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目狰狞的少女之魂,我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愤怒感觉,对于已经沉寂了许久的我而言,这种情绪的波动还是鲜少出现的。
“有意思。”我细微的说。
我自然而然的垂下眼帘,暂时回避了一下她愤怒的双眸,将自己的视线投到了周围那些矢星使上。
“它们呢?”
我开口问道,不过,此时的我已经不在意她的想法了。
我的力量被我倾注到了附近的星之树藤下。
我的右手用力一握,把混沌魔力冲击了到星之树藤的每一处,绞碎掉了那些矢星使的躯壳,将所有受困的灵魂都释放了出来。
灵魂的光是微弱的,是一种像萤火虫一样的光,不过它们很多,所以这个殿堂也就变得亮堂了起来。
我的这一举动惊扰到了她,她也看见了那些灵魂的模样,这使得她愤怒的脸庞发生了一些细微改变,那是愧疚,我瞧见了。
“那么它们呢?这些因你们而受苦受难的灵魂们,是否也该摒弃自己的善良,将复仇火焰燃至各处?”
我责问向她,不过语气仍是冷淡的,没有太对想要与她激情辩驳的想法。
她回应我的是沉默和倔强,我看着她,不知道她此时的想法,也不再有纠缠的意思。
我的力量仍在朝着四周蔓延着,并且越来越多。
“你想要干嘛?”
她终于再次开口了,言语间仍藏着不善。
我仰起头,看向头顶的那片星空,说。
“我要无辜的它们,得到解脱。”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一个外人,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我回答她说。
“你大概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想错了,不过在一开始的时候,我曾这么想过。现在,我想要告诉你一件事,对这里而言,我并不是外人,我是维斯西亚人,我是维斯西亚的新王,也将成为这里的最后一位王。”
众星王冠再次被我召唤出来,星云披风亦是如此,我在她的面前毫无保留的展示了自己与这里相关的一切,并对她说。
“你提醒了我一件事,是的,这里事远没有完结,这个毁灭的王国,迟迟没有安息,因为我,现在才来到了这里。”
星之树藤在我的操纵下,不断的向上蔓延着,最终冲击到了看似难以撼动的星空之上。
她看着这不可置信一幕,惶恐的说。
“不,这不可能,那是无尽宇宙星空,没有人可以撼动那一切。”
因为那些冲击,整个空间都震动了起来,她仰头看着已经漂浮在空的我,充满了不安。
我们都知道一场毁灭己经到来,所以我们的内心都不可避免的胆怯了起来。
“住手吧。”她哀求着说,“你见过那些景象的,你也一定知道那片星空的力量有多强大,你是不可能撼动这一切的。”
“这是你的定论,而非我的决断,谁告诉你这片星空是浩瀚无穷的呢?他们用恐惧,铺张出了这个让人畏惧的穹顶,并以此不断威吓着胆怯的人,如果我没见过真的宇宙,我或许也会跟你一样害怕,但是我见到了那个宇宙的湮灭,所以,请你好好看看吧,这片星空,远没有你想象般恐怖,只要我打破它,我就将从这里冲出去。”我说。
那些树藤被我操纵着不断冲破墙壁,周围的一切都在土崩瓦解,我巨大的力量冲击这座殿堂,引发出了一阵又一阵,强烈的震动。
而我也被树藤托举着,缓缓浮到了高处。
我看到了她脸上越来越明显的懦弱神情,也明白她此时家园被毁的悲哀。
我希望她能像其他灵魂一样得到解脱,但是她模样还是和别人不一样,如果再这么下去,哪怕我真的把阿方索的神殿摧毁,让她看到外面世界的模样,她估计也仍会驻足于原地,不会有移动。
在星空幻象被我彻底摧毁,在上一层建筑展露在我眼前,在我即将远离她的时候。
我转过头去,对她说。
“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吧,你的坚持又或者你们的坚持,都已经有了结果。只不过,这个结果远非你设想的那样,互不退让的坚持,最后造就的,就是你们的家园,维斯西亚完全的毁灭,而哪怕这样,哪怕你们也闻到了外面的变化,你们也仍在坚持着,在自我意志的牢笼里踱步,我之前在见到这座神殿,在看到那些朝圣者的时候,就无奈的发现了这一事实,因为你们没法散去,所以维斯西亚即使已经**不堪,也难以安息。”
她仰着头,神情凝重的望着我,沉默了一会后,才对我说。
“你去上面的时候,要小心,因为那里被我们称为神之殿堂,哪怕是先驱者阿方索也不敢轻易踏足,在那里,残存着力量强大的星神们,这里的一切得以苟活,也是因为它们。”
“它们?”我问。
“一位将我们从人类躯体中抽离出去,让我们得到新生的母亲—沙弥尔切,一位将力量赐予众生,审视众生灵魂的宇宙之母—犹迪安。”
她的话,更像是一种告诫,因为她在说出那两个东西的名字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在因畏惧而颤抖。
她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好一会,在我彻底离开之际,才着急的说。
“还有最后一位,阿方索神殿的管理者,唯一的星神使,阿方索与神明之子,朝圣雄鹿—加罗萨·卡米尔。”
浓稠的流淌而下的黑色雾气,是在我一来到上面,一来到这个所谓的神之殿堂就看到的东西。
当我踏足于这个殿堂之上,我立马就明白了她内心恐惧的原因。
因为身处此地的我,仅凭我这迟钝的直觉,也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在我的面前是一个偌大的殿堂,黑色的浓雾凝而不散的纠缠在我的脚下,透着股寒意,不断的浸入我的身体,而地面也不是干燥,浅浅的水洼随处可见,里面的水散发着股气味,像是木头泡烂的那种气味。
高高的石柱林立着,数量可观,几乎每十步就有一根石柱,她说这里三个东西,不过现在的我,还没有看到其中任何一个。
首先,那位创造了新生的母亲—沙弥尔切,会是怎样的呢?
