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争吵

七元本是被派遣去北方玄天监战,但出了星昼这一茬事件,七元是不可能放心把星昼独自留下的。上宫拗不过七元,最终服软,点头默认星昼成为长应星官之事,任由七元公开护着星昼那个令人心患忧生的小晦星,七元做事一向有分又寸,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固执己见,因他是一片天的瞻仰,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星官们私底下只会将其看成是清绝蛊惑他们的长应星君那么做的。有七元挺身而出挡在舆论的前面,星官们想把星昼逐出正星向的想法便只能是想想而已,至少不敢在长应星君面前提起驱逐之事,不过七元心里门儿清,这些人怕极了晦星,害怕晦星养虎为患,摧毁了他们安逸的生活。

经此一事,七元对星昼的照顾无微不至,吃喝拉撒的小事情他都要监督无误,清绝就这么一个独苗,那件事之后,清绝相当于搬进了长应星宿,无限展现自己泛滥的母爱,每晚睡觉都要亲眼看见星昼睡着了才会安心离开。房内,一盏明灯亮着光,里面的火焰烧得金灿灿的,很像夜里的太阳。清绝坐在床边,目光定格在被窝里的星昼。星昼受不了清绝这样的看护,闷头缩在被窝里辗转反侧,然后被子一掀把头露了出来,清绝如梦惊醒般愣了一下。

“我……我等下就会走,你先睡嘛!乖,听话~”清绝没怎么带过小时候的星昼,以为小孩子都喜欢这么哄,谁知她看见星昼的表情不怎么好看,作为一个极想跟自己儿子套好近乎的母亲,星昼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让她忐忑不安。

星昼轻轻的叹了口气,不冷不热的说道:“我丢不了,你不用……”

“好的。”清绝的身子突然弹了起来,她大概明白星昼是有要赶客的意思了,她不想被星昼讨厌,识相道:“我马上离开,不吵你了,不吵你了哈。”

“等等……”星昼其实没有那个意思,但他吝于表达,表达了也没表达清楚,星昼并不喜欢费口水解释,生硬的接了上句道:“你不用每晚看着我的,白天已经有个人时时刻刻的在监视了……”

我是心疼你啊!

这句话星昼就像堵住在了气口,没好意思说出去,表达来表达去,他的所言变成了“嫌你烦”。

继续误解星昼的清绝面色难堪的开口道:“好,好的,既然你觉得不自在,唔……从明晚起,我不会过来打扰你的,让你舒心的睡个好觉,好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

转身要离开房的清绝想到了什么便侧过同星昼道:“七元不是在监视你,他跟我一样是关心你。”

“你就那么信任他?”星昼想到了在不应天,女星官死前说的话,星昼至此刻对七元留有另一面不一样的看法。

清绝:“绝对信任。”

长应星宿,文殿。

七元坐在一张被橘子瓜子花生霸占的书案旁,毫无心思的在处理上宫分派给他堆成小山的公文。七元搁下握于手指尖的笔,恭恭顺顺站在旁边磨砚连头也不敢抬的婴几,感觉到七元的心浮气躁,关切的抬起了脸,冒着“亵渎神灵”的风险将低顺的眼睛抬高,瞄向七元。

“婴几,你知道经常跟在我身边的女星官叫什么名字吗?”七元前期很多是仰慕者拜访门下求他收做星官,七元只要觉着资质不错便谁都照单全收了,以至于将近一百名星官,他少有记得住人脸人名的。

婴几傻傻的愣了愣,尔后见七元递过来一张白纸,手指在白纸上面点了点。婴几把傻傻的反应一转,顿时明了,便在纸上写了几清秀的个字——慕情。

七元看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不禁皱起了眉,眯眼回想了下他众多星官,这些年收入麾下的星官十双手都凑不上数,除了近身边的人能记住,其他人的面孔还真不好说。就算是有名字,七元还得费很大的力气去回想一下。

“唔……这个人……死了。”

婴几大惊失色,手上的笔没拿稳,跌在了纸上把方才写好的字涂涂一笔。

“嘘——”七元看见婴几瞪大的眼睛马上在嘴前竖起一根食指,旋即才发现是个婴几沉默寡言的人,他坐这个动作有点多此一举了。确实,婴几根本没问他什么,可是他从不爱说话的婴几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不敢过问的好奇。七元又是个乐于解答别人疑问的人,便道:“正星向对晦星是存在很大的偏见,然而这种偏执的现象再不采取一个有效的解决方案,全则必缺,物极必反,那些被迫驱逐于非正星向的晦星,心中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怨恨必定有一天将发泄口对准正星向。而当下的局势显然易见,已然是弦上之箭,势必开战。我将星昼接来长应星宿的目的很简单,保护星昼是其一,化解正星向和非正星向的难解矛盾是其二。我认为,众星璀璨才有一片天,不该是如今这般白璧青蝇,将星民分成三六九等。非正星向的晦星为何要开战?动一动脑就能想明白,还不是压迫久了,忍无可忍。大家都是受一片天庇护,说亲切点,都是一家人,非得斗个你死我活,和平共处不好么?”

