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新年,林茕置办了许多年货,牧徽姊对她的态度缓和了一些,虽然冷着脸但手里做着灯笼。林茕拉着她便要去买新衣,牧徽姊叹口气:“新衣够多了。”林茕:“不够!新衣怎么都不够!”
在林茕的软磨硬泡下又置办了好几身新衣,林茕兴高采烈的往回走却被几个黑衣人包围。
那群人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朝林茕刺去,林茕怕伤着牧徽姊立刻掏出匕首几瞬便结束了那群人生命。
牧徽姊眼睁睁看着身旁人大开杀戒,招招毙命,喷出的鲜血溅在牧徽姊脸上,她只觉得浑身发凉,身边的人第一次让她感受到了恐惧。她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逃离!她不顾身边人的喊叫只一心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似乎只要逃离了这一切都是假象。
两个人没有发现在不远处有一戴着面罩的人悄然跟上了他们…
林茕用帕子想给牧徽姊擦脸却被她一巴掌打掉,牧徽姊浑身发抖眼中尽是恐惧,林茕刚才的样子像极了杀手,只有杀手才会如此冷静的杀人,一招毙命的手法。
牧徽姊缓了好久才开口:“你…你到底是谁…”
林茕挤出一个笑容:“我…我是云雀啊。”
牧徽姊失望的看向她,这个眼神让林茕心慌,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牧徽姊替她回答:“林将军之子,林茕。”
林茕瞳孔一缩,不知所措地低下头,牧徽姊自嘲般笑着说:“你接近我,是为了复仇吗?”林茕一下子慌张起来大声说:“不是……一开始确实是…但是现在不是,我现在是真心想和你一起的!”林茕小心翼翼触碰着牧徽姊被她甩开手。牧徽姊看着她眼神中是淡淡的悲凉:“你利用我,查牧弘文…我还以为…还以为真的有人真心待我了…”
林茕心疼地无法呼吸:“徽姊,我一开始是利用了你,但是后来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心想让你好!”
牧徽姊失望地看向林茕淡淡地说:“杀人是对我好吗?”林茕心下一凉像被人从头浇下一盆凉水,她双手发颤一时说不出话来。不是这样的,不应该这样的,她想要牧徽姊开心幸福,不应该是如此的!
牧徽姊淡淡地看了眼林茕叹了口气:“我累了。”这样的牧徽姊让林茕害怕,她宁愿牧徽姊打她骂她也不要如此,像要放弃她…
“徽姊…对不起…”
林茕坐在雪中发愣突然想到,时间,只要给牧徽姊时间便能接受她!就像上次一样!她拍拍僵硬的脸看了眼紧闭的屋门她没有进去,则是在门口坐着。
但这一次不同,牧徽姊和往常一样但对林茕客气了很多像对待一个陌生人,林茕害怕极了但又无济于事。
牧弘文亲信之人居然找到了林茕的宅子,林茕把注意力放到暗杀人身上,思索着自己这样到底是不是对的。
林茕不敢离开牧徽姊半步怕那群人伤害她,便飞鸽传书呼叫江从冗。
江从冗看着几日不见的林茕整个人都不好了,林茕和盘托出。
林茕苦闷地托腮:“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离开她比较好…”
江从冗揉揉鼻子不语从怀中掏出纸张:“你信上说让我查查牧徽姊母家,我查到了。”
林茕接过来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林茕不想看:“你给我讲吧。”
江从冗抽回纸:“云和山庄,你可知晓?”
林茕思索着:“是那个很厉害的江湖门派,牧徽姊的母亲是云和山庄的?”
江从冗嗯了一声:“云和山庄的庄主是牧徽姊的外祖母。”林茕震惊但又立刻想到:“那徽姊母亲死的时候庄主不得掀了牧府啊。”江从冗摇摇头说起。
当年牧徽姊母亲易夫人不顾庄主反对执意要嫁给当年一穷二白毫无作为的牧弘文,甚至不惜断绝关系也要嫁给他。庄主一气之下把易夫人锁在屋内,易夫人半夜逃跑与牧弘文私奔,只留下封断绝关系的手写信。庄主盛怒之下把易夫人除名扬言没有这个女儿!易夫人未婚先孕匆忙办了简陋的婚礼,庄主并未到场。
林茕唏嘘:“就算这样,女儿死了也应该问问吧…”江从冗叹口气:“不知道了。”
林茕思索着:“我早年间听过云和山庄,都说这庄主性情洒脱好相处,只是不知她是否接纳牧徽姊…”
江从冗疑惑地问:“你要把牧徽姊送到云和山庄吗?”
