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没有理会身后的人的鬼哭狼嚎。

一打开门，那群鬼火少年听着自家老大的声音脸都绿了，一个个面若菜色，有几个年纪小的绷不住哭了出来。

林生沉着脸厉呵：“你们搞清楚点，这关乎人命……算了。”

他深吸几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撬开这几张孩子的嘴并不难。

他随手指了一个人：“你，跟我进来。”

被知道的那个人起身，转头不屑地“呸”了一声。

审讯开始，女孩坐在椅子上不耐烦地抖腿，还时不时发出几声嗤笑。

林生坐在那人对面，他轻轻把文件放在桌上，将台灯对着那人的脸。

“姓名。”

那个女孩看着林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是我说啊警官，警官你们是要拿我冲季末业绩吗？我可没参与他们，我只是一个女生，我才是被他们强迫的……”

林生打断她，没听到有价值的信息，他连眉峰都没动一下。

“如果你坦白交代你们在哪找到的那具尸体，对我们警方办案提供重大线索的话, 法院未必不会从轻判处。”

女孩扬了扬下巴，挑衅地看着林生。

林生微微顿了顿，接着说。

“但你也要知道，警察想得到这条信息，你们也并不是唯一的途径，只是省了点时间而已，让你们说是给你们机会减刑的，你们都还小，未来还远着。”

看女孩一直是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林生神色不变，但说出的话却让女孩白了脸色。

林生气定神闲地翻着文件：“齐伊，羌州人，二零零七年生，上学期间与学校附近的闲散人员结交及多次惹事生非被学校退学，初中学历，父母常年在外地打工，家中只有一个年迈的爷爷，上个月不知何原因逝于田地中……”

齐伊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五官都在抽搐，让他原本就不协调的脸更加歪斜，她沙哑地喘着气，在一时寂静的审讯室内清晰可闻。

“住嘴！我叫你住嘴！！！”

林生这才抬眼看向对面，对着面目狰狞的齐伊轻轻笑了笑：“看看这个吧。”

那是一段模糊的监控，不知道林生从哪搞来的。

监控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四点，一个佝偻着脊背的人影颤颤巍巍地走过，他一手拎着锄头，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神色即悲伤又愤怒。

“伊儿，走！爷爷带你去讨个说法！”

他拉着一个女孩，从身形看那就是齐伊。

齐伊一脸不情愿，挣脱着老人的拉扯。

“不用了爷爷！不要去了，烦不烦呀……啊！”

拉扯间，老人被齐伊一个不小心推下了田埂，老人跌了几个更头后，头一歪，一滩黑红的血迹晕开在地上。

齐伊看清后吓了一大跳，捂着嘴巴也不管身后爷爷微不可闻的呼救声，越跑越远。

“伊儿……”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没了声息。

浑浊的眼睛始终没有闭上，就这样定定地看着齐伊跑远的方向。

直到天亮被邻居发现，老人的身体上早已爬满了菜虫。

审讯室内齐伊发出了尖锐的叫声，手铐和铁椅一并哐哐作响，一旁的张桥见状不对，急忙冲上前去把脸红脖子粗的齐伊强行按住。

顿时肮脏的谩骂和嚎叫从她嘴中刺向林生，审讯室内一片混乱，林生没什么表情，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齐伊。

抬手止住想要入内的刑警。

单面玻璃外的秦弋看着林生这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移不开眼，心里复杂的情感折磨着他并不好受。

他们眼睁睁看着齐伊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化，犹如一场荒诞猎奇的哑剧，从白到红，从红到紫，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掩面痛哭了出来。

林生见此情景，起身对张桥低声说了一句：“交给你了，等她情绪稳定下来会交代的。”

张桥点了点头，林生转身走了出去。

林生紧绷的脊背微微放松下来就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秦弋的气息争相钻进鼻息，林生抓紧了他的衣摆，埋进他的颈窝深深嗅了一口。

旁边的小刑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审讯室内，一点都不敢往旁边瞟。

妈妈呀，林支队和检察官竟然是真的，下班马上就去跟姐妹分享啊啊啊啊！

林生轻拍了一下秦弋的肩膀，示意他松开。

张桥这时从审讯室内开门出来，看到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和小刑警大眼对小眼。

两人同时失了声。

“咳咳那个，林队，她交代了。”

