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是一个地大物博的国家,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这里的资源有着人们难以估计的富有,可以说是人人向往的天朝。
然而世上没有长存不灭的物体,朝代亦会更迭。
缊廷和历史上任何一个封建王朝末年一样,政治**,民生凋敝,内忧外患。
一个正在腐朽的王朝,就是雨里的一盏灯,差一口气就灭了。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一场场旨在推翻缊朝统治的暴动最后以胜利结束,致使缊朝逐步走向灭亡。
迎来的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封建皇权不复存在的时代。可华国人做的远远不够,南北开始分裂,各自为政,这离百姓想要的富强民主国家还差的很远。
洋人打了进来,这年头的人们坚信枪杆子比笔杆子要重要些。
这在北方政府身上体现出来,为争夺地盘,那些军阀首领常年打仗,从他们宁愿把钱流进洋人口袋,也要□□买炮打别人就能看出。
历史上的风云人物在书本上总是一笔带过,其后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他们发生的风流韵事,爱恨情仇。
北方军阀里有个格外与众不同的存在,那就是尹系军阀周同宣,他是个实实在在的文化人,出身就非一般人可比,曾在前朝为官。
他管辖势力范围极大,是盘踞梧瑶三省的土皇帝,梧瑶有着全国最辽阔最肥沃的黑土地,华国的工业也在这里展开,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哥’
一个人混的好,背后少不了贵人帮扶,周同宣的贵人是他此生最不愿提及的人,他很不愿意承认自己现在的飞黄腾达是靠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是他的续弦张芳。
周同宣有过一任原配,两人鹣鲽情深,很是恩爱,可惜那女子是个没福气的,替他生下一双儿女后没几年就过世了。不怪张芳逼周同宣娶她,要怪只能怪他长了一张招摇的脸。
缊廷不少王公贵族家的小姐都为周同宣年轻时的风姿倾倒,可惜他英年早婚,那些爱慕他的小姐哭断了肠,即使后面听从家族安排,找了门当户对的郎婿嫁了想起周同宣那张脸,也不免扼腕叹息。
所以周同宣发妻一过世,欣喜若狂的张芳便去求自己义父,她的义父是缊廷直隶总督,朝廷肱骨之臣,皇帝的左膀右臂。
直隶总督李大人命中无女,格对张芳这个义女是视如己出,他找到周府开门见山的说了此事,不嫌他是个鳏夫,或许是慧眼识珠,觉得周同宣将来定有一番大作为。
李大人望重没得说,德高不高还有待商榷。
在周同宣看来,对方实在算不上心胸宽广之人,迫于权势,他只能就范,帮亲不帮理,你有理都没地儿说。
张芳是个有名的美人,身边都是赞美之音,娇生惯养着长大,对待想要的东西也是异于旁人的偏执疯狂。当初遥遥一见,芳心暗许,不惜把自己熬成别人口中讥讽的老姑娘 。
有诸多考虑的周同宣应下了此事,心急的张芳更是丧期没过,便被迎娶进门,一个一厢情愿的新娘。
可以说,张芳的到来,为他的事业起到推波助澜的效果……
二月初六,码头上人影攒动,迫不及待的人们纷纷伸长脖子往远处驶来的游轮上看,上面有他们从国外回来的亲人好友。
陈怡嫌船舱里闷,站到甲板上透气。
游轮已驶入华国地界,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看去,十几艘小船泛于海面,船上的是渔民,正在辛苦劳作。比起黝黑的皮肤,光着膀子的他们胸前那一根根凸起的肋骨才更显得触目惊心,无一不是干瘦的身材。一个国家是否强大,主要看他国民生活的是否幸福。
如今看来,华国人做的还远远不够。
到达目的地,陈怡同随行的人提着行李下船。不多时,她便看到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此人仪态可以说是万里挑一,像松柏劲瘦有力,松弛却不颓废。穿着一身墨绿色长衫,眉眼生的极为漂亮,英气凌厉的脸又不失少年气息,俊逸非常的样貌惹得路过的人纷纷多看了这人几眼。
如同工匠雕刻出的无瑕美玉,从头到脚找不出一丝不妥帖之处。
而这人朝陈怡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二姐。”
他最出众的是那通身的气派,陈怡看到此人的第一眼,甚至有一瞬的恍惚,他像极了周同宣。
这是周同宣的二儿子,周憾,最近刚升了团长,报纸上说他打了一场绝境逢生的大胜仗,才被周同宣叫了回来。
