朝仍趴跪在地上不时往这边偷瞄的晓芸示意,“起来吧。”
晓芸这次赶紧爬了起来。她的膝盖跪得生疼,一路屁颠屁颠地来到自家主子身后站好。
司马绯淡笑道:“四公主果真是良善之人。”
谢淼抬手谦虚颔首,“公子谬赞。”
啧,瞧他用她身子这礼数做的,还怪好看的。司马绯忍不住多探究了几眼。
几女心里已经很急了: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怎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司马黛悄悄拉过岳漫,“谢公子应当十分厌恶司马绯才对,怎么现在不仅不躲,还夸上了?”
岳漫失神地喃喃,“怕不是上次那一扑……直接让谢公子记挂上了?”
听了这话,司马黛的眼珠子瞪得更圆了。
司马绯继续对谢淼笑道:“公主不介意此次宴席我入座邻席吧?”
听到这话,几女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向这边疾步而来。
谢淼从善如流地抬手示意,“当然不介意,公子请坐。”
司马绯正要入座,几女上前来拦。
司马霜脸上那是万分为难,“不可,谢公子是上宾,怎么能坐在这呢?”
这里可是殿角,身为绝世公子的谢家十三郎怎么能坐在这么不起眼的犄角旮旯!
公子似是不明白她的话外之音,“四公主都能坐这,在下自然也能坐这。”
这相护之意太明显了,只怕是上次那一扑真的让谢公子看上了那位冒失的‘四公主’!
司马黛心中不甘,下定决心要将真相告知,“谢公子,上次宴席……”
公子打断了她的话,“上次的事不用再提,四公主真性情,在下并不在意。”说完还冲四公主颔首示意。
司马黛看见这一幕急得眼眶都红了,她还想继续和盘托出,“可是上次那人明明……”
司马霜自然想得到小妹的心思,赶紧拉住了她,“谢公子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回去入座吧。”
回去的路上她小声奚落着,“你是想让人知道我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认不清吗?”真是蠢笨!居然想在谢公子面前驳她颜面!
司马黛很委屈,“可我……”
“闭嘴!”亏得上次那般为她着想!
几女总算离去,司马绯也如愿以偿地顺利入座。常随跟在她身后心里暗忖:主子前几天连旁边这位的名字都不想听,今天这是闹哪出?还主动坐人家边上了?
晓芸此时也乖顺静立:主子果真失忆了,以前她最烦这些表面作态完美的世家公子,尤其是这位世家公子之首。如今也能这般和颜悦色地交谈了……
谢淼很快打断了晓芸的思考。他示意小丫头上前来倒茶,意有所指道:“你觉得我今天这套新换的衣裳如何?”
晓芸歪着脑袋,“啊?”她举着茶壶挡了挡,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您这衣裳不是穿过好几次了吗?”
坐在一旁的司马绯眉眼一跳,这哪里是在问晓芸?这是为着刚才那番动静在问她:他这副皮囊好不好使?
司马绯抬了抬袖子,“常随你瞧瞧。”
被忽然唤道的常随急忙凑近查看,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公子这袖子是脏了?好像也没有吧……
司马绯接着说道:“今天我这衣裳虽然看着好看,但是穿着太不舒服了。”她嫌弃地甩了甩袖子,“下次莫要再拿出来了。”这副皮囊美则美矣但是她嫌弃。
常随莫名其妙,“是……”这衣服明明之前主子经常穿,怎么突然就穿着不舒服了?主子这性子真是越发让人琢磨不透了。
谢淼对司马绯这态度也没在意,只是开口提议道:“不如公子去换身衣裳如何?”
司马绯自然能够听出他是在暗示他们现在就出去想办法把身子换回来。可这个节骨眼上他俩双双离席的话,太过引人瞩目,司马霜几人不会坐视不管。
司马绯略微一忖,答道:“宴会就要开始了,在下如若这会儿离席,怕是会让大公主费心,罢了。”
谢淼会意,微微颔首不再答话。
司马绯放下茶杯,再次唤道:“常随。”
再次被叫到的某人又赶紧凑上前附耳。
司马绯的声音却并不算小,“我听说城中有家名叫‘夏洄坊’的成衣铺不错,你帮我安排明日午后去那一趟。”
常随捂住有些振聋发聩的耳朵,“是……”这成衣铺当真这么好?公子居然要亲自登门。
晓芸本来在谢淼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听了这话眼角不自然地跳了跳。
她再去瞥自家主子的反应,后者此时像是什么都没听到般,仍然淡定自若地品着茶。
这时候受邀的公子贵女们已经陆续到场,众人很快就关注到了邻席而坐的司马绯和谢淼。
他们纷纷诧异这副画面,也好奇这两人如今的关系。
来给谢淼敬酒的人不断,却都只见这两人全程没有任何交流,各自规规矩矩地用膳观席,众人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这场宴席终究没人上赶着去取笑司马绯半句。
第二日,都城人们口中的风向变了。
群众们喜欢听八卦,也喜欢演绎八卦。
传闻从司马绯痴迷谢淼投怀送抱遭拒,变成了佳人醉酒一摔公子相救不及,两人暗生情愫,再次相遇时邻席而坐,默契无言。
司马绯听完常随的禀报后叹了口气,换魂这种离奇的事情让她和谢淼不得不扯上些关系,等这身子真的换回来,她的麻烦估计还在后面。
先别说都城里有多少待字闺中的贵女一心倾慕谢淼,就连宫中她那几位皇姐皇妹,也是一个个想嫁谢淼想得紧。
司马绯不屑地低头看向这幅身子:这人有什么好的?
