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袁绵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头痛欲裂,两个眼睛也像杏桃一般肿了起来。昨天真是喝了太多酒,断片了。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袁绵伸手拿过床头的水,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完。看了眼手机,已经早上十点了。肚子倒也不饿,只感觉浑身难受。
艰难的起身后,袁绵放了一整浴缸热水,又把一包玫瑰花瓣洒了进去,整个人便懒懒散散的躺了进去。
把整个脑袋埋进水里,习惯性的开始了憋气。
小时候难过的时候她就喜欢这样做,因为这样她感觉能暂时逃离一下,仿佛妈妈还在。
而现在。
她又想起了昨天那个对她不理不睬的人。
自从母亲去世,袁绵就把自己的心建立了一个围城,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但是那个经常对她笑的少年用热情把她心中的围墙融化了。
还记得自己考试没考好的时候,他不停的给她讲笑话,最后她又气又笑的打他。
还记得冬天她忽然想吃烤红薯,一放学就看到拿着两个红薯的他等在校门口。
还记得生日的时候爸爸出差了,他把自己叫去了奶奶家吃了碗长寿面。
还记得…
袁绵只感觉自己眼睛酸涩,那个陪伴了她整整高中三年的人啊,那个她喜欢了整整三年的人啊。
为什么他见到自己是这样子的?这两年他到底怎么了?
满心的疑问需要解答,袁绵一下子从水里坐了起来。
“你好,请问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叫张思宇的人在这里上班?”袁绵礼貌的询问前台接待小哥。
一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她就赶了过来,没记错的话,张思宇穿的是工作人员的衣服。
“是的,小姐,他现在正在上班。您找他需要预约一下时间哦。”小哥有点意味不明的打量了她一番,面前的女生不过20岁刚出头的样子,穿着一件浅蓝色短外套大衣,浅棕色的长发垂在胸前,黑色贴身长裤衬的她一双腿修长又笔直,脚上是双黑色马丁靴,看起来是个清冷美少女。
“还要预约啊,那什么时候有空?”
“呃,这个我得打个电话问一下,不确定现在结束了没有。”
结束?预约?小哥的话说的袁绵一头雾水,她原本以为他是这的服务员。
接待小哥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您是第一次来吗?”
说话间,袁绵就看到了张思宇和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张思宇身上还是穿着昨天的工作服,不过却有点皱巴巴的,衬衣的扣子开到了第三颗,像是刚刚睡醒,慵懒异常。
旁边的女人却是十分精致,涂着大红色的口红,踩了双恨天高,带着一副墨镜,遮挡了大半个脸。不过还是能看出来和昨天的女人不是同一个人。
女人和张思宇在会所门口激烈的舌吻,直到奔驰车开来才依依不舍的上了车,临走前又在张思宇脸上留下了一个唇印。
明明是在室内,袁绵却感觉外面的寒风吹了进来。
张思宇抹了抹脸上的印子,刚转身就看到了袁绵正双眼发红的望着他。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这一天还是来了,把那些不为人知最丑陋的东西展示出来。
从兜里摸出一根烟,一时间烟雾缭绕。
有些话不用多说,袁绵就是再傻,也知道了张思宇是干什么的。
“走,聊聊。”张思宇呼出一口烟。
袁绵跟着他进到一个房间,里面不大,家具到是很齐全,应该是他平时休息的地方。
张思宇随意的靠在桌子上,不停的抽着烟,直到一根烟被抽完,他才慢悠悠的开口:“你要问什么问吧。”
袁绵捏了捏包上的肩带,呼出一口气抬头目光清冽的望着他:“你现在在做什么?”
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捻尽,张思宇自嘲的笑了笑“就你看到的那样啊,陪女人。”好像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袁绵忍住想抽他的抽动还是耐着性子接着问:“高考后你就不见了,我问过你们同学,你没参加高考,你去哪了?”
“奶奶生病了,我陪她去北京看病了。”确实是实话,没说谎。
“生病了,什么病,那你也不能不告诉我一声就消失不见了,你知不知道我在麦当劳等了你一晚上?”
他们明明约好在麦当劳见面的,可是他一直都不来,手机关机了,她最后跑到奶奶家邻居说他们几周前就搬走了。
那个漫长的假期,别人都在旅游玩乐,她一个人跑遍了C城的每一个角落,打遍了他所有同学的电话。
袁绵生气的大声质问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让这个人就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张思宇背过身去,走到窗户跟前“当时太紧急了,奶奶的病很重,实在没有精力参加高考,怕影响你就没跟你说。”
冷静了一会,袁绵渐渐消了气,恢复了理智。
张思宇说过他爸爸妈妈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他了,那个时候,一个18岁的少年应该还没有足够的能力独自承受那一切吧。
看着他的背影,明明一米八的高个,却显得那么单薄,忽然间一股心疼就涌了上来,很想抱抱他。
“你应该告诉我的,你不用一个人撑着的。”要是当时她能陪在他身边多好。
“你夸张的要死,撑什么撑,我又不是伞。”张思宇笑了笑,想要揉一揉袁绵的头发,手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你喝什么,我这里有水。”说着从柜子里拿了一瓶水递了过来。
“后来我又有新女朋友了,就没联系你,都过去了。”
新女朋友?
一切说的云淡风轻,袁绵放佛有了错觉,好像所有的种种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那我呢?”还是不愿意放弃最后一点希望,袁绵倔强的抬起头,目光灼灼。
“抱歉当时没有联系你,但是现在我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希望我们彼此不打扰吧,我女朋友挺容易吃醋的。”
什么东西?
袁绵刚压下去的气陡然又升了起来,她抓起包,瞪了一眼张思宇,等待着他的解释。
可是房内静悄悄的,张思宇什么表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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