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幸年和路绥启程回京,艾登则跟他们分道扬镳,回了国外。
回到首都,路绥按照事先的计划,只要有空就亲自给幸年准备一日三餐,并且仔细地观察着幸年的状态。幸年虽然那天晚上就退了烧,但咳嗽的症状始终没有彻底恢复,路绥因此小心翼翼。
国庆假后,幸年回到学校上课,中午路绥没来得及给他做饭,但还是赶了过来,陪他一起去食堂。
两人来到了刚建成的新食堂。
“想吃什么?”路绥问他,两人正并排着朝里走。
幸年望着前方的一整排窗口,神情纠结,“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
“那不如选人最多的。”
幸年眼睛亮了亮,“有道理!你好聪明!”
路绥无奈地笑了笑。
整个一楼,排队的队伍最长的有两个窗口,它们紧挨着,一个卖的是水煮鱼,另一个都是炒菜。路绥和幸年各排了一个窗口。
等待期间,大部分人都在玩手机,路绥偶尔也会回个消息。只有幸年什么也不做,百无聊赖地等着,偶尔探头看看前面,样子像只小呆鹅。
又一次探头时,前面的男生突然转过身来,肩膀撞到幸年额头上,幸年轻呼了一声,捂住了额头。
“抱歉,抱歉,你没事吧?”男生赶忙向他道歉,眼睛一动不动地盯在幸年脸上。
一旁的路绥闻声看过去,微微皱了下眉。
“我没事,”幸年笑了笑,“我也应该跟你道歉。”
男生扬起嘴角,目光里隐隐透着激动,“你是哪个院的?”
“理学院。”
“哦,我是外语学院的,你学什么专业呀?”
“数学。”
“欸?我记得我们的马原课就是跟数学系的一块上,你们的课在周几?”
在两人聊天时,一旁路绥的目光越来越沉,这时忍不住走了过去。
“这边排队的人有点多,还要继续等吗?”他很自然地搂住了幸年的腰,低着头,脸靠得幸年很近,姿态十分亲昵。余光里,那个男生的身子僵了僵。
幸年看向他,回道:“都排了这么久了,走了也有点可惜,我们继续等吧。”
“好。”路绥说完在他额角亲了亲,才回到自己的队伍。
男生直接看傻眼了,僵直地转回了身。
幸年也傻眼了,路绥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他明显感觉到,在路绥亲完他后,有许多道目光投了过来。幸年尴尬得不行,连头都不敢抬了。
他把羞愤发泄到了路绥身上,整个午饭期间对他冷冷的。路绥好像毫无察觉一样,该怎么着怎么着,饭后离开食堂时,甚至很自然地牵住了他的手。
幸年皱了皱眉,甩开了路绥。
路绥转而搂住他的肩膀,“好了,别生气了,没看来出吗,刚刚那个人对你有意思。”
“我看出来了,我本来也不想跟他继续聊了,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幸年气鼓鼓道。
“不是不相信你,”路绥说,“是不相信他。”
幸年的不满被安抚了下来,他也知道,Alpha是种占有欲很强的生物,路绥尤其是。
其实永久标记能给他们以安全感,但幸年做不到,他想了想说:“路绥,以后你每周咬我一下好不好?”
临时标记可以存在约莫一周的时间,每周咬他一次,他的身上就能一直带有路绥的信息素。虽然达不到永久标记那种可以互相感应,互相影响的效果,但至少能让别人知道,这个Omega已有所属。对路绥而言,多少能让他满足一些。
路绥听了他的话,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但没有答应,“不用了,你那么怕疼。”
“其实也没有,”幸年解释说,“第一次标记的时候我哭了,但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刚刚重遇,我看着你,有时候就会难过。”
路绥眼里隐隐流露着心疼,过了一会才说:“我知道了。”
为了缓和气氛,幸年弯了弯嘴角,“那……你现在要不要咬我一下?”
“现在?”路绥笑了笑,“你确定?”