周憾字扶砚。毕竟隔了五年时间,陈怡觉得自己和对方已经不大亲近了,“扶砚,真是麻烦你,还跑出来一趟接我。”她走到他面前,客套的说着。
走近后,陈怡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一股幽幽的檀木香,她想他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喜欢用檀木香薰衣服,只不过那种味道在陈怡看来更像一截朽木的味道。
“二姐说笑了,不麻烦。”对方从她手里接过行李,哪知陈怡不肯松。
两只手这样僵持着,“二姐,这还要与做弟弟的争吗?”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陈怡乖乖松手,心想重死你算了。
他们上了汽车,头一辆只有周憾和陈怡,他坐在前座当司机,她坐在后头当客户。
陈怡喜欢独自发呆,独自思考,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街道两旁的建筑设施与行人的衣着打扮,和五年前相比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可陈怡的心里并不感到惊奇。
途径一处电影院,车子多了起来,在这空隙,陈怡注意到影院门口张贴着一张巨大的海报。
海报里是个衣着时髦的年轻女郎,画着细细的眉毛,嘴唇抹了胭脂,一手托腮,双眼看向别处,本就不笑,倒显得她整个人有些哀怨,还有这年娃娃的画法儿实在叫人瞧不出有什么美感。
才注意到一闪而过的角落,署名七个大字—电影明星沈梦溪。
陈怡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这似乎是个名气大的,她在国外也听过。
看着看着,前座突然传来一声呼唤,“二姐。”
陈怡‘哎’了一声,没打算把头收回来。
她问道:“怎么了?”
“阿悦前不久就念叨你,还说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据陈怡所知,这周悦与周憾一母同胞,可惜她性子冷淡,与谁都不亲近,幼时便是那样,无一例外,也就是陈怡常和周憾书信往来,在信中的美容他才提及兄妹二人关系增进不少。
那么亲兄妹尚且如此,何况她一个外人,这叫什么?无事献殷勤。
“她有心了。”陈怡敷衍的说道。
车子慢慢驶进帅府,刚一下车,远处一道急急忙忙的身影朝他们而来,陈怡听见那声音欢快的叫着:“二哥!二哥!”
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来者是位身体瘦弱的少年,手里拿着个拨浪鼓,原本比旁人异常白皙的皮肤此刻或许是因为喜悦,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
周憾见他来,也是喜不自胜。大步走上前一把将人托举起来转了几圈。
“又轻不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周憾把人放了下来。
陈怡看着他们兄弟情深,有此一问,想必平日里没少抱。
“你去做什么了?”周慢问道,边说边献宝似的将自己手中的拨浪鼓举到对方面前。
“真漂亮。”周憾捏着杆转了一下,随后说道:“我去接二姐了。”
周慢这才注意到陈怡回来了一样,看着一旁的她,脆生生的喊了一句二姐。
陈怡应付的笑了笑。
周憾正打算帮陈怡提行李,不料身旁之人缠住了他。
“二哥二哥,咱们到后头院子里捉蝴蝶去好不好。”他扯住周憾的衣摆。
“不可以哦。”周憾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哄小孩儿一样的说道。
一抬头,看到的只是对方远去的背影,陈怡和随行的人提着行李走了,他哪还有理由再上前去。
唉……
“阿慢,梧瑶不比新华,还是冷的,玩耍不行,容易着凉。”他严肃的拒绝了他。
周慢撇撇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一个月见不着你几次,你就不能陪陪我吗?”
周憾蹲下来,牵着周慢的手,耐心的说道:“阿慢,你要是想我了可以叫人去寻我,或者打个电话给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多想。”感受到对方冰凉的手,周憾将这双小手包裹住,用自己手的余温温暖周慢。
“那你讲故事给我听吧,好不容易逮着你,我可不能放过。”
退而求其次,周憾应道:“好。”
一高一低的身影牵着手顺着鹅卵石小道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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