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大轻声说：“大舅放心吧，他两个有天大胆子，混世魔王托胎的。”

一面把两个弟弟替他报仇的事情说了。窦五舅喜得不行，反手把宋止戈拎到身前，粗糙大手拍着他肩膀：“好孩子，好孩子，没白流我窦家的血。我早说把那狗官杀了了事，妹妹偏要拦着，说什么律法坐牢的轱辘话。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这样，有仇就报，杀了了事。”

窦大舅显然也很是满意。但他仍然严肃：“瞎说什么，那狗官作恶多端，自己跌下水里淹死，跟孩子们有甚么相干。”

这才把他们走了偏路的原委道来。

朝廷里小人当道，吏治混乱，反应在民间，就民不聊生。活不下去的百姓卖儿卖女，也有人心一横，投奔山匪，图个活命。

山里的土匪人数渐多，拦杀过路商队、打家劫舍都满足不了他们，有野心的就下山劫掠。村里劫过没人管，胆量大一层，就去劫镇上，镇上又没人管，胆量再大一层，纠集几十个人居然就要攻打归云县城去。

这下捅了马蜂窝。叫驻守的正规禁军打得落花流水，又给人家剿匪的军队直捣老窝，丢盔卸甲在山里四散奔逃。

帽顶村隶属冷泉县，与归云县接壤，两县虽接壤，却隔着帽桐山脉，行路不便，民间往来不多。

窦家兄弟两个遇到的就是跟大部队走散的三个山匪喽啰。他们横行惯了，从前在山里也常抢个采药人，落单猎户之类，见到兄弟两个，习惯性要抢。

窦五舅不屑道：“招子（眼睛）长在屁股上，也不瞧瞧咱们的手艺。”

山里头处处危机，难免就有昏了头的想占现成便宜。他兄弟两个猛虎狼群都斗过，歹人也杀过两个，也没瞧得上这三个喽啰。

先假意顺从，说要跟着他们投奔山匪去。趁其不备，勒死一个，捅死一个，另一个见势不妙要逃，被窦大舅一箭穿喉。

他拍拍腰间钢刀，得意道：“三个猢狲手上功夫不咋地，兵器倒不错。咱们白捡三把好刀。”

因要出山，不好带兵器，他两个商量后，藏好其中两把，只带一把防身用。

也是因此，才会偏了出山路，撞上三个外甥。

宋止戈和三哥半点不怕，缠着五舅，询问其中细节。宋老大脚步颠簸，努力跟上大舅刻意放缓的步伐，带着点担忧：“人都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