幸年没回答,直接拉起路绥的手臂,把他拽到了自己下午上课的教学楼。
教学楼的中间和两侧都有楼梯,大部分人都走中间,侧边的楼道很安静,幸年带他来到这里。
他一把将路绥推到墙上,逼近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口,露出肩颈来,像下达指令一样地说:“咬吧。”
路绥低头看着他,眼里带着一丝丝笑意,“幸年,标记是很浪漫的事,我们可以做得温馨一点。”
幸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贴到路绥身上,搂住他的脖子,像只猫一样在他颈侧蹭了蹭,软软地问:“这样吗?”
路绥立刻被他撩拨得呼吸变重了,他夺回攻势,将幸年压到旁边的墙上,用力地吻了下来。
直到幸年被吻得快要喘不过气了,路绥才把人放开,然后他拉下幸年的衣领,低头咬在了肩颈相接处的腺体上。
多少还是有些疼的,幸年抖了一下,抱着路绥的手,攥紧了他的衣服。
一个标记结束,楼道里已经盈满了带着**的信息素。
“你说我们在这里做点坏事,会不会被发现?”幸年笑着问,样子有点调皮。
路绥挑了挑眉,“你敢的话,我也可以奉陪。”
幸年立刻怂了,“我就随口一说……”
路绥勾了勾嘴角,再度吻了下来。
相较之前,这个吻温柔了许多,带着无限的缱绻。
被标记后,幸年的身体带上了Alpha的信息素,所有靠近他的人都能闻见。下午上课时,有同学发现了他午休前后的变化,看他的眼神便带上了一丝丝探究之意。
幸年只能假装没有看见。
当天下午有体育课,这学期他选的是很耗体力的羽毛球。于是晚上回家时,幸年不免有些累乏了,吃完饭就往桌上一趴,看路绥收拾餐具。
路绥收拾完后,回到餐桌边,催着他上楼洗漱睡觉。
“你抱我好不好?”幸年懒懒地直起腰,朝他伸出胳膊。
路绥对他的撒娇很受用,笑了笑,将他抱了起来。幸年像只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被他抱到浴室,放在了洗手台上。
“好了。”路绥松开手。
幸年揉着眼神,声音困顿,“你能帮我洗澡吗?”
路绥似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半开玩笑地说:“你的自理能力快要退化了,幸年。”
幸年放下手,眼神敏锐了起来。他觉得今天的路绥不太对,以前路绥很喜欢帮他洗澡的,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捉弄他。
事实上,中午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两人第二次接吻时,气氛暧昧到了极点,然后路绥忽然地放开了他。
那时是在学校里,他这么做也正常。但以幸年对路绥的了解,这种时候他肯定要逗弄自己几句,也许还会哄着他晚上继续,可是路绥没有。
今晚就更奇怪了,路绥明显在躲着他。
幸年只能想出一个解释,路绥会不会是身体出问题了。
他虽然笨,隐约也知道这是个敏感话题,所以没有直接问,而是继续试探。
“我今天累了啊,不可以吗?”他用脚踝蹭了蹭路绥的小腿,暧昧的意味很明显了。
路绥眼神变暗了些,但是回答却南辕北辙,“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自己洗,好吗?”
