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伞学院]妹妹拆家日常

五号:我的猪队友们

妹:哎嘿哥你看我今天发现了什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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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瑟!把你那该死的机械臂从承重墙上拿开!现在!立刻!”

五号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每一个字都淬着火星子,尖锐地穿透了伞学院别墅那空旷得能听见回音的一楼客厅。他像一头发怒的、体型缩水的斗牛犬,正对着他那身高两米、肌肉虬结、此刻正试图用他那条闪闪发光的钛合金机械臂去“测试”客厅与门厅之间那堵厚实墙壁抗压强度的大哥——卢瑟·哈格里夫斯。

卢瑟的动作顿住了,那只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机械巨爪离斑驳的墙面只有几英寸。他转过头,那张线条刚硬、总带着点茫然困惑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被无辜打断实验的委屈:“五号?我只是想确认一下父亲当年加固房屋时使用的混凝土标号是否足够应付极端情况。毕竟,上次本吉失控时喷出的酸液……”

“上次本吉失控,是因为艾莉森在给他读睡前故事时,情绪激动到不小心把‘他们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暗示成了‘他们从此被愤怒的食人鱼分食殆尽’!”五号咬牙切齿地打断他,细瘦的手指用力捏着自己的鼻梁,仿佛这样就能把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按回去。他感觉自己像个全天候无休的幼儿园园长,看管的还是一群拥有毁灭级超能力的巨型婴儿。“而你现在想测试的这堵墙,卢瑟,它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保证这栋该死的、摇摇欲坠的破房子不会在我们头顶塌下来!所以,把你的爪子收回去!或者你想今晚大家集体睡在废墟里,顺便给《号角日报》明天的头条贡献点素材?”

卢瑟眨了眨他那双过于清澈的蓝眼睛,似乎在艰难地消化五号话语里密集的愤怒和逻辑链条。几秒钟后,他慢慢地、带着点不情愿地放下了那条能轻易捏碎混凝土块的机械臂,发出沉闷的金属摩擦声。“……好吧,五号。你说得对。安全第一。”他瓮声瓮气地嘟囔,像个被没收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五号长长地、从肺部深处挤压出一口浊气。搞定一个。他疲惫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客厅:地板上散落着迪亚哥练习飞刀时脱靶留下的深深刀痕(目标通常是画报上父亲雷金纳德严肃的脸),角落里堆着克劳斯昨晚通灵派对后留下的、散发着可疑气味的蜡烛和枯萎花环,空气中还残留着艾莉森试图用谣言说服吸尘器自己工作失败后留下的焦糊味。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缺了几个角,那是上次维克多情绪失控时能量脉冲的杰作。一片混乱,如同战后废墟。这就是他的家,他的“家人”。而他,时间跳跃者、前时空管理局顶级特工、暗杀大师、理论上应该冷酷无情高效的五号,此刻正沦落为伞学院首席保姆兼危机处理专员。

心累。无以复加的心累。他甚至开始怀念起在末日废墟里啃老鼠的日子,至少那时候,他只需要对自己负责,不需要时刻担心哪个猪队友下一秒就把整条时间线炸成烟花。

就在他刚喘匀一口气,盘算着是先去厨房找点咖啡因续命(祈祷艾莉森没有“说服”咖啡机自爆),还是去地下室检查一下维克多上次失控震裂的地基裂缝时——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快看!快看我找到了什么好玩的!”

一个清脆、雀跃、带着明显“我发现新大陆”式兴奋的声音,如同高速行驶的火车头,轰隆隆地从楼梯方向冲撞过来。伴随着咚咚咚急促下楼的脚步声,一个娇小的身影炮弹般冲进了客厅,目标明确地直扑五号而来。

是你。伞学院八号,序列末位,超能力:不明(目前表现为被动触发式毁灭级灾难)。一个移动的、不可预测的、但偏偏长着张人畜无害娃娃脸的人形自走麻烦制造机。

五号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新一轮的疯狂蹦迪。他条件反射般地绷紧了全身肌肉,像只察觉到天敌靠近的猫,警惕的目光瞬间锁定你——特别是你那双紧紧攥着、似乎正捧着什么“宝贝”的手。

“站住!”五号厉声喝道,声音里的警告意味浓得化不开,“别过来!手里拿的什么?放下!立刻!马上!”他太熟悉这种场景了。上一次你这么兴奋地冲过来,手里攥着的“好玩东西”是一个据说是从克劳斯“通灵集市”上淘来的“幸运蟾蜍”,结果那玩意儿被证实是某个维度流窜过来的能量寄生虫卵囊,差点把卢瑟的机械臂给“幸运”地融成一滩铁水。上上次,是一个会发光的“漂亮石头”,结果那石头是外星陨石碎片,自带强辐射,让迪亚哥的宝贝飞刀在接下来一周都诡异地漂浮在半空。再上上次……