她伸手对着胸膛摸了一把:不就是……
额?
她又摸了一把……
手感好像还不错?
司马绯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耳根子也红了起来。
常随在一旁面露鄙夷,“公子?”
司马绯稍微扯高了点嗓门掩饰内心的慌乱,“备、备衣!”
……
谢淼一向认床,可司马绯这床榻他居然睡得十分舒服。
晓芸端着水从屋外走进来,她绕过屏风来到内间,只见主子正盯着床榻出神。
她本不想出声打扰,不过眼下确实有要紧事,“公主,南家公子来了拜帖。”
谢淼回过神来:南家公子……南屿?
——南家少将军南屿要和四公主定亲了。
谢淼垂下眼睫。
晓芸笑了笑,“他或许是听了今早都城中的传闻想问问情况。”
“什么传闻?”
晓芸的语气更加轻快了,“都在说谢家十三郎和公主您经过上次那事后看对了眼,情投意合、互为知己呢!”
谢淼抿了抿唇。
看来南屿是找司马绯讨说法来了。
这两人定亲是半年后的事情,谢淼不知道司马绯和南屿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是什么关系,也不想知道。
“你去回绝掉,就说我头疾犯了。”
……
午后,谢淼和晓芸来到夏洄坊。
两人一边进门,小丫头一边嘟囔道:“主子您说巧不巧,谢公子说的铺子正好就是……”
一名气质不凡的男子从坊内迎面走了出来。
看清来人,晓芸顿时大惊失色,舌头一打结话也说不顺了,“南、南……”
南屿皱眉看向谢淼先一步开口,“阿绯,你怎么在这?”
谢淼对上来人的目光紧抿起唇。
这时只听车轮轱辘声停在不远处。
司马绯撩开车帘就看到夏洄坊门口站了几个人。
南屿和用着她那副身子的谢淼正大眼瞪小眼,气氛看起来十分微妙,晓芸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样子。
司马绯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离开,南屿已经将视线扫了过来并迅速沉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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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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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前有竹马心口不一,后有前夫强取豪夺#
【聪慧清醒×凉薄洒脱vs偏执狠戾】
季楠思奉旨嫁入东宫当晚,等来了父亲通敌叛国的噩耗。
洞房之夜,她的太子夫君带人收押她满门。
国公府上下众人于次日问斩,太子亲自监斩。
季楠思惨遭灭门,又如金丝雀般被囚东宫。
她隐忍为父平反,最终被太子逼入死局。
城楼之下,万箭直指心口。
季楠思早已无惧生死,只是尚未洗刷父亲的冤屈,大抵只能含恨而亡。
直到有人孤身挡在了她的面前……
昔日一起长大之人,就那样倒在了她的怀里。
血泊当中,那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抚着她的发丝,染血的凤眸中弥留着缱绻的眷恋。
季楠思临死才知,他竟能为她做到这般地步……
上天怜悯,让她一朝重生。
她决心规避国公府的灭门惨案。
顺便……
跟她的竹马定个亲。
——
世人眼中,苏淮卿是个无可救药的纨绔。
他不求功名,游戏人间,世间万物难绊。
可无人知晓,他心尖上放着位青梅,至珍至宝。
他惟愿她能觅得良人,美满一生。
可近日不知怎的,他的小青梅突然对他百般示好,处处有意相许。
乱他心弦,诱他起念。
他自觉并非良人,一再强装镇定,屡屡逃避。
后来小青梅如他所愿,抽身离去。
苏淮卿再没了往日的洒脱,隐忍着心尖的颤意,虔诚哀祈:
“思思……我们成亲……好不好?”
小青梅神色冷淡,漠然缓缓启唇:“不好。”
——
季楠思如何也想不到,重来一世,太子愈加疯魔,对她步步紧逼,甚至决意提前请旨赐婚!
围场之中,太子神色狠戾,视她如同猎物,眼底满是汹涌执念。
她这一世本不愿再与他产生纠葛……
奈何耳边却轰入了他冷厉的一句:
“你这辈子,休想从孤的身边逃离!”
——
#竹马难嫁?——明明是青梅难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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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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