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瑛练字,窗外雨声清宁。
早些时候,礼部已经送嫁衣过来。
十三位绣娘所制,绣工自然极好。比起平阳,自己的身份才是与解易安最登对。
一个大大的安字,落然于纸上。
解易安听到风声之时,很是冷静,意料之中。
平阳不会愿意与人同为平妻,小侄子这是软刀子。
可自己又凭什么心安理得地接受这安排,这可真有意思。
“邱明,去放出风声,本王身子不适三个月内不得成婚。还有,瑛郡主似乎与那新科状元,是旧相识。消息要快,明儿,本王就要所有人都知道,瑛郡主喜欢新科状元郎。”
人言可畏,况且,新科状元又是解仲景的人。
如此以来,等于壮大小皇帝的势力,他怎么会不肯。
不过,为了不让自己和东夏联手,想来他不会这么轻易答应。
平阳料到解易安那儿会遇到麻烦,所以已经想好如何帮他。
“陛下,薨了!”
随着昭帝的薨逝,东夏陷入一片哀默之中。
平阳看着床上冰冷的尸体,泪如雨下,即便料到会有今日,可还是悲痛不已。
跪在地上,许靖轩一脸冷静。
“二皇子接旨!陛下大去之前有口谕,二皇子许靖轩恭顺谦良,实乃皇子的最佳人选。自此,皇位由二皇子继承。”
随着公公的口谕被宣布,众人皆惊得议论纷纷。
这平阳公主有多受宠,世人皆知,陛下怎么会忽然改主意?
“好了,父皇的旨意已下,就请二哥一手操办父皇的丧事。父皇为人节俭,丧事就不要太过费事,直接入皇陵吧。”拿着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水,平阳上前拽住许靖轩的胳膊。
“好,就依着小妹。诸位爱卿听好,今日起,朕便是东夏的新皇。晋平阳郡主为平阳公主,其母亲为荌榆贵妃,与先皇合葬皇陵!”
此一言出,众臣面色十分不好。
照这么说,此事平阳应该是早有预料。若然不是,为何还未行正式登基大典,先提其母妃位。
礼部侍郎蹙眉抱手拱拳:“殿......陛下,郡......公主的生母乃婢女一枚,甚至都不知其名讳。此等身份,赐妃位已属难能可贵,如今还要与先皇同葬皇陵,如何能面对东夏的列祖列宗啊!”
“是啊陛下,这如何使得。若然御旨昭告全国,岂不是叫人贻笑大方?”
平阳的脸色逐渐不好,这是她唯一的条件,若许靖轩做不到,那他这皇位也别想坐稳。
许靖轩察觉身侧的平阳脸阴下来,周身都散着寒气。
抿唇,沉眸,许靖轩戏谑地笑道:“诸位爱卿过于迂腐,如今只不过是一对死去的夫妇想团聚,有何不可。这是朕下的第一道御旨,违抗者,斩立决!”
固执霸道,就是许靖轩。
他的眼里不容抗拒,而眼前的这些旧臣,也会因他的疑心都被慢慢换掉。
平阳朝许靖轩点点头,就准备回寝殿休息。
接下来这几日都由许靖轩操持丧事,而她则只需要将许靖轩登基的消息,第一时间透露给大周的人。
只要小皇帝收到许靖轩登基的消息,就会放开一直束缚解易安的手,转而去对付许靖轩。
毕竟是曾经合作过的人,如今大权在握,怎么会不心生忌惮呢。
而平阳如今已算不得威胁,也继承不了皇位,就算嫁给解易安,也成不了气候。
反而,许靖轩与平阳不对付,解易安若娶她,许靖轩的矛头也会对准他。
收到消息的解仲景觉得很是蹊跷,偏偏这个时候,东夏昭帝薨逝。
不过,赐婚的御旨已下,哪怕解易安不想也得娶瑛郡主。
但第二天,宸瑛就听到宫中有人在说她的是非,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新科状元爷没有背景和权势,完全是解仲景亲手培养的人。
解仲景看着大殿下跪着的宸瑛和新科状元,不禁扶额。
“外面都在传你与宸瑛郡主早有相识,可有此事?”
新科状元名唤江朔,乃贫寒之子,与宸瑛也不过是庙中曾有一面之缘。
他双手抱拳道“回禀陛下,确有此事。”
解仲景一抬头,入眼是一张俊朗不凡的脸,剑眉星目、浓眉大眼!
“那,你与瑛郡主,有何纠葛啊?”
还未等江朔回答,宸瑛就急着扶袖上前解释:“皇帝哥哥,都是谣传,当不得真。定是有人看不得瑛儿的好,不想促成这桩婚事。”
宸瑛虽着急,可话却说到点子上。
但现在京都谁都知晓此事,叫解仲景如何做主。
若然此时强行赐婚,解易安与大周百姓,都会说皇帝强拆有情人,非要下嫁郡主为王妃。
“宸瑛,皇叔的意思,你又不是不清楚。朕为你赐婚,已然是得罪皇叔。如今,众臣催等立后,此事还是暂缓吧......”
近来那群老臣不停地逼自己立后,可后宫之中,根本无人能担当后位。
解易安又李荐新入宫的扬婕妤,后宫内淑妃贤妃都蠢蠢欲动,唯有王嫔,还是一如既往的安然。
“摆驾秋岚殿。”
许靖轩一旦登基,自己就是内忧外患。许靖轩的野心不容小觑,与他合作,等同于与虎谋皮。
“陛下近日来,总是眉头紧锁,不如让臣妾为陛下按按。”王嫔的手软若无骨,又日日浸泡玫瑰汁。
闻起来,总是绕着一股淡淡的浅香。
闭眸,享受着,解仲景忽然问:“你在朕身边多久了?”
王嫔笑的安然:“自陛下还是殿下起,直至如今,得有五年了。”那会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如今已然能在这后宫之中游刃有余。
无权无势,她却能活到现在,可见手段。
抓住她软嫩的手,一把拽过,解仲景搂着坐在他怀中,犹如受了惊小兽般的美人。
“在朕身边这么久,至今任无子嗣,环儿,是朕委屈你了。”
这话说得,任凭王环再温婉大方,还是不由得动容落泪。
这一夜,抱着自己的王嫔,解仲景睡得很是踏实。
但趁着解仲景熟睡,王嫔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趁夜将纸条塞入在门外拐角处候着多时的小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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