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如其来的,在电视剧里通常都是跪拜皇帝皇后才有的五体投地的大礼,张夕惕被吓了一跳连连摆着手往后退。
“你你你认错人了,你真的认错人了。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我肯定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我也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老尼见着他的反应一愣,抬头盯着他看了许久,笑道:“竟是如此,贫尼明白了。”
她说着站起身,再次开始仔细地打量着他。
张夕惕已经对眼前这个连人都认不对的尼姑的实力产生了质疑,觉得今天肯定是没有收获了,摇了摇头问道:“这位师父,我能求一个平安符吗?就是保佑病人早日康复的那种。”
老尼笑道:“自然可以。”
她走到一旁的桌边铺开黄纸,用细软的毛笔沾上朱砂,开始绘制平安符。张夕惕干等着也是等着,随便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宵璇阁的地方?”
她反问道:“施主也对玄家道法感兴趣?”
张夕惕随口道:“我也不算是多感兴趣,就是我很久之前在一本书里看到过,好像说这是个很特别的门派,刚才忽然想起来,就随便问问。”
老尼笑了笑:“宵璇阁是玄法里的一个传说。据说创世神创造天地后,为了净化这世间,便建立了宵璇阁,派遣神族使者居于其中,守护世间。”
“传说?你的意思是实际上不存在?”
老尼再次慢悠悠开口道:“又有传闻,有人曾误入一阴阳颠倒的新奇秘境,被宵璇阁中人所助,这才平安归回。宵璇阁弟子,他们虽能力不凡,全门上下又皆容貌俊秀长生不老,但也常隐于凡人之中,有缘的世俗之人也会有幸见到他们。”
张夕惕后背一凉,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是阴阳颠倒的秘境,那不就是他的世界吗?
赶紧问道:“那假如是那秘境中人来了这个世界,该怎么回去?该去找谁帮忙?”
老尼抬头看他,递上平安符:“施主,这是您求的平安符。”
张夕惕无暇去看那平安符,随手抓了过来塞进了衣服里,再次问道:“假如是那秘境中人来了这个世界,那该怎么回去?”
老尼笑笑:“万事万物皆有其宿命,该回时自会回,不该回时,强求无用。”
张夕惕皱起了眉:“你的意思是只能干等着?什么都做不了?”
老尼又笑了笑:“施主何不换种心境,既来之则安之。”
张夕惕有些激动道:“可我回去还有重要的事!我或许可以当一个重大刑事案件的证人,你不明白,如果我能回去,或许我可以救很多人!”
庙内本就安静,他这么大声一喊,所有香客的目光全都投到了他的身上。他深呼吸着冷静了一下,放缓了声音道:“抱歉,我刚才情绪有些激动。若是你实在无能为力,你就当我今日什么都没说过吧。”
他刚要转身离开,老尼又道:“施主说,您回去或许可以救很多人,那您是否想过,您若留下来,此处会有更多的人因您得救。都是生命,何必厚此薄彼?”
张夕惕停住了脚步:“我?在这儿我能做些什么?”
“这道路,自然是要施主自己去寻找。天意既安排施主来此,那必有其道理。”
张夕惕莫名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看向老尼,见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下仿佛藏着深长的意味,就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该说的,贫尼已尽数告诉了施主,多余的,天机不可泄露,施主也莫要为难。”她说完,转身飘然离开。
张夕惕一路想着心事回了府,他回来时张沐雨已经不在了,依旧是宋铭陪着端木沁。
“阿铭你去睡过了吗?”
宋铭笑了笑:“我睡过两个时辰了,够了。”
两个时辰换算成小时就是四个小时,才四个小时。
“你昨夜一夜没睡,再去睡会儿吧,我陪她。”
“可你也一夜未眠啊,听沐雨说,你刚才还去了一趟安国寺给沁姐求平安符?我这还睡了两个时辰,你连两个时辰都没睡,还是你自己去睡会儿吧。”
张夕惕走到床边道:“我刚才在马车里眯了会儿,现在还好。我毕竟是男人,累一点没什么。”
他说完对上了宋铭略带诧异的眼光,才反应过来这里的男人不是那样的,又道:“我的意思是,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他说完,发现宋铭的脸上又出现了一丝窃笑,觉得不太对,再次解释道:“我是说,她是为了救我才弄成这样,所以我照顾她到痊愈那都是应该的,累一点也是应该的。”
几番解释下来他自己都有些脸红,转移话题问道:“端木沁她醒过吗?”
“听沐雨说醒过一阵子,精神不算太差,后面喝了药又睡了。”说完宋铭打了个哈欠。
张夕惕笑了笑:“你再去睡会吧,要是今晚你愿意来陪她,那今晚你来。晚上我是熬不动了,不过现在还可以,所以现在你先去睡吧。”
宋铭没再推辞,嘱咐了两句离开了房间。
张夕惕看着还在昏迷中的端木沁,拿出求来的平安符放在她的枕边,随后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
她这张脸要是在现代,完全也是可以靠美貌吃饭的,可她在这儿却……
王朝动荡,皇帝自己的位置都不太稳当,在这种时局下的将军,纵观历史,结局也无非就是那么几种,也不知哪一种是她的结局。
“你在想什么?”