惨痛的教训历历在目,五号的警报系统已经拉到了最高级别。

然而你的脚步只是稍稍顿了一下,脸上灿烂的笑容丝毫没有减退,反而因为他的“关注”而更加明亮。你完全无视了他语气里的冰碴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献宝似的把双手高高举起,捧到他眼皮底下。

“哥你看!它会在桌上转圈圈哎!可好玩了!”你的声音里充满了纯粹的、发现新玩具的喜悦,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星。

五号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聚焦在你掌心那个“玩具”上。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属圆盘,材质非金非铁,泛着一种冰冷、内敛的暗银色光泽。圆盘表面并非光滑,而是蚀刻着极其复杂、精密到令人眼晕的几何纹路和未知符文。那些符文的结构极其诡异,线条转折间带着一种非欧几里得的扭曲感,多看几秒就会让人产生轻微的空间眩晕。圆盘的中心,镶嵌着一颗米粒大小、此刻正散发着极其微弱、如同呼吸般明灭的幽蓝色光点的晶体。

一股寒意,瞬间从五号的脚底板窜上天灵盖,让他头皮发麻,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他认得这东西!他妈的化成灰他都认得!

时空管理局内部编号:P.S.D-7(便携式奇点炸弹,第7代)。专门用于在紧急情况下定点制造小型可控时空奇点,撕裂空间屏障进行跃迁或湮灭高危目标。是时空管理局战术特工压箱底的玩意儿!危险等级:灭绝级!使用守则第一条:严禁任何非授权人员触碰!第二条:严禁在非极端环境下激活!第三条:这玩意儿就是个行走的宇宙级灾难!

这他妈根本不是什么“会在桌上转圈圈”的玩具!这是能把整个伞学院连同方圆十公里一起送进时空乱流,或者干脆压缩成一个无限小奇点的终极炸弹!

“Eight……”五号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颤抖和难以置信的暴怒,“你……从!哪!里!捡!的?!这!东!西!”

他的脸色铁青,细长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在你掌心显得异常无害的金属圆盘,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他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太重,生怕一点点气流扰动就引爆了这个该死的玩意儿。

“捡的呀!”你回答得理所当然,甚至还带着点小得意,完全没注意到五号濒临爆炸边缘的状态,献宝似的又晃了晃手里的圆盘,“就在后巷那个总是堆满奇怪东西的大垃圾箱旁边!它当时躺在一堆旧报纸下面,一闪一闪的,像颗小星星!我一看就觉得它肯定很好玩!”你一边说,一边还用指尖好奇地去戳圆盘中心那颗幽蓝的光点,“你看,碰这里它好像会亮一点……”

“住手!!!”五号的咆哮声瞬间拔高了八度,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惊怒。他猛地伸手,不是去抢那炸弹(他不敢!任何剧烈触碰都可能触发它!),而是试图抓住你的手腕阻止你那作死的手指动作。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就在你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颗幽蓝色核心的刹那——

嗡——!!!

一声低沉得仿佛来自宇宙深渊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响起,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震荡在在场每一个人的骨骼和灵魂深处!整个伞学院别墅,从地基到屋顶的瓦片,都跟着这恐怖的嗡鸣剧烈地颤抖起来!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天花板的灰尘簌簌落下。

你掌心那个暗银色的金属圆盘,中心那颗米粒大小的幽蓝光点,如同被瞬间注入了亿万倍的能量,猛地爆发出无法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毁灭性的蓝光!

那光芒如此强烈,如此纯粹,瞬间吞噬了客厅里所有的光线,将一切染上了死亡的幽蓝。它并非火焰般的喷射,而更像是一个被强行撑开的、通往虚无的窗口!光芒的边缘,空间呈现出肉眼可见的、令人疯狂的扭曲和撕裂感,光线被吞噬,色彩被剥离,只剩下纯粹的、代表湮灭的蓝!

“不——!!!”五号目眦欲裂,那声绝望的嘶吼被淹没在骤然爆发的、如同亿万玻璃同时碎裂的尖啸声中!

轰——!!!!