幸年沉默片刻,乖乖答应了:“好,你去忙吧。”
路绥迈着沉稳的步子离开了浴室,看起来跟平常并无区别,但幸年就是觉得,在他答应路绥的那一瞬,路绥似乎松了口气。
这绝对有问题。
幸年一边洗澡,一边思考着对策。
等他洗完出来,主卧里空空荡荡。一般这个时间,路绥不在卧室的话,就是在书房里,幸年径直去了书房。
刚到书房门口,他就隐隐听到说话声,路绥似乎在跟人打电话。他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房间里,路绥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果然举着手机,看到幸年过来,他比了个“嘘”的姿势,继续跟那头对话。
他们是用英文交谈的,幸年只能隐约听懂是在谈论土地拍卖相关的事。他悄悄地走过去,在路绥腿上坐下。
路绥一边聊着电话,空着的那只手搭在幸年腰间,偶尔抚摸一下。
幸年无聊之际瞥了眼他的桌面,发现电脑开着,就用气音问路绥可不可以看他的电脑,路绥点了点头。
电脑上的页面是一个英文的网站,幸年看不太懂,在触摸板上划拉了一下,返回到桌面。
路绥的电脑桌面简洁而整齐,背景是蓝灰纯色的。桌面上的图标不算少,约莫占了半个界面,但是排列整洁有序,左边竖着几列,右边又横着几行,错落有致。
他随手点开一个文件夹,目光在一排文件上扫过。这时一个有点眼熟的名字映入眼帘:天兴。他隐约记得上次那个相亲对象的公司就叫这个名字。
幸年很意外,立刻点开了那个文件,发现里面是关于这个公司的介绍,从内容来看,这确实是那个人的公司没错。他疑惑地看向路绥,这时路绥跟那边道了别,挂断了电话。
“你怎么会有这个公司的资料?”幸年急忙道。
路绥不紧不慢地放下手机,淡淡地说:“打听一下就有了。”
幸年觉得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我是说,你跟那个人有接触?”
“没有。”路绥否认了,但没有解释更多,眼睛望着屏幕,隐隐露着一丝厌恶。
幸年忽地明白了,“你……找他麻烦了?”
路绥看向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幸年终于理解怎么回事了,不禁喃喃:“他还以为是李先生在找他麻烦。”
“你最近见过他?”路绥的神色警惕了起来。
“是七夕那天,我在电影院里碰到他了,他让我跟李先生求情。”幸年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路绥轻嗤了一声,目光有点冷。
幸年想了想,轻声劝道:“路绥,已经过去挺久了,不用再帮我报复他了,我们就不要搭理他,好不好?”
路绥抚摸着他的后背,回道:“放心,我有数。”
“嗯。”幸年点点头,结束了这个话题,他搂上路绥的脖子,问路绥,“忙完了吗,我们去睡觉吧?”
“我还得发个邮件,你先睡吧。”路绥拍了拍他的背。
幸年不依,故意在他颈侧蹭了蹭,嘴唇隔着衣服从他的腺体处滑过。如他所愿,路绥立刻有了些反应,自然溢出的信息素浓了一点,身体也绷紧了些。
幸年勾起嘴角,笑着问他:“明天再发不行吗?”
“对方那边有时差,现在发比较合适。”路绥扶着幸年让他坐直,“你先回去,好吗?”
幸年抿了抿嘴唇,语气温柔地说:“路绥,你不要逃避,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路绥看着他的脸,眼神有些困惑,过了一会忽地笑了,无奈道:“你都在想些什么?”
幸年犹疑地打量着他,“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路绥轻轻叹了口气,“你的感冒还没好,你忘了?”
幸年愣了愣,然后反驳道:“早就好了,我都不用吃药了。”
“你这两天时不时地还会咳嗽,等你完全恢复了再说吧,”路绥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拍了拍幸年的腰,再次劝道,“先去睡吧。”
幸年没有动,或许是被叛逆的劲驱使,他突然起了玩心,想试一试路绥的自制力。于是他从路绥的腿上滑了下来,蹲在他身前,头一歪,脸贴到他右腿膝盖上,仰望着路绥,眼里带着笑意。
“你确定不要吗,路绥?”
路绥的神色有细微的变化,先是唇角绷紧了些,然后眼神也变得晦暗了许多,但他还是说:“回去吧。”
幸年于是将脑袋往里挪了挪,脸依旧贴在他腿上,“你确定?”
路绥的唇角动了动,欲言又止的样子,眼里带着明显的压抑。
幸年扬唇一笑,直接挪到了最靠里的地方,下巴贴着他,仰头看着路绥的脸,软软地唤他的名字,“路绥?”
终于,路绥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幽深,他摸了摸幸年的头,说:“继续吧。”
最后幸年是被路绥抱着离开书房的,路绥最终还是守住了底线。
尽管幸年依旧被弄得身体发软,眼角带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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