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若即若离

段兮燕见向杉和打翻的调色盘一样,似喜似怒,一会哀伤,一会慌乱。

他实在搞不懂向杉的心情,但想到了怎么遮掩向杉脖子上的掐痕。

他将自己领带扯下,将之缠绕到向杉脖子,打了个结,看起来怪异。段兮燕想了会,回忆贺易教过自己的方法,拆开领带换了个艺术的系法,这样就成了项间装饰。

系完他就出门离开了,向杉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让做什么做什么,在车上也不乱动。

这人怎么了?段兮燕倚靠在车窗边,从窗面的反射里看向杉。

他也没费太多时间想,正事要紧,他在手机上给孤儿院院长发消息,表示他将带一个人到来。

孤儿院院长和段兮燕交情颇深,回复消息时乐呵呵道。

[院长:是男朋友吗?好久没看到他了。]

以前贺易和段兮燕去过几次孤儿院,贺易对这些没兴趣,去了次就失去兴趣,虽然他去的少,但是孤儿院的人都知道他。

因为他们喜欢段兮燕,所以连带对段兮燕带来的人充满关爱和呵护,段兮燕帮助他们,所以他们也希望段兮燕能幸福。

段兮燕看着手机里跳出的信息,愣了会。

温暖的触感沿着血管流过心脏,像一只手隔着手机摸了下他的头,他曾交付的关心,跨过时间和空间,轻轻撞了下他。

段兮燕无奈笑起来,打字说。

[DXY:分手了。]

他说不出自己已经走出来这样的话,爱是无法割舍的,他只是将这些情感埋得更深。

院长似乎被吓到了,隔了许久才回复,院长打字比较慢,之后的速度却快了起来。

段兮燕能想到发生了什么,应该是院长求救,周围人聚了过来,大家七嘴八舌讨论,选出个最会安慰人的代为打字。

他看屏幕里跳出的几大段话,几乎能想到她们打字时绞尽脑汁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DXY:^-^把手机还给院长吧。]

在段兮燕逗她们时,他嘴角被人戳了下,他收敛起笑意,目光转向向杉。

向杉支着头,伸长了手臂,手指蜷缩了下。他上车后不在状态,直到见到段兮燕在笑,不自觉被吸引,也想他为自己而笑。

他忍不住去想,段兮燕是不是在他身边放下了戒备,才能笑得这么轻松。

哪怕知道这种可能性太小,他也控制不住去想,而理智告诉他,不是的,段兮燕从没在他们任何一个人面前这样笑过。

他在他们面前有气笑,有冷笑,有讽刺的笑,唯独没有这样宁静温柔的笑。

像一缕春风催出白色的花,将他的眉眼点活,让人移不开眼。

向杉感到不甘,他想要抢走段兮燕的视线,夺走他给别人的爱与关注,为何谁都能靠近他,偏偏他不能。

当他情不自禁将手点在段兮燕唇上时,段兮燕的冷漠比烈火更令他灼痛。

他内心的踌躇和忐忑变为难堪,他几乎控制不住想掐住段兮燕,控制他的呼吸,让他在昏沉中求他。

为何不看他,为何不留在他身边?

他向杉要什么没有,段兮燕不过是一个可以被捏死的蝼蚁,怎么敢无视他,蔑视他,是他对他太纵容了吗?

任向杉的怒火如何燃烧,段兮燕嘴角被戳着,根本没去看他。

段兮燕将手机放在一边,按住向杉的手指,察觉到向杉的手有点烫。他将自己手指按在向杉的手腕处,勾着划入他的掌心。

“在聊天,乖些。”他随意道,还拍了拍向杉手心。

过了许久,他才听到向杉闷闷的一声嗯。

还挺乖。

段兮燕哄人哄习惯了,起了点兴趣,他见向杉别过脸,看向窗外,伸手在向杉下巴挠了挠。

在向杉恼火瞪向他时,他笑了起来,“和人说话要看着对方眼睛,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向杉想反驳,没有,你自己说话时就懒得看他。

但是他看着段兮燕的笑,满脑子都是,他为我笑了,只是为了我。

他微瞪大眼,脸一点点发烫,听到了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向杉看着段兮燕的眼,心跳失序,他不想让对方见到自己这幅样子,于是低下头,可他更舍不得错过,又强装冷静地抬头,撞入段兮燕含笑的眼眸。

那一瞬间,他感觉世界都明亮起来,似乎有烟花在他世界炸开。

他直勾勾看着段兮燕,念了声,“嗯。”

收到回应,段兮燕心情好了些,像陪猫玩的淡淡愉悦感。在他要收回手时,他感觉自己手指接触的皮肤发烫,奇怪地将手放在向杉额头,“为什么这么烫,发烧了?”

在包厢里,他和向杉衣服都潮了,他没事,向杉反而要感冒了?