婴几被“一家人”着三个字惊到了,感情丰富的眼神里出现了神之膜拜,普天之下,恐怕只有长应星君会这么想吧!

“万事不易,化干戈为玉帛,尤其是千百年来的恩怨,其中的恩怨情仇,岂是一时半会儿能整出个清清楚楚的?”说到这,七元泻了一口气,他目光一转,竟然发现面前这孩子的眼神格外的笃定,七元看得也是一阵惊讶。“你……你相信我会做到么?”

“舍你其谁。”惜字如金的婴几说道,从双眼中射出的光汇聚到七元的身上,这道目光像是承载了某种重量,七元顿时感觉自己的肩膀重了好几分。

“多谢信任,橘子要不要吃一个?”

婴几摇了摇头,后道“慕情。”

七元顿了一下,旋即便明白过来婴几想问什么了。“慕情之死着实诡谲,且不说她为何不明不白的死于不应天,她为何会与此事有关还是个未解之谜……或许……”七元的心里逐步有了一个清晰的猜想。

“或许是受人指使谋害星昼,不料自作自受,命丧不应天!”

“对,不错,婴几你真聪明,我正是这么想的。”七元拍着婴几说道,不过他马上听着声音不太对,目光一转,竟见清绝进来了文殿,可能他跟婴几说的话,清绝已经全部听入耳了。“清绝,你是什么时候……”

“星昼是我儿子,他无缘无故遇害,我难道不会深究?不管他是何人,只要伤我儿子就是不行!”

一个人的名字突然在七元的脑子的一现,他见清绝的样子,怕是猜到了。七元陡然站起身,平常和颜悦色的脸上压抑着勃然大怒,他道:“清绝,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母子,我会用尽生命守护你们。”清绝张口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七元又接着道:“你在此等着我,我去找一个人,婴几,看着万泽女君,不许她乱跑。”

七元挥手开了一扇任意门,光芒一灭,七元的的身影和任意门一并消失了。任意门的另一边即是天庙,七元从任意门里走出来的第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案桌边的上宫,还有跟他对上的站上宫身旁的古楼。在七元的记忆中,古楼和上宫形影不离,老感觉这两人在一起就是在商量什么阴谋,此时此刻,七元对那种感觉又重了些。

“长应星君。”古楼揖了揖礼。

七元略过古楼,一掌拍在堆了一堆公文的案桌上,差点把桌上的公文给震了起来,上宫瞪大了眼睛望着七元,七元火气很大的说道:“星昼还是个连两百岁还没满的孩子,你怎么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星昼是晦星又如何?就因为他是晦星,你便要置之于死地,特地把我支开,串通我的星官,合伙杀害星昼?!主宰啊主宰,你真是绝顶聪明呢!!!”七元对着上宫怒目切齿,而上宫此刻的回应比他想的还要淡定,冷漠的灰色星瞳让人瞧着像死人的眼睛,无情到可怖的地步。

上宫眨了下双眼,依旧无动于衷的望着七元,在七元期待他的解释之下,上宫冷漠的目光从七元的身上扫过,启齿轻声道:“出去,马上。”

“长应星君呐,你怎么能这么说主宰呢!”古楼生怕七元会动手,早已做好了冲上来劝架的准备。古楼以防万一先把七元给拉住,好言规劝道:“星君,和气生财,莫要动气更莫要动手,看你把主宰气得胸都胀大了……你适才所说都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能跟主宰扯上关系呢!什么特地把你支开,什么串通你的星官,这不是子虚乌有,简直荒唐嘛!究竟是哪个小人在长应星君面前乱嚼舌根,真是该死。主宰是个什么人?你不最清楚?怎么能怀疑主宰做出那种事呢?好了,长应星君,没什么事就请回去休息吧!”

“没错,我信他不会做出那种事,那便是你给他出的馊主意。”七元话锋一转,直接转向了充当和事佬的古楼。实际上,七元也很清楚,古楼这个万年围着上宫团团转的跟班,比他还亲近的心腹,没少在后面出主意,星昼出事,少不了古楼的参与。“你们两个同流合污害星昼,得亏我出现的及时,否则,星昼这个孩子就没命再出不应天了。再如何,星昼现在只是一个孩子,又伤不到你们,你们伤他作甚?”

“吾为的一片天的未来!!!”上宫一拍案桌,双腿气得直立起,“非正星向的晦星在北方玄天的试探范围,你却在这里维护一个晦星,你敢担保他将来不会为祸一片天?你凭什么担保?你用什么担保?!”