林生听完沉默了。

西郊区的废旧教堂里，他们凌晨去寻找刺激的时候碰到正在布置现场的几个蒙面人。

是那几个蒙面人让他们拍下视频发到网上的，但他们老大觉得这现场太华丽了，不像是他们平常的手笔，发到平台上会被粉丝质疑的，所以就把尸体搬运到远离教堂的红枫树林里。

“她肯定是隐瞒了什么，这段话里疑点太多，但她应该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得到第一案发现场就够了，剩下的我们自己察，把这群人送到法院。”

林生看了看时间，这一通闹下来已经快一点了。

“笑笑开车。”

“是！”

金小笑转头去找警车钥匙，被秦弋拦了下来。

“笑笑，我来吧，你先去吃饭。”

金小笑转头看见秦检察官温柔的模样，顿时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地应。

“好好好的。”

等一脸奸笑的秦弋和黑着脸的林生出去后，金小笑呢喃出声：“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记住我名字的小笑，不是笑笑啊！”

“笑笑！来跟姐拼一下中饭！”

“好嘞！”

金小笑屁颠屁颠地过去找人拼饭，然后因为一张九折的优惠券和人吵吵上了。

整个刑侦队里就自己精神正常是种什么体验。

林生被秦弋半推半就地拉上车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看着车窗外。

突然腿上一重，林生低头看去，一份冒着热气的外卖袋。

“快吃了，不然你低血糖会犯的。”

林生轻轻“嗯”了一声。

外卖的牌子他记得，是林祖祎常吃的那一个，想必不会便宜。

车子停下，林生正好放下筷子。

两人下车，教堂的外观庄严肃穆，高耸的尖顶直插云霄，尖顶的顶端镶嵌着一个金色的十字架，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教堂的外墙由古老的石砖砌成，岁月的痕迹在石砖上留下了斑驳的印记，却也增添了几分沧桑与厚重感。

教堂的大门由厚重的橡木制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和宗教图案。这些图案栩栩如生，诉说着一个个古老的宗教故事，两人不觉驻足凝望。

良久，一股难以言喻的凉意蔓上两人的脊背。

林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秦弋终于忍不住了，侧头看向林生：“你不觉得很怪异吗。”

闻言林生才收回目光，抬脚往里面走去。

有人早就注意到了两人，为他们递上了鞋套。

教堂内部开阔而高大，高高的穹顶上绘着精美的壁画，色彩斑斓，描绘着圣经中的故事场景。

壁画笔触细腻，人物形象栩栩如生，仿佛那些故事正在眼前上演。

阳光穿透过高高的彩色玻璃窗洒进来，光线透过玻璃窗，形成一道道绚丽的光束，在教堂的地面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教堂的中央是一条长长的过道，两侧摆放着一排排整齐的长椅，供信徒们祈祷和聆听弥撒。

长椅的木质纹理清晰可见，经过岁月的打磨，表面光滑而温润。过道的尽头是祭坛，祭坛上摆放着圣经、烛台和鲜花。

圣经静静地躺在那里，烛台上的蜡烛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而祭坛上本应置放那具孩尸的。

被鲜花和蜡烛簇拥起来的尸体。

凶手这么大费周章地包装一个孩子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要说是仇杀，那查找孩子父母的社会网，再一个个排查不在场证明就好。

但关键是至今都没人认领孩子。

林生抬手叫来一个人：“查找过基因库了吗？”

“找过，没找到。”

林生了然地点点头，意料之中的答案。

要说是狂热的基督教徒，就算是在旧约当中也明确献祭人身是违背上帝旨意的行为，而耶稣基督的牺牲被认为是“赎罪祭”，这一牺牲是上帝对人类的爱的终极表达，而不是人类通过献祭人来获得救赎。

但这样断然下结论也不好，容易误导查案方向。

林生再次开始观察现场，四周墙壁与穹顶上的壁画。

余光一扫，他看到二楼有个人影跟他对视后消失。

出于直觉，林生飞快上楼向她追去。

她的面容苍白得像一张白纸，没有一丝血色，她的眼睛深陷，眼眶周围是一圈青黑的阴影，眼神空洞而冰冷。

在她的脚下似乎有一团黑色的阴影，这团阴影在地面上缓缓移动，她的脚在阴影中隐现，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

快要追到时，她突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刺向林生。

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祈求上帝原谅……为了赎罪……得到永生……”

林生见到匕首的寒光乍现，一个刑警的反应速度不是眼前这个神智不清的女人可以比的。

林生夺过她手中的匕首摔向黑暗的角楼。

反手一个擒拿，将女人制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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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请个假，想去改一改我的第一篇文，总感觉写的太文艺了，有点写不下去但又不舍得弃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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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教堂与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