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疼不疼

傅语录制完视频发给乔末,乔末在监督海报情概况,百无聊赖之际傅语的视频正好可以给他解闷。

这个闷解大了,乔末愣是坐在椅子上笑了两分钟,不仅仅是因为常湫的发誓,还有贺枝的那句打趣。

他抹干泪花反手将视频发到了官博,结果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半天的时间,除了即将训练赛的十八支队伍成员以外,半个圈子的人都知道了Fire战队不拿第一会有人穿女装的事情。

评论区点赞量最多的评论是月靓的。

关中月靓:【已经一把子期待了,但是战队的另一位突击手好像没有发誓捏~】

乔末看到后第一时间给苏霁发信息问傅语有没有想好自己的赌约。

苏霁正忙着看训练赛,手机放在玻璃茶几上无人问津。

“都进房间了么?咱们在十二号,别找错了。”苏霁靠在贺枝身后的椅垫问道。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十二号战队慢慢进满人,贺枝摘掉一边耳机露出半截耳骨:“人齐了,你怎么还在儿看着?”

苏霁‘害’了一声:“这不是离荧幕远么,这两天眼睛又开始难受了。”

“哦,”贺枝重新带好耳机不咸不淡地说,“看二手屏幕,远离近视老花是吧?”

“你小子我真服了。”苏霁打打贺枝肩膀,有些急不可耐,“怎么回事儿,咋还没开始,服务器崩了?”

常湫坐在旁边无聊地抽出一根烟捏在手心把玩,不到半分钟那根白洁崭新的烟已经变得皱皱巴巴。

“年轻人少抽点烟,”苏霁一把抢过,他用目光上下打量着常湫,最后担忧留下一句,“别跟这几个人不学好,小心长不高了。”

常湫手上一抖,整个人感觉得到了莫大的羞辱,整个人沉着脸抿唇没说话,只是把耳麦的位置摆正。

过了半晌,苏霁听见他说。

“打太极的时候小心点,老年人的腰可能经受不住。”

“噗嗤。”傅语和尤清音没忍住笑出来。

普通的一句话差点让苏霁心肌梗塞。

看着游戏开始,几个人慢慢出现在机场等待区,苏霁扶着心口踉跄着走到沙发,表面波澜不惊,内心疯狂给常湫放狠话:

待会儿打不好直接拿你开涮!

不知道是昨天晚上贺枝给常湫那句话的冲击太大,还是今天常湫发誓的原因,亦或者是苏霁那一句小孩不长身高激怒了他。

常湫今天打的格外激进:不报点不隐藏,站在坑里无情嘲讽对手。

他似乎把这几场训练赛当成了单人四排,有没有三个队友都不重要。

庆幸的是常湫战绩不错,尤其是伤害这项数据一骑绝尘,将个人风格发挥得淋漓尽致。

训练赛结束后沉默了一晚上的苏霁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尤清音从一旁的纸箱抽出瓶矿泉水递给他。

“简单说两句,明天训练前再复盘。”苏霁揉了揉眉心,“常湫,你问题有点大。”

常湫抬起腿将自己缩在椅子里,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不论是伤害还是治疗,各评分单拎出来都很完美,为什么苏霁要说自己问题很大。

贺枝将电竞椅微微转了转,让自己直对着的方向更偏常湫。

“你知道自己在打什么吗?”苏霁低头看着平板上的数据冰冷问道。

常湫:“知道。”

苏霁懒散地掀起眼皮与其对视,两个人都有剑拔弩张的气势。

“这是一个团队竞技游戏。”苏霁说,“你在把它当什么?”

常湫不语,苏霁也没有多说什么,认为点到即止多说无益。他将其他人的一些大毛病单拎出来,每次谈话都让人不寒而栗。

半个小时后才算是散场,临走的时候他将常湫叫到了阳台。

阳台风大,常湫戴好卫衣帽子,从月份上来看快要换季了,但是今年丝毫没有变暖的迹象。常湫靠在阳台边缘栏杆上,红色发丝挤出几缕在空中飘舞。

苏霁只穿了一个薄外套,他有点后悔站在阳台吹冷风。

“我看过你的资料。”苏霁裹紧外套,说话声音没有刚才那样硬气,“你在进Fire之前,是在FREE那里当青训生吧?”

常湫没想到苏霁会提这档子事,他表情扭捏几分,而后重重点头。

苏霁双臂环胸,拧着那对一眉大师般的粗眉问道:“怎么没去?没被选上么?”

“选上了,没想去。”常湫低头,脚尖踢着细小的石粒。

“为什么?”苏霁不解,在他的认知里,青训生拼搏半年就是为了进入战队,不管是不是首发,起码自己有了一定的地位,也算是有一只脚进入了这个圈子。

并且,也没有辜负自己的努力。

常湫避而不语。

苏霁叹了口气:“FREE也是一个有名的俱乐部战队,虽然前几年并没有抓紧PEL,但这几年发现了战队也是突飞猛进。”

“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

“我从一开始目标就不是FREE,乌龙而已。”常湫有些烦躁地拽下衣帽,手指插.进发丝。他的脸蛋有些红,神情赧然。

过几秒后他自暴自弃道:“我只是把Fire记成了FREE,耽误了半年时间。”

苏霁无语凝噎,脑子里将这句话滚了八遍才算是勉强找回点清醒。

常湫看着他这副模样脸上有些难堪:“我知道自己单打独斗的性格,我有在努力修改,但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说着他沉默了,苏霁静静地注视着他,他感觉常湫有话没说完。

这种眼神常湫很熟悉,是老师面对无药可救的学生时才会有的表情。

“我...”常湫话到嘴边打了几个转,最后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会努力的。”

苏霁看着他的模样莞尔,他冲着常湫伸出手:“还有烟么?”