没有传统爆炸的冲击波和火焰。

只有无声的、绝对的、空间层面的湮灭。

以你掌心那爆发的幽蓝奇点为中心,一个肉眼可见的、不断扩大的绝对“无”的球体瞬间膨胀开来!所过之处,空气、光线、声音、物质……一切存在都被彻底抹除,分解为最原始的能量乱流!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又仿佛被彻底打碎。

五号最后的视觉残留,是你脸上那尚未褪去的、带着点困惑的兴奋表情,在极致幽蓝的吞噬下瞬间定格、扭曲、然后化为虚无。卢瑟那张惊愕茫然的脸,他伸出的机械臂……迪亚哥刚从训练室探出的头……克劳斯睡眼惺忪地从通灵室飘出来……艾莉森惊恐地张开嘴……维克多能量失控溢出的微光……甚至脚下坚实的地板,头顶华丽(且残缺)的水晶吊灯,墙壁上父亲那张永远严肃的肖像画……

一切的一切,都被那不断膨胀的、代表绝对湮灭的幽蓝球体,无声无息地、彻底地吞噬、分解、抹去!

伞学院别墅,连同它里面所有的人和物,在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里,被从这个物理坐标上,彻底“删除”了。

原地只剩下一个边缘光滑无比、深不见底的巨大半球形坑洞,坑壁呈现出高温高压瞬间熔融又急速冷却后的琉璃态,反射着天空惨白的光。坑洞上方,残留的空间扭曲形成肉眼可见的空气漩涡,发出持续不断的、如同鬼魂呜咽般的低沉嘶鸣。几片未被完全湮灭的、印着伞学院标志的碎纸屑,在紊乱的气流中打着旋儿,缓缓飘落,成了这惊天动地湮灭事件唯一不合时宜的、轻飘飘的注脚。

废墟之上

冰冷的、带着强烈辐射尘埃味道的风,卷着细小的碎石颗粒,刮过五号的脸颊,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他躺在一片由扭曲变形的金属梁柱、破碎的混凝土块、烧焦的木料以及各种难以辨认的家居碎片组成的废墟斜坡上。耳鸣尖锐得如同有电钻在脑子里施工,眼前一片模糊的重影,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很好,骨头应该没断,但挫伤和擦伤是跑不了了。他试着深吸一口气,浓重的灰尘和臭氧味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肺叶火烧火燎地疼。

“咳…咳咳…操!”他低声咒骂着,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肘支撑着,勉强将自己从硌人的废墟里半撑起来。眩晕感还在持续,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眼前的黑雾和重影。

视野逐渐清晰。

然后,他看到了。

伞学院——那栋承载着他们所有扭曲童年、痛苦回忆、以及无数次拯救和毁灭世界行动的巨大哥特式别墅——曾经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巨大得令人绝望的、边缘光滑如镜的半球形深坑。坑底深不见底,黑黢黢的,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坑壁是诡异的琉璃态,在惨淡的、被爆炸冲击波短暂清空后又重新聚拢的灰蒙蒙天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几缕扭曲的黑烟从坑底深处袅袅升起,更添几分末日景象。

别墅,没了。连一块像样的砖头都没剩下。被那个该死的便携式奇点炸弹,从物理存在上彻底抹除了。

一股冰冷的、混杂着荒谬、暴怒和极致心累的情绪,如同西伯利亚寒流,瞬间席卷了五号的四肢百骸,甚至暂时压过了身体上的疼痛。他撑着身体的手肘都在微微发抖。

废墟上并非只有他一个人。

“嗷……我的头……”不远处,一堆摇摇欲坠的碎木料和石膏板下面,传来卢瑟沉闷的、带着痛苦和极度困惑的呻吟。哗啦一声,一块巨大的、印着半个华丽壁炉图案的石膏板被一只覆盖着灰尘和细小划痕的钛合金巨手推开。卢瑟晃着他那颗同样沾满灰土的金发脑袋,艰难地坐了起来,眼神茫然得像刚出生的小鹿。“五号?发生……发生什么事了?地震?还是……克劳斯又把地狱犬召唤来了?”

“比那糟一万倍,卢瑟。”五号的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轮上磨出来的,“是Eight。”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个名字。

“小八?”卢瑟更茫然了,他环顾四周,看着那巨大的深坑和满目疮痍,巨大的身躯显得更加无助,“她……她还好吗?”

“砰!”

一声闷响,距离卢瑟不远的一堆扭曲的金属架子(依稀能看出是原本健身房的器械残骸)被猛地从内部踹开。迪亚哥灰头土脸地爬了出来,他标志性的皮夹克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脸上也挂了彩,嘴角渗着血丝,但眼神依旧锐利凶狠得像头受伤的狼。“好个屁!”他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样扫视着废墟,“那个移动的灾难源呢?!老子新磨的飞刀全他妈毁了!”他心疼地摸向腰间的刀鞘,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片扭曲的金属碎片。

“噢,亲爱的兄弟姐妹们……这能量……这残留的哀嚎……太迷人了……”一个飘飘忽忽、带着点陶醉和迷幻的声音从更高一点的废墟堆上传来。克劳斯赤着脚,只穿着他那件标志性的、此刻被撕得更像破布的丝绸睡袍,晃晃悠悠地站在一块斜插着的巨大混凝土块顶端。他张开双臂,闭着眼睛,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潮红,仿佛在拥抱空气中无形的亡灵。“我感受到了……空间被撕裂的痛苦……物质被分解时的尖叫……太壮观了!比嗑了十倍的致幻蘑菇还带劲!小八这次搞出来的动静……嗝……真他妈艺术!”