林茕垂眼:“我想让牧徽姊开心快乐,但是她在我身边并不开心每一天都是煎熬,她只有离开我…才能快乐吧…我不想…再让她难过了,而且她在我身边会很危险。那群人不知道还有多少,我就怕我不在时他们会找上徽姊。”
江从冗缄默,林茕自嘲着笑笑:“我是不是很傻。”江从冗沉默着摸摸林茕的头,林茕把他手拍下去:“我一会写封信你带给庄主,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
牧徽姊的态度还是跟之前一样,林茕想要触碰她时她很害怕地躲开了,刺痛了林茕的心,她叹口气下定了决心,把做好的药粉捏在手里。
算着日子,今日山庄的人便会来,林茕隆重地做了一大桌子饭,开了舍不得喝的酒。牧徽姊一愣不明白,林茕只是笑笑拉着她坐下与她碰杯一饮而尽。牧徽姊犹豫了片刻低头饮下。
林茕又倒了杯酒突兀着说:“三日后便是新年,徽姊祝你能有一个好的新年。”牧徽姊拿酒杯的手微微一愣轻轻皱眉。
林茕自顾自说着:“我们认识不过一年有余,我却觉得我们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对你来说可能都是煎熬。”牧徽姊嘴唇微启却没说出话。
林茕深深地看了一眼牧徽姊:“牧徽姊,你是不是很后悔认识我啊。”
牧徽姊摇摇头:“与你相识,从不悔。”
林茕大笑出来,自己果然做错了。
牧徽姊望着她林茕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直到吃完饭也没有再说话。忽然听得门外一阵嘈杂声,牧徽姊正要去查看,林茕把她往屋内一推,林茕走到门口时顿住叹了口气不知道跟谁说或许是自言自语道:“我累了。”随后关门出去,牧徽姊听见上锁声。牧徽姊刚要去质问就听见一阵打斗声,她疯狂推门无果大声喊着:“云雀!云雀你开门啊!”
林茕前些日子故意挑衅今日果然来了一群来势汹汹的人,她大概数了下明面上有十来个人,且拿的刀剑上都涂了毒。林茕哼了一声:“没意思。”
牧徽姊在门外看着林茕的影子,她像条游刃有余的蛇穿梭在众人里,就算是蛇也没能躲过暗算的毒剑。她眼睁睁看着毒剑直接刺入林茕的身体,她呼吸一滞拼命喊着云雀。空气中被血腥味包围,林茕的身影在牧徽姊打湿的眼眶中逐渐模糊,林茕靠在门上鲜血流入到屋内,牧徽姊哭喊着她的名字,林茕偏过头把前方的人杀掉,她身上插着剑颤颤巍巍站起来目睹着一地的尸体。
林茕看了眼不远处的人群,她笑了笑把门锁解开,牧徽姊直接扑到她身上,林茕抹去她的眼泪依旧笑着说:“牧徽姊…世间始终有春山可望,从此天高海阔,你自由了。”
牧徽姊抱着她颤抖着声音喊:“林茕…不要…”
云和山庄的人赶来时看到一地尸体一愣,林茕把牧徽姊朝庄主推去,牧徽姊死死抓着林茕的手不放,林茕叹口气把牧徽姊打晕,对庄主说:“带她走,别回头。”
庄主对着林茕作了揖拉着牧徽姊远去。
江从冗来时只见大雪掩盖了一切,他拂去掩埋住林茕的雪,雪里埋没着半截荷包。江从冗捡起荷包抖了抖,发现里面是一个木雕的小人,其模样像极了牧徽姊。
江从冗摸着林茕的脸许久才说出一句:“…傻子。”一阵虚弱到如风声的般传来的声音:“江叔叔……”“哎,叔叔在呢。”
天正下着雪,一座座墓碑立在雪中,碑顶雪堆得乱七八糟,有的字被雪遮了,其中一墓上写着“林骁行将军之墓”,在它旁有一新修的墓,上面刻着“林茕之墓”,旁边落款写着“愚叔江从冗顿首立”。
云和山庄处,牧徽姊昏迷了整整两日才醒来,身旁的丫鬟带她熟悉了山庄,牧徽姊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旦回想便头痛欲裂。牧徽姊看着屋内有一旧的兔子灯她拿起来观看心中却尽是绞痛。
元宵佳节,庄主带着牧徽姊上街看花灯,牧徽姊总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曾经也有个人在自己身边,庄主见她愣神问道:“可是累了?”牧徽姊回过神来抱歉地看着庄主:“没有,我很开心。”
回到山庄众人饮酒作乐,抚琴唱曲,庄主哎了一声:“徽姊,听闻你会弹琴不知我可有荣幸听得?”牧徽姊受宠若惊赶紧拿来了琴,双手抚在琴上下意识地弹出了完整的《春诵夏弦》。牧徽姊不知自己是何时学会的,看着这琴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捏住心脏,令人心痛不已。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牧徽姊从梦中醒来推开窗户春风拂面,她抚摸着琴,眼泪砸断了琴弦。她看着窗外喃喃自语道:“林茕。”
正文完。
正文完结啦!还有番外后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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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林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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