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空，要忙。”

袁绵看着微信界面失望的叹了叹气。已经是第五次了，想约他一起出来吃个饭怎么这么难呢？

上次气呼呼的走了，很多事都没有问明白。

“你几点下班？”

还是不死心又多问了句。

没有回应。

“你不说那我就五点过去等你，一直等到你下班。”

还是没有回应。

想躲她？

把电话拨到了会所经理：“你好，我是袁绵，我想问一下张思宇今天几点下班呢？”

“不要意思小姐，我们不方便透露员工的私人信息。”经理礼貌的拒绝了她。

“我是他朋友，有事找他。”想了想，袁绵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是萧雨哲的朋友，拜托通融一下啦。”萧雨哲是他们那的VIP，光充卡就冲了十几万，就不信不会照顾他的面子。

“萧少啊。”经理犹豫了一下随即便爽快的答应“好的，您稍等，我看一下电脑。”

话筒里传来敲击鼠标的声音“今天没有客户信息，他六点准时就下班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啦。”

五点五十，袁绵准时的坐在了会所大厅的皮沙发，看着Kindle打发时间。

前台小哥禁不住打量了一番，还是上次那个美少女啊。这次穿了件长长的绿色呢子大衣，中间束腰的部分显得腰身很纤细，衣领处的设计很有学院风格，显得很乖巧。不过脚上还是像上次一样踩了双马丁靴，虽然是白色的，却在文静的风格中带着点酷酷的感觉。

这次还是找张思宇的吗？前台小哥暗自在心里羡慕嫉妒恨了一番。这小子艳福不浅呐，女客户数量数他最多。怎么尽是找他的。

沙发上的人不时的抬头，像猫蹲守猎物一样，生怕一不留神放走了想见的人。

等到六点，很准时的，张思宇从里面慢吞吞的走了出来。穿了件薄薄的蓝色牛仔外套，插着兜，额头上的几缕细碎的刘海快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袁绵蹦蹦哒哒的跳到了他面前，挥了挥手，向他示意，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冲他笑。

“想吃什么？我查了，这附近有日本寿司，韩国烤肉，越南米粉…”像背诵菜谱一般，袁绵滔滔不绝的介绍着。

没有对她的来访感到吃惊，说到做到是她一贯的作风。

“要不烤肉吧，前面一拐就到，最近缺肉。“张思宇开玩笑的回道。

“行，走走走。”袁绵开心的答应，顺带自然的挽起了张思宇的胳膊。

张思宇一滞，放佛一下子回到高中，身边还是那个喜欢他依赖他的女生。

“走啊，你怎么不动。”袁绵扯了扯他的胳膊。

“你拉着我弄的我不太习惯。”张思宇笑着，默默的的把胳膊抽了出来。

不习惯？

“好好好，快走了，就你事多。”袁绵佯装不在意，快步向前走去……

饭桌上，在等菜的时候，张思宇一直不停的看手机，回消息，看起来很忙。

袁绵端端正正的坐在对面，静悄悄的等着他处理事情。

感觉氛围太过安静，袁绵没忍住开口问道“现在奶奶住哪啊，改天我想看看她。”

打字的人稍一顿“高考那年就去世了，心脏病没抢救过来。”

去世了？张思宇的话像惊雷一般穿过胸口，袁绵久久没回过神。印象里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身体挺好的呀，怎么会去世了呢？

袁绵揪心的握了握茶杯。太突然了。

“一直都有心脏病，忽然复发了。”张思宇停下手里的事，解释了几句，让袁绵安心。

“那你后来怎么不复读呢？”

“哎哟，你怎么又来了。”张思宇无奈的摇了摇头，抓起一片生菜吃了起来。

“你高考为了照顾奶奶决定不考了，那后来为什么不复读？”

张思宇夹起一片烤好的五花肉放进嘴里，频频地点头“不错不错，就是这个味，你尝尝，贼好吃。”

“就我那个成绩，考个二本都不一定，再说了，奶奶死了没工资了，我得养活自己。”顺手夹了一块烤好的茄子放进袁绵的碗里。

袁绵夹起茄子边吃边想，一切都说的通，包括他现在的工作…是因为没钱养活自己吗？那也不能…她都打听了，张思宇平时要陪女客人喝酒聊天，其他人更厉害，还陪上床。上次那个女客人和他舌吻的画面她还历历在目。

“你想不想换份工作啊？”

“我认识好多学长学姐，有好多工作渠道。”

为了不让他多心，她又补充道“经常干一份工作多没意思啊。”

“换什么，挺好的。“张思宇讪讪的一笑，“女客人都很豪气的，常常一甩手就是好几百。”

“陪着喝点酒就能挣这么多，不挺好的吗？”张思宇一口饮下一杯茶，又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快吃吧，今天我请你。”

袁绵想再说些什么，终是没再说下去。

“那你怎么忽然搬家了，打你朋友电话都说不知道。”袁绵又抛出一个疑问。细想之下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奶奶突发疾病，怎么连家都搬走了。

“她除了心脏病，还有一堆其他毛病，为了给她看病就把房卖了去北京，走的时候没给别人说，怕影响他们嘛。”

“你快吃吧，再不吃都糊了，怎么这么多问题啊？”张思宇翻了翻快烤糊的肉，皱着眉抱怨。

外面下起了稀稀拉拉的细雨，在冬天显得十分凝重深沉，像袁绵此刻的心情。

一切都说的通，但心口却堵的慌。

快吃完的时候，一个齐耳短发的红发女生忽然间一屁股坐在了张思宇旁边，袁绵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喂，我听话吧，一看下雨就专门过来给你送伞。”红发眼里好像没有袁绵，旁若无人的秀着恩爱。

张思宇宠溺的揉了揉红发的头发“谢谢啦，我的救命恩人。”

袁绵似是一个观众，看着眼前嬉笑怒骂的两个人，良久。

“忘了跟你介绍，我女朋友，丁楠。”张思宇突然想起来什么，放佛才意识到对面还坐着个人，一脸郑重的介绍。

“你好你好。”红发客气的向袁绵打招呼。

女生笑起来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挑，有点像倪妮的脸，却顶着一头蘑菇头。红色的头发显得异常扎眼。

丁楠，丁楠。

“你是？”

那个曾经打过她一巴掌的红发。是她，没错了。

张思宇说那是他的发小，他们，他们，竟然在一起了？

“不好意思哈。”红发立刻就意识到袁绵想要说的话，忙忙道歉，不过眼角里却透着几分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