“我用命担保!”

上宫一听,又气又愤,当场想呼他这个亲生老哥一巴掌,他觉得七元已经完完全全走火入魔了,竟然为了一个晦星指责他的不是。因此,上宫更加不能退让了,干脆狠下心道:“古楼,明日让他们母子二人滚出正星向!!!”

“主宰既然这么不待见我们母子直接一道令下便可,何须在背后搞小动作惹人笑话。”清绝随声而出,看来婴几是没有拦住她。清绝的半道目光微微瞥向对着上宫发飙的七元,另外半道目光朝上宫怼过去,本是同根生的亲兄弟,清绝从来都觉得上宫不如七元平易近人。那一双天生冰冷的灰色星瞳,真是不讨喜,到如今,清绝更是把他恨进了骨子里。清绝顾不及什么主臣之分,嗔怪道:“主宰讨厌星昼,你直说就好了,何必派人害他?是我把星昼生了下来,我会对他付全责,我马上带星昼离开,以免碍着各位的眼。”

上宫:“放肆!!!”

清绝想到他可怜的儿子,恨意顿时冲昏了头脑,抬手挥出一道光,像一把弯刀劈向上宫,也许是发力没发好劈歪了,那把“弯刀”与案桌的边角擦过,并没有伤到上宫。这一下,可是惹毛了上宫,七元见之不妙,旋即闪身背面一挡,蓦然后背发生一阵剧烈的疼痛。

清绝:“七元……”

七元眉头皱都不皱,淡定自若的转过身,看见了一贯僵尸表情的上宫居然出现了些许慌张。上宫给的这一记可是冲着清绝的命去的,却被七元挡住了。上宫的双唇正要打开,七元马上就道:“我把我的命放在这里,星昼日后若是做出什么对一片天不利的事情,我自愿粉身碎骨。”七元没再同上宫多言,拉着有点受惊清绝离开,刚迈出文殿的门坎,那股疼痛的后劲儿上来了,七元的眼前一片昏黑,随即便不省人事了。

那一夜的事情,上宫封锁了所有的“风口”,禁止七嘴八舌的四处散播,因为听这“长应星君为红颜之子不惜兄弟反目”的标题就很不堪入耳,顾忌左右,上宫便锁死了那晚的消息。自己的亲哥哥都以死相逼了,他只能默认放任那个晦星在正星向晃来晃去了。

北方玄天与西北幽天前阵子发生了一场小战,伤亡不大,还是不能小觑西北幽天的那群晦星。本来是派了七元过去帮忙,中途跑了回去,北方玄天忙成一锅粥,大大小小的琐事烦着鹿凉。七元发了几十条流言给他,大都是在说他儿子妻子的状况,鹿凉心烦意乱,一条没回,到后面是懒得再看一眼。清绝母子的糟遇,七元一五一十的全跟鹿凉说了,七元原本以为鹿凉会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即便不那样,至少发个消息关心一下清绝和他的儿子,然而七元的发出的每一条消息都像是石沉大海一样。

“这个鹿凉,感觉是一副聪明伶俐的样,可怎么做起事来就那么令人操心呢?”七元锲而不舍的想再发一段流言給鹿凉,看了眼身旁的失望的清绝,想了一想作罢了。“清绝,星昼出事那天,鹿凉其实回来过的。真的,我看见了鹿凉了,他真的来了,我不骗你。”七元没有故意哄清绝,那日看到一个转身的背影即是鹿凉。

清绝抬起头,望着暮夜的星空,在茫茫星海中,她精准的寻到了鹿凉的那一颗一谶星。它遥远的挂在天边的某一角,心中人即天边星,感觉用尽一辈子的力气都够不到那一颗遥不可及的星星。清绝看得有些吃力,目光低垂,好似在叹着气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全知道。”清绝说了三个“知道”,其中饱含了难以言喻的辛酸,清绝随后又道:“鹿凉这个人高傲得从不愿低头走路,总是鼻孔朝天,一身傲气,哪里能受得住背后人的指指点点,再难听的话也传进我的耳中了,恐怕他亦是如此,觉着丢尽了自己的脸面,甚至……甚至不想认星昼这个儿子。”

七元看着清绝难受的小模样,格外的心疼她,周边没什么人,便无所忌讳的抱住了清绝,并在她耳边轻语道:“从现在起,你怎么开心怎么来,所有的烦恼丢给我,我帮你留住所有的快乐,我要看见我的清绝天天甜甜美美的,那样才是最美的女神。”

七元这一动作好巧不巧,正被不远处悄然出现的鹿凉撞了个正着,鹿凉最终是心软便回来看望清绝母子的状况,殊不知竟然是这幕画面。

清绝,你还需要我吗?