常湫手指探进口袋,递上自己发空的烟盒:“还一根。”

“年轻人少抽。”苏霁将仅剩的一根烟揣进自己的口袋里。

他将烟蒂叼进口中又找常湫索要打火机,火焰在暗色中灼灼,他偏过头吐出一口浓烟笑道:“常湫,我觉得你挺像贺枝的。”

常湫看向他。苏霁跟他一起靠在栏杆上,这个时间点不算晚,二队正好结束训练,有几个来到楼下的阳台抽烟,熙熙攘攘的人群带来了热闹的气氛。

“贺枝刚进队的时候十八岁,不是,十七岁。”苏霁抬起手在自己的鼻尖处比了比,“也就这么高,当时性子说拧也不拧,整个人劲儿劲儿的。”

“和你现在一模一样。”苏霁说着吸了口烟,眯着眼睛模糊说起从前。

常湫喜欢听关于贺枝的事情,他面上不在意,其实早就已经竖起耳朵洗耳恭听了。

但苏霁没有多讲下去,抽了半个烟后依依不舍地按灭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我抽烟的事,就咱俩知道。”

常湫微怔,有些温吞:“我十九的时候我妈都没管我抽烟...”

二十九岁的苏霁感觉有被冒犯到,抽了抽嘴角:“你抽烟不怎么猛他们没跟你说,你看一队这几个,哪个一天抽烟超过三根的?”

常湫想了想,印象里大家抽烟都不勤,好像就自己天天跑出来抽烟。

苏霁指了指自己的胃叹了口气:“Fire前队长白杨,肺癌。”

“才二十五岁,”苏霁低下头,紧绷的手指有些泛白,“才二十五啊,就要在医院里过半辈子。”

常湫浑浑噩噩地回到训练室,人已经走散了,只有贺枝坐在位置上交叠着两条长腿看手机,听到动静后懒散地抬起眼皮看了过来,语气淡淡的:“结束了?”

“嗯,”常湫回到位置上抓起手机反问,“你不休息么?”

贺枝将手机揣进口袋站起身手自然地搭上常湫肩膀勾过他的脖子:“休息,现在休息。”

两个人活似动画片里互相搀扶的两只醉猫,常湫走了两步才发觉身边那人貌似将全身所有重量都压到了自己身上。

“好重。”常湫皱眉,他踮起脚尖跟贺枝并肩,“贺枝,你要少抽烟。”

“啊?”贺枝不再恶趣味地压着常湫,微微挺起腰。

“要少抽烟,不要经常熬夜,按时吃饭...”常湫眉头越拧越深,面对这些恶习到最后自己都很难开口再要求贺枝。

贺枝听得发愣,没明白常湫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

常湫继续说:“睡不着可以跟我说,我可以给你讲故事哄睡,你别一个人吃药了。”

贺枝明白了。

自己被出卖了。

“苏霁跟我说你经常睡不着,有时候还会买药,我不想让你吃药,也不想让你失眠,跟不想让你生病。”

常湫说着,手指碰上贺枝的手,与其十指相扣几秒钟后拽拽贺枝的手指。

有一种拔苗助长的感觉。

贺枝听得心头发热,他低着眼睛看常湫的发顶。这种感觉很奇妙,很久很久都没有人对他这么好了。

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常湫的表白呢?

为什么会喜欢常湫呢?

这是贺枝从未提及的秘密,就连常湫也不知道的秘密。

他第三次看到常湫是在校园里,当时在学校食堂,贺枝被人泼了一身汤。

在最难堪的时候他看到了常湫朝自己走过来,原以为这混混会打趣自己,但并没有。

常湫转身拿过窗口的汤泼向欺负贺枝的人,懒洋洋的语气听上去十分欠揍。

“不好意思,手滑。”常湫松开手,铁碗掉在地上发出叮零当啷的声响。

常湫给他出头这件事是贺枝想不到的。

但常湫确实是第一个为他出头的人。

事后常湫问过贺枝烫不烫,疼不疼。

他买了一罐药膏涂在贺枝手臂上自言自语。

“肯定很疼吧?下次别人欺负你能不能欺负回去?长这么高是傻子么?”

贺枝半晌没说话,疼痛感慢慢侵蚀着他,似乎将语言系统都疼麻木了。

“听到了么?”常湫有些不满地用肩膀撞他。

“他是我亲戚。”贺枝耷着眼睛,“我寄人篱下,欺负回去对我没什么好处。”

常湫手下顿住,他哦了一声:“那他要再欺负你你跟我说,我又没寄人篱下,不用看他脸色。”

贺枝看着少年一脸认真的模样说不出话。

在他短暂的十七年人生中,只有外婆会对他好,会为他出头。

后来外婆不在了,那个会问他冷不冷热不热的人不在了。

再后来常湫出现了,他问他。

疼不疼?

贺枝,你疼的话可以跟我说。

贺枝很轻地眨了下眼睛,他低头在常湫头上落下一吻。

“乖崽,”贺枝手上发力,将常湫搂在自己怀里,“我有预感,今晚会失眠。”

常湫被亲的不知所措,听到这话后下意识地啊了一声:“那我给你弄杯热...”

贺枝摇头:“你说的哄睡,还作数么?”

常湫心里发酸,喉咙紧的他说话都有些变调:“算的,一辈子都算的。”

手腕旧疾复发,敲键盘好痛......

各位看得开心,晚安ov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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