“克劳斯!闭上你的嘴!还有,把你该死的裤子穿上!”艾莉森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魂未定和怒火,从一堆相对完整的沙发残骸后面传来。她扶着同样狼狈、脸色苍白、周身还残留着不稳定能量微光的维克多走了出来。艾莉森的头发散了,昂贵的裙子也破了,脸上沾着灰,但眼神依旧带着惯有的强势。维克多则显得更加脆弱,他紧紧抓着艾莉森的手臂,眼神惊惶地看着眼前的深坑和废墟,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大家……大家都没事吧?”维克多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

“暂时死不了。”五号冷冷地接话,他扶着旁边一根还算稳固的扭曲钢筋,咬着牙站了起来。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但他强迫自己站稳,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开始在这片混乱的废墟上急速扫视。

Eight呢?

那个引爆了奇点炸弹、把家都炸没了的罪魁祸首呢?

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那炸弹是在她手里激活的,湮灭奇点爆发的核心位置就在她站立的地方!她……

“哥哥……?”

一个细小的、带着点鼻音、仿佛刚睡醒的、熟悉的呼唤声,从五号脚边不远处传来。

五号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冲破喉咙。他猛地低头。

就在他脚边,一块被冲击波掀翻、歪斜倒地的厚重橡木门板下面,探出一个小小的、同样沾满灰尘的脑袋。是你,八号。你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灰发,小脸脏得像只花猫,额头似乎擦破了一点皮,渗出点血丝,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依旧清澈、无辜,甚至带着点刚睡醒的惺忪和迷茫,仿佛刚才那场差点把所有人送进时空乱流的惊天大爆炸,对你来说只是一场稍微激烈了点儿的午觉。

你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灰尘,看着五号铁青的脸,又看了看周围地狱般的景象,最后目光落回自己空空如也、沾满灰土的手心,小嘴一瘪,声音里瞬间带上了浓重的委屈和哭腔:

“呜……哥哥……我的玩具……我的转圈圈圆盘……不见了!”你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五号,仿佛丢失了全世界最心爱的宝贝,“它刚才还在我手里好好的……呜呜……它是不是不喜欢我碰它亮亮的地方啊?它是不是……是不是生我的气跑掉了?”

轰——!

五号感觉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在你那委屈巴巴的、关于“转圈圈圆盘”是不是“生气跑掉了”的控诉中,彻底、彻底地……崩断了。

他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得像一尊石雕。额角的青筋如同有生命般疯狂地搏动,突突地跳着,几乎要破皮而出。他垂在身侧的手,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疼痛,却丝毫无法平息胸腔里那翻江倒海的、足以熔穿地核的怒火和……一种深深的、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生……气……跑……掉……了?”五号的声音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低沉、嘶哑,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那双总是锐利如刀的眼睛,此刻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烈焰,死死地钉在你那张写满无辜和委屈的、沾着灰的小脸上。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温度骤降。

迪亚哥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摸向空空如也的刀鞘,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惧——他太熟悉五号这种状态了,上一次看到,是他们在末日废墟里因为最后一块发霉的面包分配问题差点自相残杀的时候。卢瑟庞大的身躯也僵住了,连呼吸都放轻了,茫然的眼神里终于后知后觉地涌上巨大的不安。克劳斯那迷幻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抱着胳膊,小心翼翼地又往高处那块混凝土上缩了缩。艾莉森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把维克多护在身后,嘴唇紧抿。

“Eight。”五号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钢针,精准地刺入每个人的耳膜,“你听好了。”

他抬起一只手,那只手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食指如同审判之矛,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点向你身后那片巨大的、边缘光滑、深不见底的恐怖深坑——那个曾经是伞学院别墅,如今只剩下绝对虚无的湮灭之地。

“你的‘玩具’,”五号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音节都像炸雷般在废墟上空回荡,充满了狂暴的、无法抑制的戾气,“没!有!生!气!也!没!有!跑!掉!”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仿佛要把这末日般的空气都吸进去点燃,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那声足以撕裂天幕的、凝聚了所有绝望、愤怒和心累的咆哮:

“它!把!我!们!的!家!炸!没!了!你!这!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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