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盐山抢夺

三戒一口酒一口肉大吃大喝,丝毫不在意谁占了上风,只顾着舌尖美味,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猫咪,她把吃剩的骨头扔地上,猫儿在她桌下津津有味地嚼着,与这严肃的气氛没有一丝和谐感。

太钟站在厅中间,目光微微扫过两侧,略停留在三戒的惟帽片刻,便收回目光,正视夙沙怀远,教训道,“人够本分就行了,何必吃的太撑!”

夙沙怀远翻了白眼,冷哼,“八荒中的大氏族不少,都是各凭本事吃饭,我们有这制盐的本事,多吃一些,有何不可?”

“小心贪多嚼不烂!八荒中也不是你一家能够制盐,有凤氏提炼的矿盐不必你海盐差,相反,你们煮出的海盐粗糙,颗粒大,口感苦涩,有腥味,只适合烹饪海鲜,有凤氏提炼的矿盐就不同了,颗粒细腻,口感柔和,浓郁,更适合烤肉、烹饪菜品和调味,也更受人们的青睐,若是一座好的盐矿山,放你们手中,你们却用海盐的方法提炼,岂不是糟蹋了矿盐,更何况,这是一座毒盐山,别技术不行,炼出毒盐,祸害八荒!”太钟眸色越发深沉,好像下一刻就能掀起惊涛骇浪。

三戒抬头看向厅中的人,她的角度正好是太钟的侧脸和身后的一个玄衣男子的侧脸,怔了半天,她在心里叫了一声,“哥哥。”

她偷偷打量,哥哥变瘦了,鬓侧染了风霜,有种岁月打磨出的沧桑感,她并不想在这时候与哥哥相认,身子微微向封阳后面倾斜,封阳用眼尾扫了她一眼,身子斜倚在案上,从某种角度看,正好遮住三戒。

夙沙怀远面上挂不住,依仗北齐国的势力,索性摆出一副无赖样,怼道,“近水楼台先得月,谁先占住是谁的,你管我怎么提炼,你又怎么能知道我炼不出好盐?”

大鸿旭尧冷哼一声,接过话头,“看来,不比试比试分出高低,你是不服气了?”

“是,不服气!”

“那就比比吧,这样也公平些!”

太钟唇角微微上扬,剑拔弩张的气氛稍作缓和,他与旭尧径直向最后一排走去,挨着三戒的桌子坐下,太钟微微看向三戒,又与封阳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转移视线。

三戒心跳加快,扑通扑通,跟打鼓一样,她没料到太钟和哥哥也为了毒盐山而来,想必那晚在太钟在崖上与逢蒙激战,就是为了争夺盐山,她只能躲在惟帽下,静观其变。

其他大氏族,都不想与东极国的轩辕氏和北齐国、夙沙氏为敌,再说争夺的好处不大,自己又没提炼的技术,不敢贸然加入这场毒盐山争夺中,只抱着看好戏的态度,见证一下最后毒盐山归谁的结果。

鬼王做了协调,夙沙怀远不愿做出让步,逢蒙没来参加,轩辕氏又是所有在坐氏族中实力最强的,他硬将夙沙怀远压下去,提出后日比试提炼毒盐,得胜者接管毒盐山,大氏族们都以唱票的方式同意比试,怀远没法子,总不能公开跟各大氏族作对,只得同意,毕竟开仗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散宴后,想要参与毒盐提炼的氏族,都去准备了。三戒想开溜,被太钟挡在前面,温和地问道,“伤好了吗?”

“好,好了!”三戒结巴的回答。

“你不想和故人叙叙旧吗?”

“那个,我,我……”

旭尧好似看出端倪,一把拽过三戒的手腕,仔细看了下,白皙的腕臂上熨烫了一朵红色的花印,他疑惑地扯开纱幔,看到了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熟悉的是妹妹的面容,陌生的是那张脸多了世俗烟火,少了大家小姐应有的精致,百年过去,她经历的种种痛苦、磨难、风餐露宿,世俗洗礼,那张面容有了很大变化,因此变得陌生,若不是固有的执念,和感觉,他一定不敢相认,这是他的浮玉妹妹,就像太钟第一次见到三戒男身那般,似曾相识,似是而非,她绝不是要找的人!

“浮,玉?” 旭尧迟疑地看向太钟,见他点头,才确认下来抓紧她的手,生怕她再次跑掉,消失在人海。

三戒再也按捺不住,多年的委屈、泪水如泄洪般涌出,她伏在哥哥肩头,失声痛哭,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重新找回了港湾。

厅中的人都已散完,谁也不会在意这场落幕的相认。旭尧硬生生将泪水逼了回去,轻轻拍拍三戒的背,宠溺地说,“乖,别伤心了!哥哥在这里,哥哥永远都不离开你!”

三戒又哭了好一会儿,才将眼泪擦干,挤出一个倔强的微笑,“哥哥,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旭尧安抚好妹妹,这才撇了眼封阳,疑惑地问,“他是谁?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封阳戴着面具,目光清冷地看向一边,无惊无喜,好像人间任何悲欢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三戒看了眼封阳,说道,“哥哥,这是我一个朋友。”又对封阳说,“这是我哥哥大鸿旭尧,想必你也猜出来了,他是太钟的结义兄弟!”