我回忆着自己见到的,所有阿方索信徒的模样,设想着,她应该会是一个四不像的怪物,可能有狮子的头、鸟的翅膀、马的蹄子、牛的尾巴等等等。
当我往前前进了一段距离后,我就看到了一些躺在地上的肢体,那些肢体和我设想不一样,却又对我而言无比熟悉,因为我见过那种东西,那些躺在石柱间,粗大的,灰黑色皮肤,粘稠光滑的肢体,正是我在特隆山地狱里,看到的在冰层下的那些黑暗怪物的肢体。
“这怎么可能?!”
我惊讶于自己的所见之物,于是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当我沿着那些肢体不断前进,当我离那些肢体的本体越近,我就越发现,它就是那种被封印在寒冷地狱里的怪物。
当我终于走到那头怪物的面前,彻底看到它的模样时,我一下子就对阿方索有了新的认知,对这座神殿有了新的认知。
阿方索选择了这里,选择了这座雪山,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我们在特隆山里未完成的事,在这里,在这座雪山里,或许已经被阿方索完成了。
窥探了黑暗的人啊,内心总会渴望往黑暗里深入,禁忌的力量总是最让人着迷的力量。
只是我没想到,一直以浩瀚星空为根源的混沌星辰魔法,最后却总能出现这种,通晓者坠入无底黑暗深渊的事情。
其中的原因我算是有些了解,在这一瞬间,我产生了一丝担忧,不过,我又在这之后没有再多忧虑,因为维克托已经将他的火焰传递到了我的生命里。
那头巨大的怪物躺在了这座殿堂中央的位置上,它的身躯很大,成脓肿的一大块,一动不动的躺着,看不到眼睛,也找不到嘴巴,只有一些分出去的肢体,能看到一些类似于动物的形态。
我尚且不知道它为会出现在这,也不知道它是否就是少女之魂口中的三物之一,如果它是,那么那些信徒就实在是太可怜了。
其实在看到它身上那些类似于动物的肢体时,我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而接下来我看到的,就彻底佐证了我内心的那个想法。
我在这座殿堂的中央,这一点我没想错,在我的身后还有一扇巨大的门,那扇门通向何处我并不知晓,当然,我在发现了那扇门后,曾试图去打开它,不过很快就失败了,哪怕是如今我强大的混沌魔力,也难以撼动那扇大门。
所以我将大量的时间,都留在了观察殿堂中央的那头怪物上,它看起来是在安息,寻找了一会后,我就通过一阵阵往外呼啸的风,找到了它隐藏在重重肉块下的口器。
我感觉我在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因为像它们这样的怪物,我还是一无所知的,我仅能知道,它们的力量,足以轻松的把恶魔话的瑞琪拖入深渊。
在我一门心思的探究面前这头熟睡的怪物的时候,另一扇偏远的门打开了,那扇门很小离我很远,要不是这里的环境既黑暗又安静,我甚至都不会发现这件事。
出于警觉,我用暗夜斗篷包裹住身体,藏到了黑暗的角落里。
打开门进来的,是这所神殿的管理者,唯一的星神使—朝圣雄鹿,也就是那头我在神殿前门处曾见到过雄鹿。
只不过此时在近距离看到的它,更像是一个人形的怪物,它不同于我之前看到的所有人形怪物,它更像是一头雄鹿。
它的下半身都是鹿的形态,双脚是鹿蹄呈弯曲装,身上长满了绒毛,几乎看不到半点人类的皮肤。
能看到出的人的形态,仅限于它的双手,大概是为了方便行动,所以它的双手才仍保持了人的手掌的模样,不过即使这样,它的双手也长满了黑色的绒毛。
而最让我难以置信的,就是哪怕我用视魂之眼去注视它,我也难以看到藏在那个肉身下的人类灵魂,当我更用力的去看它,我才看到了它灵魂的模样,它藏在肉身下灵魂模样,竟然和它躯体完全一致。
它不是人类吗?!那它又为什么有一些人类的特征呢?!
就在我的力量全力灌注在视魂之眼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身后那扇大门吱呀轻启的声音,我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在眼睛的余光里,看到了那扇大门开启的一条门缝,透过那条门缝,我看到了她,闭着眼睛,头蒙薄纱被数条肢体牵拉住的黑暗修女,她发现我了,又或者说,审视众生灵魂的宇宙之母—犹迪安,发现了视魂之眼的回归。
“母亲,我为你带来了食物。”
鹿头怪用磕磕碰碰的人类语言说,它手里捧着一个漆黑的碗,碗里不知装着什么东西,不过看样子也是极其恶心之物。
熟睡的沙弥尔切这才发出了一声低鸣,从它的口器里伸出一条长长的舌头,把那个碗里的东西卷入口中。
此时发生的一切,让哪怕拥有强大力量的我,也不敢轻易现身,没想到,我竟在同一时刻,见到了这座神殿里所有苟活下来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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