被质疑的向杉深呼吸一口气,刚想说自己没那么脆弱,但是想到段兮燕惯于怜悯弱者,于是含糊地说了句没。

像在真说自己没有发烧,也像在强撑。

向杉想到自己这样做,以及这举动背后的心理,脸更红了,他咬着口腔,身体自发追逐起凉意,抓住段兮燕的手用脸蹭了下。

反正段兮燕现在是他的恋人,他为什么不能这样?

他抓着段兮燕的手,段兮燕心思则往边上偏了下,这样的向杉更像他养的布偶猫了。

段兮燕注意到向杉喉结滚动一下,脖子间系的领带散开些,露出自己留下的掐痕。

他的手被向杉按着,能感到对方细腻的皮肤,似绸般顺滑,又是软热的,发烫的温度也被传递过来。

真发烧了?在同情向杉之前,段兮燕先动手玩了起来。

他掐住了向杉的脸,等发现向杉眼中的怨气时,收回手掩饰性咳了声。

向杉清醒了过来,他的大脑终于运转起来,感知到勒在自己脖子上的领带,他将领带挑开,开了点窗让寒风进来。

还没等他要说什么,他见段兮燕神色严肃起来。

他屏息等待段兮燕的话,等来的是对方用手拉住领带的末尾。

段兮燕斟酌语言道:“你还是系上,不可以给孩子们带来不好影响。”

向杉挑起眼,阴阳怪气说:“那可怎么办呢?我脖子上牙印是你咬的,掐痕是你掐的。”

他将段兮燕的手牵回来,捏着段兮燕的手指抚过自己自己的脖子,再放到自己下唇。

“你连药都不给我擦呢,老公。”

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缠绵,与上次喊时故意戏谑的语气不同,这次情绪丰富了许多。

向杉太聪明,在他摸索出段兮燕能接受的线后,他放下矜持,温和地去侵略和占有。

并不是说他多深情,而是他习惯演戏,自恋而胆怯,为了不伤害自己,他的态度若即若离,在真情里说谎,在虚情里动心。

在演入迷时,他本人也分辨不了是真是假。

“擦药?你车上备药了吗?”段兮燕免疫这个称呼,贺易都喊过他多少次了,不过觉得向杉说的有道理。

向杉垂下眼眸,捣鼓会,真取出支药膏。

在段兮燕伸手要拿的时候,他把手往后移,挤出点透明的膏药,伸手涂抹在段兮燕唇上,眉梢带笑,“总说我有问题,你自己也有问题吧。”

他脖子的掐痕影响不好,段兮燕红起的唇影响就好了吗?

向杉目光锁定段兮燕,捕捉到他想要躲避的细微动作,加重力气,描摹过他的唇纹。

唇被按着,段兮燕蹙起眉心,他总感觉向杉状态不正常,一会开太阳,一会下冰雹。

对于这类人,他的经验就是逆着毛摸,在对方生气时顺毛,这样对方就会忘掉之前为什么生气。

这招屡试不爽。

段兮燕使用得熟练,他伸出手,向杉脖子还挂着领带,他抓着领带的两端,用力一拽,向杉被带着前倾。

在向杉要发火时,他安抚性摸了摸向杉的脸,向杉就安静下来了。

“你弄疼我了。”他趁机取走药膏,挤了点在自己手上,松开领带,一手将向杉的脸往上抬,一手将药膏涂在他脖子上。

他们原本各坐在车内两端,被段兮燕一拉,都往中间靠了。

段兮燕指尖偏凉,药膏也凉,他涂在向杉脖子上后,能感到向杉呼吸乱了起来。

他凑近了些,看自己留下的杰作,也怪向杉屡次踩他底线,不然他也不会下重手。

话是这样说,他涂药时放轻了力道。

他的指尖在伤痕上游离,晕染开药膏,按揉,在向杉滚动喉结时,他以为是向杉疼了,在对方脖子上吹了口热气。

吹完他才意识到向杉不是他过去照顾的小孩子,不吃他哄人的一套。

段兮燕转念一想,做都做了,还能怎么样,也没发现向杉晦暗下的眼。

他的指尖逐渐被向杉的体温同化,上好了药,他极其认真把领带重新系好,多打了结固定。

完成后他注意力才分给别的,察觉到向杉灼热的视线,与之对视,“又怎么了,学长?”

向杉语气玩味地重复一遍,“我又怎么了?冤枉啊,学弟,这次我可什么都没做。”

“你最好如此。”段兮燕说话时感到自己唇上的药膏,已经干了,但还是黏腻的,有股药味。

他忍着没有去擦,听到向杉在问话。

“这么会照顾人,难道你大学还在医疗室帮过忙?”

“没有。”

“难不成是你给自己涂药练出来的?”向杉回忆时发现一点,“说起来,你还是那年唯一延迟入学的人,因为身体不好吗?”

段兮燕手指顿住,按揉自己的指腹,有些烦躁,“是。”

他刚露出点不虞,向杉就止住了话题。

两人之后相安无事,车平缓行驶着,达到孤儿院后停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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