封阳正眼看向旭尧,点了头,算是打了招呼,冷漠地说,“你跟哥哥相认,好好团聚,我走了!”

三戒想上前拉住封阳,被哥哥拽了回来,“太钟在这里呢!你不跟他说说话?”

太钟这才走到三戒身边,“我们找个馆子坐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三人同行,来到镇上一个酒楼,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坐下,要了一壶酒,几碟小菜,边聊边吃,太钟和旭尧不停地给三戒夹菜,她的碟子里堆满了菜,太钟和旭尧一杯一杯地干着,三戒静静地看着他俩干酒,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两个哥哥吃酒划拳,她一边坐着看,她想掺和进去一起划,被哥哥推出来,叫了些瓜子,点心,让她去一边儿吃,他们划拳说的话有官方的,也有民间很下流的,“喜滋滋的小嘴,白花花的腿,红妆二八垆女,抱回家”,她听多了,见怪不怪。

哥哥们喝到大半夜结束,谁也没有问她当年的事情,他们似醉非醉地带着三戒回到租住的农家小院,亦笙备了醒酒汤,还给她腾出一间屋子,三戒太困,倒床就睡,一直睡第二天晌午才起来。

她伸个懒腰,哥哥备下饭菜,在院中等她,她吃饱喝足后问,“哥哥,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盐山吗?”

旭尧点点头,“你也为了这个?”

“恩,准确来说,也为了那个朋友。”

“你少掺和进来,太钟都跟我说了,你那朋友是龙炎叛军的妖师,你帮他?”

“我,我觉得你们之间有些误会,龙炎军不是叛军,有人挑拨魁隗氏和轩辕氏的关系。”

“玉儿,你不要再跟他来往了,自从爹娘去世,我们大鸿氏凋敝,被各大氏族打压,不是太钟相帮,我们大鸿氏还不知是死是活。”

“爹爹,娘亲……你骗我……”三戒眼圈泛红,泪水如珠子般断落,劈里啪啦打湿了衣袖,哥哥抱着她,兄妹俩一起哭,哭完后,旭尧给她讲了一遍,这百年发生的事情。

自浮玉逃婚,东极帝君借助这个机会,发动对西极国的战争,派魁隗氏姜炎攻打西极国,大鸿氏一些旧部不忍心西极灭国,和西极一些氏族仍有联系,偷偷自助西极,东极帝君得到消息,对大鸿氏酋长疑虑很深,明升暗降,狠狠打压大鸿氏,并将“倒戈”的龙炎军称“叛军”,将魁隗氏驱赶出中原,西极灭国后,大鸿氏旧部人心祸乱,复旧频起,旭尧和爹爹一起镇压下去,东极帝君也不再信任大鸿氏,联合其他氏族打压大鸿氏,幸好轩辕太钟的帮助,保住了大鸿氏正统势力,不过也是凋零残破。

三戒再听不下去了,也给哥哥讲了一遍自己百年经历,毫无保留地讲了自己为何逃婚,她不想再说第二遍,如果太钟问起,她没办法跟他说那些屈辱的经历,又欠他一个答案,就让哥哥帮着讲述一遍,还提出之前的婚约不再作数。

旭尧听完,深吁一口气,“究竟谁要害你?我定让他生不如死!这个人破坏轩辕和大鸿的联姻,实际上想靠挑起战争灭掉魁隗氏。”

“谁这般仇恨魁隗氏?”三戒恍然大悟,谁仇恨魁隗氏,谁可能就是背后主使,这么浅显的道理,她现在才想通。

旭尧没接她的话,眼眸却变得深沉。

三戒不好再问,自己反复琢磨,也没琢磨出个因为所以然。

太钟和亦笙进来,带了一大堆好吃好喝的东西,摆在桌子上,亦笙出去准备饭菜,太钟坐在三戒旁边,给她剥了个橘子,她吃了一口太酸,吐了出来,太钟摇摇头笑了笑,自己也剥了一个吃掉,一点也没觉得酸。

三人就这么干坐着,有一句没一搭的说着,纵然时隔百年,再相见,没有一丝疏冷感,小时候培养出的默契,早已潜移默化在骨子里,现在彼此间更多了一种怜惜。

半晌后,三戒突然想起答应过封阳的事情,哥哥和太钟都插手了,北齐那边又是劲敌,形势对封阳都不太好,她突然抓住哥哥的手说,“哥哥,你们有把握拿下盐矿山吗?”

“若只是夙沙氏,有七成把握,若北齐国掺和进来,五成吧!这是北齐的边邻地区,远离中原,不太利于我们,就是调个兵,也相当麻烦!” 旭尧如实说道。

太钟笑笑,“你问这个作什么?”

“我本来和封阳商量好了,借助他的力量,做笔生意,谁知道,这座毒盐山竟然有这么多人争夺,也难怪呢,青要县看似偏僻,却是连接南北的交通,若把盐从这里贩运到南北,绝对方便、快捷、占据优势,谁不想要呢!”

太钟:“你和他很熟吗?”

“我,不熟,他救我一命,我替你挡下那掌差点要死了,逢蒙还想把我抓走,是封阳跟他打了一架,才把我带回来的,我欠他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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