储思河两畔的怀骨树上的怀骨花白天之际仅是不入眼的黄花,一到了晚上便合成花苞状,散发出光芒,金芒璀璨,足像一个个小灯笼,每一朵都像是精心为这个黑夜准备的“彩礼”。树上,怀骨花金色的光芒打亮了一人的身影,星昼的身子被怀骨花包裹在里面,显得何其娇小。星昼扒开挡在眼前的乱枝,眸光远眺,夜空的星星点点皆入眼眸,他竟有了点羡慕。

“你爬那么高,是在看帅哥么?”这个朝夕相处的声音,星昼并不陌生,看都不需要看便知道是何人了。星昼的眸光从高处迂回,穿过错乱的枝丫,零零散散的落在怀骨树下的身影,金色的光辉照在七元的脸上形成一种柔焦,十分唯美。这个唯美的男人指着自己那张举世无双的脸皮,笑嘻嘻道:“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不如你看我好了,我怎么说也是个花见花开的大帅哥吧!小星昼,你看看人家嘛~”

“丢人。”

“……”七元微觉有点在自毁形象,轻咳了一声试图挽回,便端出一副肃穆的样子,对树上的星昼道伸出双臂,道:“乖宝宝,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星昼理都不想理他,可谁让树下的这个人过于烦人,星昼只能屈服。“不用你接,我自己来。”星昼找准好落脚点,一跃纵下,然而,七元使了个坏,双脚往前挪了几步,星昼娇小的身子便刚刚好被七元横抱在前。七元眨了眨天下第一无辜的眼睛,装冤道:“是你自己掉进我的怀里的,可不是我哦!”

“无耻。”星昼骂咧了一声,懒得跟七元费口舌,星昼推开七元跳了下来,正欲走时,七元抓住了他的手,一脸兴奋的向前跑。

“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我不要,我要回去。”星昼兴趣不大的回绝道。

“你不要?我偏要送……跑快点,就在前面了。”

星昼不知道自己被七元“拐”到了什么地方,七元变得格外兴奋,好似收礼物的是他一样。星昼正寻思着七元的“阴谋”时,七元的奔跑的脚步停住了,他们顺着储思河跑到了下游,这里的怀骨树稀少,怀骨花的金色光辉亦是相比前面暗淡了不少。七元举起手打了个响指,这时候,夜空数颗繁星光芒骤亮,好像每一颗都变大了,每一颗都是那么耀眼,漂亮。星空划过一道道流星,留下一道道金色的辙痕,散落下来形成点点荧光,像一场雨缓缓的降落在星昼的身上。星昼怯怯的退了一步,七元却抓起他的小手,摊开他都手掌,将一只玄色的纸鹤放在他的手心上。纸鹤飞了出去,竟褪去了暗淡染上了金色的光辉,七元又打了一个响指,那只飞向远方的金色纸鹤一晃眼变成了无数的小星星漫布夜空。

“你母尊当年为了追你父尊,布置了三千流萤讨他欢心。我为讨你喜欢也送你三千星辰,此时此刻,天上众星皆因你闪耀,你是我眼中和心里最亮的一颗星星。”

待星昼欣赏完,忖量了七元的话,小年轻的眉头起了一丝褶,他道:“你的意思是要……追我?”

“噗~哈哈哈哈……”七元擦了擦眼角笑哭出来的眼泪他徐徐走至星昼的面前,单膝下跪,星昼看得不知所可,这上演的是哪一出?七元握住星昼垂下的右手,而他此刻的手上不知何时变出了一只光辉烁烁的戒指。星昼傻了眼犹如一只呆鸡,他看着七元把那只来路不明的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戒指的光芒褪去,露出了它的原形——一个金色戒指。这戒指表面看十分寻常,细看其实别有洞天。戒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每一条花纹隐隐闪烁着金光。

“你、你、你干什么?!”星昼迟钝的推开了七元,惊慌失措的看了看手上被强行戴入的戒指,顿时间羞耻万分。

“你别摘呀,这是我的星耀,承载我星光,戴上它之后,你不对黑暗再有恐惧感,真的,相信我,我不骗你。”晦星无光,天生恐黑,一旦昏暗的情况,双目难以看清事物,如同半个瞎子。

七元边哄劝,星昼边把手上的戒指給摘了下来,一点不稀罕的甩了出去。“你是在羞辱我么?我才不怕黑,我不需要这个东西!你以后离我远点!!!我!讨!厌!你!”

漫天飞舞的荧光被星昼愤世嫉俗的吼声惊得慌乱飞蹿。星昼疾步离开,七元望着这个踽踽独行穿过黑暗的孩子背影,他并没看见星昼手里死攥的那个戒指,在七元的视线抵达不到角度,星昼把戒指藏进了衣襟里面,不打算让任何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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