张夕惕的思绪被打断,转头看向端木沁,她已经醒了过来。
“你醒了,伤口感觉怎么样?”
端木沁虚弱地笑了笑:“好多了。你神情凝重地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发呆呢。”张夕惕说着拿起枕头边的护身符在她眼前晃了晃“这可是安国寺里最厉害的那个尼姑画的符,听说很灵的,希望它能保佑你快点康复。”
她淡淡道:“我从来不信这些。”
“我原本也不信的,现在开始信了。”
“为何?”
张夕惕一愣,想着总不能告诉她自己经历了穿越换魂,遇到过神秘的宵璇阁中人这些吧?
就道:“因为有所求,自己又无能为力,所以就开始信了,因为只能寄希望于神仙。”
端木沁一愣,垂下眼眸没再说话。
两人间安静了一会儿,端木沁掀开被子想要起身,张夕惕赶紧拦住她:“你别乱动,当心伤口再裂开。你要干嘛跟我说,我来帮你。”
端木沁轻声道:“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你不必紧张。”
张夕惕还是拦着她道:“好多了也还不能下床,你要干嘛你跟我说,我帮你。”
端木沁轻咳了一声,小声道:“我想去更衣。”
“更衣?昨晚帮你擦过身换过衣服了,不用再换。”
端木沁脸上滑过一丝窘迫,声音更低了些说道:“我是说,想去如厕。”
张夕惕一愣,虽然有些尴尬,还是道:“我扶你过去。”
端木沁本来还想逞强自己走,但身体实在是还虚弱,没有人搀扶行走困难,就只好让他扶着。
张夕惕见她脚下软得厉害,热心道:“我抱你过去吧!”
他说着搂住她的腰,端木沁慌忙后退了半步:“你……”
张夕惕一愣,再次反应过来这里是不同的,自己抱她可能对她来说有点不礼貌。
“你别紧张,你要是实在不愿意,那不抱了,我还是扶着你吧。”
这种尴尬的氛围一直到端木沁重新回到床上还没有散去,弄得张夕惕心里也开始越来越别扭。
正当他在脑子里想着该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氛围,一个下人敲了敲门,道:“二小姐,将军那边派人传了话来。”
张夕惕走到门边打开了门,床上的端木沁问道:“传了什么话,说吧。”
“将军差人来提醒,明日之事莫要忘了,到时请您和新夫人一同过去一趟,一家人也一起吃顿饭。”
张夕惕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道:“她现在什么样子你没看到吗?她肯定去不了啊。”
端木沁对着门口的下人道:“你去告诉来传话的人,明日我会带着夕惕过去。”
张夕惕皱眉转头看向端木沁:“你自己走路都走不稳,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
端木沁淡淡道:“再睡一晚上,明日应当无碍了。”
“你开什么玩笑啊?你自己的娘家,你还要逞什么强?”张夕惕完全无法理解。
端木沁垂眸安静了很久,轻声道:“我身上有伤,他们难道不知吗?他们既然觉得我该去,那我就去。”
“端木,你……”
端木沁抬头看向他笑了笑:“你也好好准备一下吧,明日万一要是有人为难你,你可别哭鼻子给我丢人。”
张夕惕抱胸轻笑了一声:“我哭鼻子?我告诉你,自打上小学开始我就一次都没哭过。”
“小学?那是什么?”
“那不重要,总之就是,明日到底谁会哭,还是个未知数呢。”张夕惕自信满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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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从小就是阴阳眼的安泽,十八年来受尽鬼魂搅扰,直到有一天被手持桃木剑的少女拦下。
她成了他班上的插班生,她说可以保护他从此不受邪祟烦扰,条件是拜她为师,安泽答应了。
师父说话算话,为护他安然无恙,无数次挡在他的身前。
“安泽,离远些。”
“安泽,站我身后。”
“安泽,别怕,我没事。”
他的师父是世界上最好最正直的人,她是安泽心里的神明,也是他倾心仰慕之人。
直到那天,一直护他平安的桃木剑穿透了他的身体,她含泪抽出贯穿他的桃木剑,血色滴落如朱砂。
她说:“安泽,一切都结束了,这是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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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曲见身为宵璇阁副掌门肩负重任,门派上下都在寻找那命定之人,为大厦将倾的危局作解。
她为此踏入尘世,伪装成大学生,一路上学收徒除鬼,始终没有找到那个人。
那一天,她的徒儿淋着雨抱着热气腾腾的便当盒朝她跑来,脚下雨水飞溅。
张曲见在檐下望着他,他也露出了一个纯澈的笑脸,仿佛不是在淋雨而是如沐春风。
张曲见眼前朦胧起一片水雾,轻叹道:“为何是你?”
天卦指示,那人是破局之解,也是不得不被牺牲的祭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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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求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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